秋老虎餘威尚在,渝都顯得有些悶熱。
牧景河邊釣魚。
但是魚沒有釣上來,自己的衣服倒是被汗水給燜的一次,一點風都沒有的天氣,坐在辦公室裏面受罪,出來也是受罪啊。
「怎麼想到來釣魚了?」
戲志才環視周圍,周圍都被清場的,前後左右,包括河對岸,都有神衛營的將士站崗,這才讓他放心一點。
別看這是渝都城。
自從南山刺殺之後,很多人都感覺,渝都都不是絕對安全的地方了,所以對於個人安全,就更加注意了。
「天天在的昭明閣吵,我這不是出來透透氣嗎!」牧景嘆氣。
「咱們胡長史,又給你氣受了?」
戲志才眯眼。
牧景這人,霸氣的時候很霸氣,對外那是沒的說的,什麼時候都足夠的強硬,但是有時候就是太講規矩了,特別是對於自己里下來的規矩。
所以鑽了這空子,就很容易對付他了。
胡昭現在拿着雞毛當令箭。
天天找他麻煩。
偏偏打不得罵不得,還說不得。
當主公當到他這樣憋屈的人,倒是很少有。
「明侯府無後,他都準備讓我當種馬了!」牧景嘆氣,他和胡昭之間,公事上還是挺合拍的,有這麼一個人給他看家護院,他很慶幸,但是卻在這事情上翻車了。
一直都沒有得到緩解。
牧景想要拖着下去。
可胡昭卻不給他機會,這一個個月拖過來了,胡昭估計最後的耐性都快沒有了,牧景要是不納妾的話,他是活不下去的樣子的。
「這也怪不了他!」戲志才道:「明侯府如今的家大業大,多少人都指望這你,你系天下萬民於一身,卻無後繼承,如何能讓人安心,都言之,國無私事,這本來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他擔憂,他執着,都沒有錯,這是他的責任心!」
說着,他有忍不住打量了一下牧景,道:「其實你到底為什麼不願意納妾,這大丈夫三妻四妾,本就是應該的,夫人也非善妒之人,此事若非夫人支持,給他胡昭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越界!」
戲志才乃是從雒陽就已經追隨牧景,多年下來,了解甚深,可有時候也是搞不懂慕幾個難道心思的。
牧景不回答。
他又不是種馬,也不是一個看到女人就走不動的人。
這人,生來就有責任。
人生的另外一半,有時候很重要。
不是說,隨便上了,就算了。
提起褲子就可以不認了。
真把那些女人扔進這後院裏面,說不定日後這後院,就等於一個戰場了,說一頓飯都不得安生的哪一種。
那做人還有什麼意思。
三宮六院,想想就好了。
不管前世今生,缺乏家庭溫暖的牧景,有時候更加注重一個家的溫和,當初娶了蔡琰,本來就是的又不甘心的成分,只是相處下來了,他就接受了。
他,蔡琰,張寧,這個家,還算是溫和。
可誰能保證,日後多了一些人,會有什麼樣子的化學變化。
那些宮斗劇,真不是胡亂編出來的。
女人的嫉妒心要是起來了,那是天塌下來都是按不住的,到時候受傷的,總歸還是自己而已。
「哎!」
牧景長嘆一口氣:「就不能好好的過日子嗎!」
「想想好了!」戲志才冷笑:「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該面對的,你還是要面對,明侯府這麼大的責任壓下來,你氣勢根本沒選擇,拖下去,也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他想了想,又道:「而且你要知道,胡昭現在做的還不夠狠,他要是足夠心狠手辣,這時候他就應該用新政來威迫你了!」
「他敢?」
牧景瞪眼。
「無非就是能不能闊的出去而已!」戲志才倒是把這事情看的很明白:「胡昭是什麼人,他不是一個戀棧權位的人,他未必就怕你把他直接擼到底的,這也算是文人忠心!」
「再拖一陣!」
牧景咬咬牙:「最少過了今歲再說,他日大戰一起,或許他也沒有心思了!」
這主意不多。
但是戲志才卻不看好,胡昭那廝這麼難纏,怎麼會給他熬過這個寒冬的希望,今年之內,事情肯定有一個結果。
「釣魚,今日不煩心的事情!」牧景突然叫囂着說道:「誰釣的魚少了,誰下去游一圈回來!」
牧景本來會水。
而戲志才這人統帥過水軍,也下過功夫練習水性。
「誰怕你啊!」
戲志才鬥志昂然。
結果兩人在這岸邊,釣了半天,這魚竿上的浮標都沒有動過一丟丟,這要是傳出去,得多丟臉啊。
熬到下午,那魚簍裏面還是不見一條魚,兩人實在沒臉坐下去了,只能班師回朝,至於賭約什麼的,只是過眼雲煙而已,不值一提。
回到明侯府,已是傍晚十分。
本來想要直接會後院的。
但是最後想想,還是去昭明閣看看,這新政每日都有奏本上來,新政風風火火的,正是關鍵時候,他還真不能夠放心,最少也要去看看才安心。
不過剛走到昭明閣門口,就看到杵着的一個人。
「拜見主公!」
趙信鮮少在陽光之中浮現,他熟悉的黑暗,也喜歡躲在黑暗之中,不過牧景讓他從黑暗之中走出來,他自然也遵命。
景武右司,本來就藏不住了。
他也不必默默無聞。
「站了多久?」
「兩個時辰!」
「不知道去尋吾?」牧景眯眼。
「主公在釣魚,屬下不敢打擾!」趙信道。
「行啊,倒是沒有做出行當!」牧景笑了笑,打趣說道:「不會在我身邊,你都放了暗子吧!」
「屬下不敢!」
趙信不卑不亢,他是摸准了牧景的脾氣,要是當真忌憚發怒,也不會是現在這麼好說話的樣子,不過該辯解的,還是要辯解的:「主公釣魚的地方,正對景武司衙門口的位置,屬下就算是想要不知道,恐怕也難!」
「這我還差點忘記了!」
牧景忍不住尷尬起來摸一下鼻子,岔開話題:「等兩時辰,有事?」
「主公的任務,屬下完成了!」
趙信拱手說道。
「什麼任務?」牧景是貴人多事忙,還真記不起來了。
「回來之後,主公召見屬下,敘職之餘,還給屬下一個任務,把士燮弄來的渝都,如今士燮就在渝都!」
趙信說道。
「這麼快?」牧景詫異:「我記得任務沒多久啊,今年之內讓你完成就行了,你還真是神速!」
「任務是完成了,倒不是屬下的功勞,我都還沒有動身南下,這是這個士燮自投羅網了!」趙信有些臉紅,拱手解析說道。
「在哪裏?」牧景問。
「驛站!」
「不應該啊!」牧景眯眼:「如今交州西部幾個郡,都歸我明侯府治理,按道理他北上,應該先把文書遞上來,然後等我把文書遞迴去之後,再行北上!」
「我也奇怪,所以打聽了一下,南面很多消息沒有能傳過來,消息網不是很通暢,但是也打聽到一些消息:」趙信道:「他這一次北上,恐怕早有準備,一路上來,都沒有顯露身份,甚至連進入驛站,都是以交趾太守府使者的名義!」
「為什麼啊?」
牧景眯眼,最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難不成他在和我賭氣?」
不是沒有可能的。
正所謂狼子野心,說的就是牧景和明侯府。
交州人家玩的好好的,你非要摻合一腳進來不說,還直接一口就吞下去了,野蠻到你這地步,即使勢不如人,只能低頭,可人家的氣,未必就順。
堵一口氣在胸膛,還真會做點幼稚的事情。
「既然有氣,我就親自去見見他吧,給他點面子!」牧景整理了一下衣袍,微笑的說道。
「現在嗎?」趙信皺眉。
「就現在!」
牧景抬頭,看看這的夕陽的光芒,道:「不然如何體現出我對他的重視,人家願意踏出一步,我們也該給他一個台階下,面子就是你給我,我給你的,不然哪怕為了這一個面子,一口氣,人家反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和士燮,沒仇沒恨,但是利益上的關係,已經決定了立場,哪怕他們之間從無交集,可牽涉交州歸屬,那沒有半步退路。
交州,東部已經被江東吃掉了,西部必須要歸於明侯府統治,沒有第二條路。
那麼士燮,也沒有第二條路。
就是這麼霸道。
……………………
進入渝都已經數日了。
士燮坐在驛站的院落裏面,顯得有些憂心忡忡,特別是這幾日的報紙,當他看到牧軍在西北勝利報道,心中更是低沉了。
牧軍的聲勢越強。
他的機會就越少。
交州,恐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一旦牧軍的態度變得強硬起來了,那麼為了最後士家能繼續生存下去,他士燮不僅僅要放棄如今的地位和權力,或許也只能當一輩子的質子了。
為了能掌控交州西部,為了能讓士家聽命,明侯府怎麼會把他放回去。
這種情況,北上的時候,他就在考慮了。
他不願意北上。
可不得不北上。
因為他發現,他在明侯府面前,就連半城的勝算都不夠,真要頑強抵抗起來了,交州血流成河不說,他們士家,也將會有滅族之禍。
在這個時代的世家門閥,生存可是第一位。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8s 3.914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