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的時候不攻,現在雨水小了,他們也不攻城,是胸有成竹啊!」蔡瑁站在城頭上,目光凌厲,死死地盯着城外,即使透着雨幕,他都能看到城外的兵卒圍而不攻的氣勢。
「大都督,斥候冒險出去打探回來了,附近了山林竹林都被伐了!」
斥候校尉拱手說道:「敵軍並沒有進攻,而是在做竹筏木排!」
「大都督,看來他們是鐵了心要造如此大孽!」張允面容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了。
這讓他們最後的一絲絲奢望都沒有了。
益州軍在這時候做木筏竹排是為了什麼,無非就是水淹過來的時候,能乘勝入城,也為了免得到時候誤傷他們自己人,這都證明了一點,他們是鐵了心要水淹荊州城了。
「大都督,給我一支部曲,我北上襲他們堤壩,無論如何,不讓他們破堤開洪!」
一個校尉請命。
「沒用的!」
蔡瑁搖搖頭:「我們出城才是中的圈套,被他們圍殺,去多少死多少,而且也搶不下堤壩來了,無疑只是送死而已!」
「難道我們就要在這裏等死!」
眾將凝視前方,濃濃的不甘心在洋溢着。
「我們死不了!」
蔡瑁輕聲的道:「我們有戰船,就算他們開堤破洪,水淹荊州城,也奈何不得我們,最多只是把戰場放進來打而已,我們就算失去了荊州城,也不會折損主力,只是……」
他的眼神之中有一抹悲哀。
「只是這城中數十萬百姓,恐怕就要遭殃了!」張允補上了蔡帽的話:「他們為了破城,還真是不顧一切了!」
一旦破堤泄洪,以上游的蓄水規模,整個荊州城都會被淹沒過去,大水之下,能有多少存活下來的人,那就真的是不敢想啊。
「傳我命令,所有將士準備,隨時登船!」
蔡瑁咬着牙,沉聲的說道。
他必須要做好最壞的打算,逼不得已的時候,他就顧不上所有人,必須要把主力帶回去,不然荊州一敗再敗,全境淪陷就為時不遠了。
「諾!」
眾將悲憤的領命。
……………………………………
「戲司馬,這幾天下雨,水位又高漲了三尺!」上遊河岸,陳到拱手稟報:「我們的堤壩還需要加固!」
「在這樣下雨,就算繼續加固,我們也真未必扛得住這一股洪流啊!」
戲志才抬頭看着蒙蒙小雨,連續幾天大雨,這兩天倒是下起的小雨,但是小雨也是下雨,下雨就是漲潮,他們建立的堤壩一旦水位超過了界限,根本扛不住。
「不能弄假成真!」他咬咬牙說道:「不僅僅是我們,請龐羲的兵馬前來協助,我們繼續加固堤壩,另外……」
他考慮了很久:「實在迫不得已,我們就從東面開一個口,泄一部分洪水過去,東面過去幾十里是山脈,這段地方少有人煙,頂多就算淹沒的農田,不至於讓我們造孽!」
築壩而蓄水,本來就是冒風險的事情,一旦不慎,就會造成決堤,到時候不管是真的想要水淹荊州城,還是想要嚇唬他們,都會讓泄洪,水淹下游百里,方圓受到波及的人,必然不計其數。
「諾!」
眾將拱手領命。
………………………………
又過了五日。
放晴了兩天之後,接下來還是滂沱大雨,這荊州的梅雨季算是把益州軍和牧軍都折騰了一個水土不服出來了,因此身體不適應的兵卒最少有好幾個營。
隨着大雨不斷的下,長江的水位在不斷的漲潮,反而北面漢水的水位越來越低。
所有人仿佛都有了準備。
這一天,牧景身上披着雨蓑,跟在了劉焉身後,走上了大營後面的山崗之上,從高往下而眺望,在大雨之中,能隱隱看到荊州城的輪廓。
「龍圖,此城可破否?」
劉焉指着前方,問。
「可!」
牧景回答:「只要主公信任,今日便可破城而入!」
「當真?」劉焉本來只是有感而發裝逼一下的,但是沒想到牧景有這樣的回答,這倒是一個意外之喜。
「末將願立下軍令狀!」
牧景拱手說道:「但是末將要調度兵馬的所有權利!」
「你想要調兵的權力?」
「非也!」牧景搖頭:「我只是要今天的調兵權力,我今日不離主公半步,軍令皆在主公面前而出,但是主公的保證,下面的將卒,必須尊我軍令而行之!」
「你既有如此雄心,我豈能不應你!」
劉焉放心了,只要牧景綁在身邊,他就翻不起浪花來了,他拍拍手,讓人送上的一些東西:「此乃令箭,兵符,還有軍印,可號令三軍將士!」
「多謝主公信任!」
牧景拱手行禮。
就在這個山崗上,搭建了一個臨時指揮部,指揮令箭,傳令文書的軍印,正位軍符,一一擺着在其中,指揮台有上下位,劉焉居於上位,牧景居於下位。
牧景跪坐案前,下了以第一個軍令:「傳,景平第一軍,決堤,泄洪!」
「諾!」
一個傳令兵領了令箭,飛馬而去。
「你要決堤?」
劉焉居高臨下的看着牧景,低聲的問。
「主公放心!」牧景微笑的道:「此戰,某絕不會讓主公背負罵名,若有萬千罪惡,當末將一人承擔!」
劉焉頓時不說話了,既然有人背鍋,他只要能看到破城就行。
牧景跪膝俯首,研墨提筆,寫了一封密函,蓋上了軍印,烙印上虎符的丹紅,然後封印起來了,遞給了一個傳令兵:「速速傳張任將軍,事關軍情,不可耽擱!」
「諾!」
又一個傳令兵飛馬而去。
「再傳一令,命我益州軍戰船,列陣江口,恭候軍令,三通戰鼓為號,鼓起而進攻,不得猶豫!「
「諾!」
再有一個傳令兵領着軍令而去。
………………
河岸上。
戲志才接到了令箭,嘴角頓時微微的揚起來了:「開堤!「
「真開,還是按照原計劃?」
黃忠皺眉。
「當然按照原計劃!」戲志才眼眸環視周圍,沉聲的道:「開半口,然後封堤壩,聲勢要大,但是必須及時封堤!」
開半口,泄洪出去的水,雖然一開始聲勢很高,但是後續無力,最多只是讓下游淹沒了莊稼,淹不到人,最多最多只能淹過人的腰間,到了荊州城,被城門一堵,就沒了。
「是!」
眾人領命。
……
轟!!!!
一聲轟鳴聲音轟天動地,能震動數十里的下游位置。
「他們開堤壩了!」
蔡瑁登高而看遠,陰沉的道。
「上船吧!」
張允低沉的勸諫。
「哎!「
蔡瑁無奈的上船,隨時準備撤離。
……
城外。
「將軍,上游開堤了!」斥候稟報張任。
「我知道了!」
張任倒是一掃前些時日的陰鷙,反而有一股戰意,他捏緊了手中的信函,大聲的喝一聲:「傳我軍令,全軍集合,破城而入,就在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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