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越下越猛烈。
龐羲穿着戰甲,騎在馬上,渾身仿佛都濕透在了水中,他的目光看着前方,卻只能看到一兩里之外。
龐羲叫着:「斥候去打聽當陽,為何一點消息都沒有?」
「將軍,雨勢太大了,斥候很難打聽情況!」
斥候校尉走上來,拱手說道:「再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一定能探查出當陽的消息?」
「不等了!」
龐羲抬頭,一滴滴的大雨竹低落在了他的臉上,他看着後面行軍艱難的的將士,道:「全軍前進,進入當陽,不然我們沒法避雨!」
「諾!」
眾將領命。
隊伍頓時加急行軍。
「駕駕駕!!!!」
快馬踏着泥濘的道路返回。
斥候探馬勒馬在了龐羲面前,拱手說道:「將軍,前方發現敵軍?」
「有多少?」
「看不清楚!」
「龐雨!」
「在!」
「你立刻領兵一千,以先鋒前去查探,若是遇強敵,立刻撤回來了!」
「諾!」
一個校尉大將領兵而出,在大雨之中,向着前方衝去。
……
「校尉大人,已經被發現了!」在距離龐羲大軍不遠的地方,一支兵馬冒雨紮營。
「那就纏住他們!」
李松冷冷的說道:「第一曲,第三曲,全面出擊,務必要攔住他們!」
「另外,斥候全部出擊,掃清楚外圍,決不能讓他們的斥候摸透我們的兵力,只要讓他們看到我們的營寨便可!」
「還有,打要打的狠辣!」
「這一戰,我們乃是為了掩護主力,萬萬不可有什麼紕漏!」
「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退去當陽城!」
一個個命令頒佈下去,李松還是感覺有些不保障。
當他們發現北面敵軍的時候,蔡瑁就把主力放在北面的長坂坡上,準備來一個請君入甕,但是他們也不能忽略了南面出現的荊州軍。
拖住荊州軍的任務交給了李松。
而李鬆手上只有四個部曲,不到兩千餘人。
「陳泓!「
「在!」
「之前我們為了隱秘而沒有進入當陽,現在顧不上了,你率一曲兵力,前去當陽,若是當陽縣阻攔,那就想辦法殺進去,必須先拿下當陽城!」
「諾!」
副將陳泓拱手領命。
…………………………………………………………
當陽。
這是一座縣城,依靠漢水而建立,若莫萬戶百姓左右,在大雨之中,家家戶戶閉門不出,大街小巷上都有些的冷寂。
荊州亂起,南郡淪為一片戰場,逃的逃,死的死,襄陽荊州更是成為了修羅場,各縣也人人自危,有些縣官開始的逃難,生怕招惹上是非。
很多縣城都出現了大量的逃民,包括一些官吏。
當陽也不例外。
當陽令和當陽丞,在夷陵戰線告破的時候,就被嚇破的膽子,生怕當陽成為目標,帶着細軟和家小,連夜逃出了當陽。
這時候整個荊州亂糟糟的,也估計補上他。
當陽就只剩下一個當陽縣尉在主持局面。
當陽縣尉名為邱傑。
邱傑是當陽邱家的當家族長,今年才四十歲不到,正值壯年,在當地頗有善名,當陽令和當陽丞跑了之後,縣衙以他為主,他招攬宗族鄉勇,以保衛當陽為名頭,建立了當陽營,有五百多青壯。
這兵力勉強維持當陽的秩序。
想要對外,那就艱難很多了。
但是故土難離,除非有一天當陽真的打成了一片廢墟,或許百姓們才會願意逃難而去,不然這裏太平一日,他們都願意在這裏生活下去。
他們也是過一天是一天。
也許他們在心中想到無數次的戰爭會降臨,但是卻沒想到這麼快。
「縣尉大人,在當陽外面,發現的很多兵馬的蹤跡!」
一個冒着雨走進縣衙的縣兵斥候探馬跪地拱手,說道:「在西南發現了交戰的蹤跡,在河面上有不少戰船的蹤跡,北面,長坂坡已經打起來了,他們誰打誰,我們都不清楚,大雨之下,對方的旗幟都看不明白,但是以其影子看,恐怕非我們當陽能守得住的!」
「繼續打聽!」
邱傑握緊了拳頭,陰沉的說道:「不管誰打誰,靠近當陽縣城的,都給我盯住了,另外,傳我命令,縣兵集合,隨時備戰,若是有人亂我當陽,拼死一戰,寧死不屈!」
「是!」
幾個將卒領命而去。
「縣尉大人,我們真的要死守當陽嗎?」旁邊一個幕僚低聲的道:「這時候,交戰的雙方,無非就是荊州軍和益州軍,他們都是一個指頭,就能弄死我們的!」
當陽五百兵,皆為青壯集合,烏合之眾而已,有些人連箭都射不出,想要守城,太艱難了。
「走一步,看一步!」
邱傑苦笑,亂世之中,人命如草芥,但是他不能逃難,因為他邱氏一族都在當陽,他必須要守住當陽,不管是誰想要當陽,最少要給他一個保證,不傷當陽半分。
亂世中,大志者有,但是更多的是想要保住自己一畝三分地的人,故土難離,這是炎黃子孫的秉性。
「校尉大人,南城發現了敵軍正在兵臨城下,好像是從荊州城來了,在城下大喊,讓我們立刻打開城門!」
「上去看看!」
邱傑站起來了,不管大雨,直接向着外面走去。
…………………………………………………………
長坂坡,這是荊山余脈形成的一個岡嶺地帶,古曰當陽長坂,又曰當陽坡,後來叫着叫着,當地人就把這一代的地形,曰之長坂坡。
長坂坡因為地形,所以一直都是南上北下兵家必爭之地。
拿下的長坂坡,比當陽城還要重要,當陽雖然是一座縣城,但是他四面都是平原可進攻,只要有攻城器械,根本守不住多久,長坂坡就不一樣了,這裏的地形詭譎,攻防一體,誰先拿下,誰先有優勢,但是誰若是進去了,誰也會被圍困在裏面,這就是這麼一個地形。
在大雨之中,這樣的地形更加複雜了。
「吃口乾糧!」
陳到把懷中一個米餅扳開,大雨把米餅都淋濕了,反而更好下口,就是不太衛生,現在也顧不上了,他遞了一半給旁邊的一個青年。
「多謝中郎將!」
這是一個虎頭虎腦的青年,是一員景平斥候,能進入景平第一軍斥候部曲的,不僅僅是老卒,還是精銳,體力出眾,經驗豐富的人。
「中郎將,我們還能殺出去嗎?」另外一個斥候老卒低聲的問。
「能!」
陳到咬着米餅,自信的說道。
他們被堵在這裏已經兩個多時辰了,外面的兵卒不敢攻進來,自己也殺不出去,畢竟他只有幾十個人,外面有數百人。
「主公會來救我們的!」
陳到對着數十斥候沉聲的說道:「你們要相信主公,所以無論什麼時候,以保障生存為第一要務,我們景平兒郎,絕不輕言死戰!」
這一次他有點大義了,大雨滂沱的天氣,即使查探,也不應該如此深入,本因為輕鬆的事情,沒想到會埋伏一部敵軍,逼得他們在長坂坡進出不得。
……………………
長坂坡的東南位置,碼頭上,荊州軍正在陸陸續續的登陸。
蔡瑁站高看着北面:「牧軍還沒有出現?」
「沒有!」
一個副將回答:「他們只有數十斥候被圍困在我們的包圍圈裏面,主力還在外面,我們雖然摸清楚了位置,但是不敢輕易進攻,除非他們走進來,不然打起來,他們可以繼續後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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