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焉會如此急躁,我也想過,這東西你可以看看!」牧景抽出一份文卷,遞給了戲志才:「或許會有一些答案!」
「什麼東西?」
戲志才打開文卷,一邊看,一邊問。
「景武司從成都送回來的一份絕密!」牧景輕聲的道:「劉焉平時的起居筆錄,時間不長,只有幾天的,但是應該能看出很多問題來!」
「這東西都能搞到?」
戲志才有些吃驚:「景武司還真神通廣大了!」
起居錄,就是一份生活錄,飲食居住的問題,有一個職務為起居郎,就是專門記錄這東西的,但是那必須是身邊最親近的人才可以接觸的。
「你猜誰去弄回來的?」牧景笑眯眯的問。
「不應該是譚宗,那廝殘了一條腿之後,陰沉的很多,很多事情不會衝鋒陷陣了!」戲志才想了想,靈光一動:「岳述!」
「嗯!」
牧景點頭,絲毫沒有意外戲志才的才思敏捷,沒有這反應能力的才不是戲志才。
「這人有問題了!」戲志才翻閱着這一份起居筆錄,輕聲的道。
「問題是有了,但是他應該處在一個搖擺不定的位置,不然我們也見不到這一份起居筆錄……所以我想要賭一賭!」
牧景突然問道:「這是一柄雙面刃,若能為我所用,可劈敵頭顱,直插敵人心臟!」
「你有信心?」
戲志才抬頭,斜睨了一眼他。
「我還是挺相信我自己的人格魅力的!」牧景甩了一下額前的髮絲,做出了一個帥氣的神態,驕傲的說道:「我和劉焉之間,他應該會選擇吧!」
「別把你想的太有魅力了,要是他選擇了劉焉呢?」戲志才冷聲的問道:「當初景武司出了一個朱稠,差點把景武司這一杆旗幟給打掉了,這景武司好不容易才有了氣色,要是再來一個岳述風波,那可就把景武司才起來的一點點精神給打沉下去了!」
「哪有不冒險的收穫!」
牧景聳聳肩:「做生意都知道要有投資才有收穫,這是一場豪賭,賭人心,敗了我也認,算是眼神不太好!」
「你有信心就行!」
戲志才不在這上面糾纏,景武司的事情,他很少理會,他只在意消息真假而已,內部的事情他不插手,這是規矩,作為北武堂的老大,他要是插手太多,那可就逾越規矩了。
「回歸正題!」戲志才把手中的起居筆錄翻開了兩頁,遞給了牧景:「我想劉焉出兵荊州的原因,應該在這裏!」
「我也是這這麼想!」
牧景看着上面的記錄,點點頭,道:「生老病死,總讓人畏懼,不是嗎?」
這上面記錄的不多,只有一條』早上起來,例行喝一碗藥,咳嗽,不見好轉』。
喝藥是為什麼?
這可是值得考慮的,再想想如今劉焉的急躁,很多事情就開始明朗了。
無非就是身體的問題。
加上傳言劉焉在今年年初的時候曾經病過一場。
就能猜到一二了。
「現在就看,這一份起居筆錄真假而已!」戲志才道:「如果屬實,恐怕我們也要提前做好準備了,益州這塊大肥肉,我們算計了這麼久,可不能讓被人撿便宜了!」
「志才,你說如果當初我們不把傳國玉璽送給他,劉焉會甘心做一個土霸主嗎?」
牧景突然問。
「不知道!」戲志才沉思了一下,考慮了一下牧景這個說法之後,道:「事實上他的野心就是被引發了,他想要登上九五至尊的位置,所以他需要荊州,荊州益州連成一線,他才有這個膽量,不然他不敢!」
「這是他的機會,也是我的機會!」
牧景站起來了:「打荊州是早晚的事情,這次我出全力去幫他,他如果不去稱帝,我們就師出無名啊,怎麼也要給他一一份自信!」
「我去!」
戲志才道。
「當然是你去!」牧景苦笑:「我想去也去不了,黃忠在前線,有張遼周倉輔助,問題不大,但是面對荊州,你還是去一趟比較好,但是主將還是黃忠,你當軍師!」
「怎麼,你擔心我打不好?」戲志才有些不爽了,他乃是明侯府司馬,牧軍第一把手,憑什麼不能當主將。
「要是防守,我還真敢讓你去打!」
牧景說的很直白:「可進攻,你空有謀略,少一份大勢,不利於軍中將士的爆發,這是事實!」
「你就直說,我當不得主將就行了!」
戲志才有些泄氣。
牧景說的,他一點都否認不了。
他不是一個不清楚自己的人,論佈局,論謀略,他從不會認為自己比其他人差,但是堂堂正正交戰,牧景沒說錯,他少了一份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魄力和氣勢。
「我這不是不想打擊你嗎!」牧景笑呵呵的說道:「而且我也在為你着想啊,你手無縛雞之力,難不成我讓你衝鋒陷陣去!」
「某是智將,智將懂不懂!」
戲志才氣急敗壞的說道:「棋盤之上,便可決勝千里之外,這次才是某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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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郡,白帝城。
西漢末年公孫述據蜀,在山上築城,因城中一井常冒白氣,宛如白龍,他便藉此自號白帝,併名此城為白帝城。
白帝城的位置特殊,扼住了長江咽喉。
荊州入蜀,白帝為關。
這也是一座關城。
白帝城本來不是很熱鬧的,畢竟旁邊還有一座江城,江城就是後世大名鼎鼎的山城,如今是巴郡府城,是整個巴郡人口最多,最繁華的城池。
有江城襯托,白帝城就如同一座破舊的小鄉城一般。
但是最近這段時日,兵馬進進出出,倒是讓白帝城越發的熱鬧起來了,整座城池如同一座軍鎮,到處可見將卒的身影。
在白帝城的中央,有一座府邸,乃是縣衙府,現在已經被徵辟了,因為白帝城內內外外,基本上都是兵馬,即使百姓都遷徒去了江州。
府邸之中,魁梧的嚴顏居於上位,正在吩咐部將:「再給你們三天時間,給我湊足了沿江而下的船隻,不是盡力,而是必須,明白嗎!」
「諾!」
眾將領命。
「張任見過嚴太守!」
張任筆直的身軀從外面走進來,走進大堂之中,對着堂上之人行禮。
「張將軍不可!」
嚴顏連忙走下來,他雖為巴郡太守,又是手握巴郡兵,州牧府一般人下來,他都受得起這禮數,但是張任行禮,他可不敢接下來。
張任是誰,那是劉焉身邊第一大將,手握劉焉麾下兵力最雄厚,戰鬥力最強的東州軍。
他的禮數,嚴顏可不敢受。
「張將軍親上座!」
「主公吩咐,於巴郡,一切尊嚴太守的軍令!」張任搖搖頭,對着嚴顏說道:「這位置還是嚴太守坐吧!」
嚴顏也沒有勉強,他是地頭蛇,現在巴郡一切他做主,讓張任上座,對麾下的驕兵悍將也不好交代,但是他也不敢怠慢張任,讓張任坐在右邊的位置,平位而坐。
「我東州軍先鋒,兩萬將士,已經抵達江州,不知道白帝城這邊,籌備如何?」張任開門見山,道:「主公已經和漢中談妥了,同時出兵,所以我們必須要抓緊時間,兵出益州!」
「我們巴郡兵倒是集合了,但是戰船不足!」
嚴顏說道:「我本以為順江而下,會讓我們速度更快一點,但是現在船隻不夠,很難做到!」
長江是大河,雖入蜀這段有些波濤洶湧,但是也不是不能走,要是用船隻運兵,可以避開一些城池關隘,直入荊州腹地。
關鍵是益州船隻不多啊。
江州集合了很多,能用的戰船根本不多,大部分都是戰艦和艨艟,樓船都沒有,運兵起來,必然麻煩。
「目前籌備的船隻,能承載多少兵馬?」
「一萬!」
「全部交給我!」張任斬釘截鐵的說道:「我為先鋒,先入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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