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汜水關北郊三十里。
官道上。
「所有斥候放出去,方圓十餘里,任何一條小路都不要放過!」夏侯淵策馬橫中,聲如洪雷。
接到酸棗的消息,他是怒的。
沒想到汜水關的騎兵居然穿透了自己的營寨,直入聯軍腹地,酸棗縣城,這簡直是不把他們這個曹軍營寨當成一回事,欺人太甚了。
「這一次,我絕對要讓他們有去無回!」曹仁也很生氣。
踏踏踏!!!!
這時候,一陣馬蹄聲響亮起來了。
「報,有騎兵靠近!」斥候在山崗上大喝。
「是他們嗎?」
「好大膽子,居然走官道,列陣!」
曹軍迅速動起來了。
「世子,前面曹軍大營被驚動了,他們在官道上列陣以待!」騎兵二百,來去如風,一路上雖有追擊,可都趕不上他們的腳步,兩次阻擋,硬生生被他們衝過來了。
「衝過去!」
牧景聲音淡然,自信如龍:「他們肯定沒有縱深戰壕,臨時結陣,是擋不住我們的,給我迅速衝過去!」
「諾!」
眾將領命,騎兵凝聚一股洶湧澎湃的氣勢,向前衝鋒。
「某家夏侯淵,汝等速速下馬就擒,不然殺無赦!」
夏侯淵也是一員難得的猛將,一身罡元力震盪之下,如同虎狼長嘯。
「破!」
張遼雙手握長戟,策馬衝鋒,協萬鈞之勢,破空而來了。
「找死!」夏侯淵橫長矛而格擋。
「鐺!」
一招對碰之下,兩大強者各自退後三步,目光對視雙方。
「繼續衝鋒!」張火衝上來了。
「沖!」
陳到也殺上來了。
三大猛將並肩衝鋒,如同推土機,狠狠的衝鋒過來了。
「殺!」
神衛軍五十將士衝鋒在前,他們都是暗勁強者,勢如破竹而去,哪怕數千曹軍凝結軍陣,都根本擋不住的他們衝鋒的氣勢。
這就是牧景膽氣。
太平神衛軍雖然大部分都是遊俠出身,但是每一個都必須是暗勁的武者,暗勁武者,放在軍中,可是二流武將,一兩個自然無法彰顯作用,可五十個加起來,這一股力量的強大,哪怕黃忠在這裏,都不敢硬抗下來了。
「太兇猛了!」
「不好,擋不住!」
夏侯淵和曹仁連連後退,整個軍陣頓時被騎兵貫穿。
硬生生的把曹軍軍陣鑿穿之後,牧景勒馬回頭,看着夏侯淵和曹仁,聲音郎朗:「回去告訴曹孟德和袁本初,這一次,某家送他一面旗幟,下一次,取他們頭顱!」
言畢,他調轉馬頭,大喝一聲:「兒郎們,我們走!」
「走!」
二百騎兵揚起地面上的漫天飛雪,滾着風雪而去。
「該死!」
「可惡!」
夏侯淵和曹仁面容陰沉如水,但是他們知道,就算勉強追,也追不上,要是追上去還有可能被汜水關的景平主力的埋伏,只能無奈的暗罵。
下午,諸侯們從酸棗追趕上來了,連牧景的影子都見不到,這時候的牧景,早已經回到了汜水關之中。
「他真的是這麼說的?」
曹操看着自己兩個手下,陰森的問道。
「稟報主公,他的確是這麼說的,親口說的!」夏侯淵低沉的回答。
「好囂張!」
曹操拳頭握緊:「他是吃定了我們不敢在這時候進兵汜水關嗎?」
「寒冬臘月,我們有沒有充足的攻城器械,汜水關如此厚重的關隘,他自然認為我們不敢打!」袁紹也有些憤怒,他們都還沒有出兵,牧景居然敢來挑釁,這給聯軍重重的一擊重挫,讓聯盟軍的士氣開始低落起來了。
想想了,他們興致沖沖而來,傾盡家財,挾重兵而以大義討伐牧山,聚集酸棗,本來只是商議一個盟主,一個領頭羊,結果盟主都還沒有的商議出來了,人家就直接一巴掌甩過來。
汜水關至酸棗,最少有二百餘里的戰線,他們不過一兩百騎兵,來去自如,這不等於是重重的一巴掌打落在聯軍的臉面上嗎?
現在所有的諸侯都臉上無光。
「曹孟德願尊本初兄為討伐牧賊的盟主,請盟主速速調兵,攻打汜水關,無論如何,我們必須要的拿回一個面子,不然如何面對聯軍的數十萬將士!」
曹操突然跪膝而下,雙手拱起,對着袁紹,沉聲道。
如果還有第二個人選,他是不會讓袁紹當盟主的,但是他很清楚,如今只有袁紹名正言順,他是四世三公之名天下第一門閥的子弟,袁氏影響力覆蓋天下,如今又歷經滅門之事,上下正是悲憤之時,讓袁紹當擋住,所有人都會信服,就算有認可,都會看在袁氏的面子上,過得去。
如果其他人,包括自己來當這個討伐牧山的盟主,聯軍都會面臨分崩瓦裂之危。
所以他當機立斷,趁着這個機會,把袁紹推上盟主,也可以鼓舞一下士氣。
這是大局觀。
成大事者,必須要胸襟和大局觀。
「吾等願尊袁太守為聯軍盟主,請盟主速速發兵,攻打汜水關!」
一眾諸侯也不傻,曹操一鬆口了,袁紹這個盟主就堅如磐石了,這時候還不表忠心,更待何時。
「好!」
袁紹頓時意氣奮發,他振臂一呼,殺氣凜然向汜水關:「傳令下去,大軍集合,我們準備攻打汜水關!」
……
……
傍晚,汜水關。
一天的時間,景平軍已經整理好了,隨時可以拔營北上,而第二營作為先鋒軍,早已經向北行軍,直撲河內之境。
「赤獒,你辛苦了,霍紹,帶它下去好好休息一下!」牧景回城,把小馬駒交給了霍紹,這才走進了議事廳之中。
議事廳之中,一個白衣如雪的青年恭候良久。
「世子,你還真不消停啊!」
戲志才站起來,數落起來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現在可是一軍主帥,如此冒險,對得起景平兩萬兒郎的責任嗎?」
他需要交代雒陽事務,所以必牧景晚了一天抵達汜水關,一來到汜水關就聽說牧景只是帶着兩百騎兵去了陳留,這倒是讓他擰了一把汗。
如今看到牧景安全回來,才鬆了一口氣,開始不斷的數落起來了:「去酸棗轉了一圈,二百騎兵深入腹地,把數十萬聯軍耍的團團轉,傳出去自然彰顯牧氏少主的威名,你倒是過癮,可想過後果,要是出了點什麼事情,你可知道我們將會面臨什麼樣子的結局,一時之勇,為之匹夫,匹夫不可謀全局,你當得牧氏少主之名嗎……」
他巴拉巴拉的說的半天,說的口乾舌燥的,斜眼一看,看到牧景居然在進食,頓時肺都快炸開了。
「你……」
「你從雒陽趕來,一路趕路,估計也餓了吧!」牧景先發制人,趕緊道:「吃飯,吃完飯之後任你懲罰,我保證良好的認罪態度,但是我昨天一晚上奔波,今天硬生生的衝出來,真的餓了,你總要讓我吃飯吧!」
他這麼一說,戲志才無話可說了。
這個傢伙憑藉着年紀小,犯錯就打諢,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次次都奈何不了他。
晚膳之後,已是入夜。
「太冒險了,就算你想要挑釁一下他們,也不必親自下場!」戲志才還是有些的不甘心,繼續開始思想教育。
「我親自去,是想要去看看,不親自看看,心中不安,打起來沒底氣!」
牧景笑着說道。
戲志才聞言,想了想,也沒說什麼,他明白這是一股壓力,十幾二十路諸侯討伐朝廷和牧氏,這壓力必然讓人喘不過去,牧景要親自去感受,就是為了心中有一個底氣。
「那你看了,感覺如何?」戲志才問道。
「我們能贏!」
牧景嘴角揚起,那是一抹邪魅的笑容,笑的自信:「一群烏合之眾而已,互相不團結,駐兵都散亂無比,再多也沒用!」
「我們能贏?」戲志才眯眼,用了是疑問句。
他不知道牧景哪裏來的這麼大的自信,但是牧景有一句話是沒說錯,聯軍說到底是各軍聯盟,指揮系統必然臃腫,這倒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方向。
「對了,你到底在酸棗做了什麼?」戲志才問道,他只知道牧景去了酸棗,可具體在酸棗做什麼,他倒是不了解,但是以他對牧景的了解,不干好事。
「沒什麼!」
牧景不在乎的道:「就是給他們送來一面旗幟!」
「旗幟?」戲志才眸光有些狐疑。
「旗幟上面多了幾個字!」牧景訕訕一笑,糊弄誰都別糊弄戲志才。
「什麼字?」
「牧氏龍圖,到此一游!」
「你還真敢?」
戲志才倒吸一口冷氣:「這不是戲弄了,你這完全是在蔑視他們,你會激起他們的反撲之心,恐怕三五日之內,酸棗聯軍就會被迫攻打汜水關一次,他們必須找回面子!」
「打就打啊!」牧景聳聳肩,無所謂。
「我明白你的用意了!」
戲志才靈光一閃,頓時貫通了思路:「你太腹黑了,主動挑釁了聯軍,打壓了他們的士氣,逼迫他們攻打汜水關,最後卻把鍋扣在了西涼軍的頭上,接下來是西涼軍替我們受汜水關,你擺明了讓他們打起來了,他們兩敗俱傷,我們坐收漁人之利!」
腹黑這個詞語是他跟牧景學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了牧景太久了,他也會被牧景傳承一下現代人的思維和言語。
就好像牧景來這個時代久了,他也會被融入這個時代。
「我哪有這麼腹黑的算計!」牧景攤攤手,頗為無辜:「我其實就是鬧出點動靜,讓河內那邊放鬆警惕,好讓我們打的順利一點!」
「那就是一箭三雕!」戲志才斷言:「打壓聯軍士氣,把西涼軍拖入戰場,還能吸引河內方面的視線,了不得的算計!」
「原來我這麼厲害啊!」牧景喜滋滋的說道。
「我還忘記了一點,你臉皮厚!」
戲志才拍拍額頭。
他決定不調戲牧景了,這種臉皮比城牆還要厚的人,鬥不過啊,他開始進入正題:「想好了河內之戰如何打了嗎?」
「沒想!」
牧景道:「我是主將,你是軍師,我戰場指揮,你幕後謀劃,我幹嘛還要浪費腦細胞,這應該你去想!」
「我就應該留在京城!」
戲志才搖搖頭,苦澀的道:「遇上你牧龍圖,我是得多倒霉啊!」
無奈之下,他只好把自己初步想好的戰略部署說出來:「這一戰,一個戰略核心,是要快,閃電作戰,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潰整個河內軍!」
「風雪行軍,我們想要快,也快不到那裏去吧!」
牧景皺眉。
「這不正是景平軍的長處嗎?」
戲志才道:「我研究過景平軍,景平軍揚名之戰,就是以快打快,今日戰略依舊如此,我相信景平軍能克服風雪行軍的困難,世子,我們沒有第二個選擇,開春之前不能擊潰河內,我們會腹背受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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