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隊伍出了正陽街之後,直入永安街。
永安街的街道很長,就算當不得正陽街的十里長街,但是三四里的街長還有的,前方有兵馬在開路,而迎親隊伍的馬蹄踏踏而響,緩緩向着蔡府的方向而去。
這是一條熱鬧的街道,街道的兩側,有店鋪無數,還有民舍坊里,有些店鋪的開着,有些已經關閉,此時此刻不少人都走到街邊上,把街道圍的水泄不通,一雙雙看着迎親的隊伍。
「這就是明侯世子啊!」
「英武不凡!」
「好大的威勢!」
「明侯不愧為當今朝堂之上的第一侯爺,手中乾坤,這聲勢浩蕩,都能和皇親國戚的迎親相提並論了!」
「……」
老百姓愛看熱鬧,站在街道兩側,看着迎親的隊伍而過,對策馬在先,卓越不凡的新郎官牧景更是竊竊私語的評價起來了。
「受人矚目,我牧景何其榮幸!」牧景騎着高頭大馬,走在迎親隊伍的最先,在一雙雙眼睛的注視之下,威風凜凜而過,看着周圍圍觀的百姓,心中感概萬千。
今日的雒陽城,他牧景就是最光亮的焦點,最風光的少年郎,同時也成為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時候,左右街道之上,一些關閉的窗門也悄然的打開裂縫,露出一雙雙陰森的眼眸,看着迎親的隊伍,注視着那一道英武不凡的少年身影。
「我們要動手嗎?」
暗中有不少黑衣人在商議。
「等!」
為首的幾個首領審時度勢之後,皆然的安耐下來自己急躁的心情,幽幽的下令。
「二公子,他們已經過去了!」
「過去了還能回來!」
在一個店鋪的二樓,窗戶之前,青年雙手背負,陰冷如毒蛇的眼睛凝視着街道上已經遠去的背影:「我要在昭姬面前,親手了結了他!」
迎親的隊伍之中。
緊跟在牧景身後是一個高大中年,騎着一匹普通的棕色烈馬,此人正是牧氏第一強者黃忠,黃忠抬頭,一雙虎眸爆出冷厲如刀刃的光芒,對着周圍建築一掃而過,仿佛想要看透這些建築背後的眼睛。
他對一些陌生而降臨下來的殺氣敏銳之極,早已經感覺暗中的不愧之人,只是不動神色,冷冷一笑:「稍小之輩而已!」
有他在,他自信這一次迎親會順順利利的進行。
敲鑼打鼓而過,很快迎親的隊伍就在百姓的注目禮之下,安然無恙離開了永安街。
走出永安街之後,迎親隊伍向西轉入風沙街,風沙街的街道並不大,窄小,就好像一條捷徑小路,緊緊只能讓四匹馬並肩而過,能把迎親的馬車拉過去。
風沙街雖小,但是不長,不到一刻鐘,迎親的隊伍就已經走出風沙街了,走出風沙街,直上大道,這是橫貫雒陽東西的大道,西河街道。
「世子,剛才百姓頗多,所以耽誤的時辰,如今已經快過巳時,就快到了午時了,午時七刻可是迎親吉時,我們要加快腳步!」
太祝丞鄒憫輕聲的說道。
太常卿麾下掌六部,太史,太宰,太祝,太卜,太樂,太醫。
太祝負責的是皇室祭祀和主禮。
太祝衙有太祝令和太祝丞,能讓太祝令親自來主持這一場聯姻,足以說明了當今朝堂之上太傅的威勢。
「那就加快腳步!」牧景點頭,雖然他對什麼時辰並不是很在意,但是入鄉隨俗,別說這個時代,就算是放在現代,吉時還是一個傳統,這可是不能錯過的。
迎親的隊伍加快速度之後,步伐也就快速起來了,他們走到西河街三分之一左右,直接轉向,向左,向雒陽南面,進入了洛水道。
洛水道的街道也很長,橫貫洛水河。
進入洛水,上了橋,橋下不少的小船在來回,這些小船上都有船夫,船夫的眼睛都看着橋面上的迎親隊伍。
「我怎麼感覺他們的眼神有些凶神惡煞!」
牧景略過兩眼,有些玩笑的說道。
「世子,他們非善類!」黃忠跟在他後面,幽幽的道:「絕非普通船夫,大多數都是遊俠偽裝的,恐怕有心要對付世子!」
「那就要看他們有沒有膽子出手了!」牧景絲毫不奇怪,今日如果沒有動手,那牧氏聯姻蔡氏大勢已成,就輕輕鬆鬆過大關,日後平步青雲,地位難以撼動。
過了洛水河之後,迎親的隊伍又加快了不少,在午時五刻之前,趕到了蔡府。
蔡家府邸,此時此刻一樣的熱鬧,甚至更加的熱鬧。
蔡氏與牧氏不一樣,牧氏只是草根,就算一飛沖天之後,也不過是幾個當年牧家村被屠殺時候活下來的族人找上門來了,如今都安置在南陽,算是孑然一身。
可蔡氏是陳留名門,世代官宦,如今更是出了一個名滿天下的大儒蔡邕,如果按照這麼算可謂是士族之中的驍楚。
一個家族大了,自然四處開花,嫁女兒,娶媳婦,親朋好友滿天下。
如今蔡氏的大儒蔡邕嫁女兒,還是嫁給來了當今太傅的嫡子,堂堂一個明侯世子,雒陽城最風華正茂的少年,這事情在蔡氏族人來說是莫大的光榮,幾乎全族出動。
來到蔡府之後,牧景下馬,迎着大門而入,笑臉堆積,凡人必叫。
「姑爺,這是小姐的七叔!」
「七叔好!」
「明侯世子,一表人才啊!」七叔是一個胖嘟嘟的中年。
「姑爺,這是小姐的四老爺!」
「四爺爺好!」
「我家昭姬乃是當世才女,才學不亞於男兒,當挑選良婿,沒想到挑上了一個行軍匹夫,甚是可惜了,可木已成舟,汝要善待我家昭姬!」這個老傢伙明顯是一個迂腐的老儒生,不太看得起牧景這種匹夫,說話瓮聲翁氣的。
「……」
蔡氏的親戚太多了,年輕的就不算了,可老一輩必須尊重,哪怕他們和蔡琰之間的血脈隔了幾代,終究是長輩,牧景在蔡氏管家的帶領之下,與門口一個個蔡氏族人打招呼。
「姑爺,就麻煩在門庭稍等!「
牧景寒暄了大半天的時間,但是最後還是被堵在了大門之外。
這是規矩,迎親不入門,父母送出嫁。
只有回門的時候姑爺才入門的。
牧景無所謂,入鄉隨俗,他站在門口,昂首挺胸,等待時辰。
「時辰到!」很快就到了吉時了,又是一個贊高聲開口吶喊,這些贊都是太祝麾下的正經八百的官:「恭,新人出門!」
蔡府大門打開了。
踏步而出的是蔡邕,蔡邕一襲長袍,氣勢壓天,跨步而出,眸光俯視階梯之上的牧景,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給牧景的壓力很巨大,讓他的冷汗都在飈出。
老丈人不好對付啊。
不過這壓力來得快也去得快,新娘子出來了。
今日的蔡琰,與眾不同,她頭上戴着的是華麗的金飾,一襲大紅嫁衣,繡着綠色孔雀,手握一柄卻扇,蒙臉而去,左右六個丫鬟,各握長扇,護衛左右。
這個時代還沒有什麼頭蓋,迎親需以卻扇蒙臉,一為遮羞,二為辟邪。
拜堂沒有結束,新娘子的卻扇是不會放下的。
左右護衛的羽扇,確是嫡女出嫁的禮數。
牧景當上前迎親。
「牧龍圖,今日我的女兒,就交給你了,日後你需善待之,否則老夫與你不死不休!」蔡邕看着這一幕,眼眶含淚,這是一個嫁女兒的父親應有的情緒,他不舍,卻不得不把女兒交給她的夫婿。
「請父親放心,蔡氏既為我妻,當與我牧景榮辱一體,我不曾倒下,絕不會有人能欺負她!」
牧景鄭重的說道。
這無關感情之說,他是一個男人,男人有男人的責任,無論他牧景是為了什麼而娶了蔡琰,那麼他這一輩子就要為蔡琰負責,為自己的行為而負責。
迎了新娘上了華麗的馬車之後,牧景翻身上馬,前方領路,而迎親隊伍開始向着太傅府的方向返城。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8s 3.928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