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崖暖慘笑了一下,他知道這次是徹底完了,這一瞬間他想了很多,過往光影般走過腦海,最終定格在三個女人的身上,戴安娜,瑪雅,可心。
戴安娜的音容笑貌就好像活生生的在自己的眼前,似乎自己這樣的處境,他並不害怕,但是卻很擔心這個女人,他很清楚,皮特和麥克這樣的人,是禁不住這些美麗女人的誘惑的。
然而,這一切自己都不再有任何辦法了,因為他就要成為一個噁心蟲子的盤中餐,他心嘆:「願人真有精魂不散,為鬼也要救你們出去!」
他用舌頭舔了舔虎口崩裂流出來的鮮血,腥咸刺激着他的味蕾,化石樹開始搖晃,搖搖欲墜,他絕不會等到化石樹倒掉,坐以待斃不是他的信仰。
雙手反握厚背翹尖刀,瞄準了這隻血龍的頭頂,他要這樣直接跳下去,利用重力,用這把刀毀了這傢伙的腦袋,沒有了腦袋和嘴巴,即便它在兇猛,也只有死路一條,要吃自己,那就玉石俱焚。
詹娜感覺到了這個男人的同歸於盡的心意,不由自主的也站起身來,拔出了腰間的傘兵刀,吐了一口氣說道:「一起!」
四目相視,同時一笑,鋼刀舉起,倆人屈膝就欲以人為箭,以死相拼。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下面那幾隻巨型蜈蚣卻突然停止了進攻本已經搖搖欲墜的化石樹,出奇一致的,腦袋對準一個方向,似乎是在傾聽。
下方有變,雲崖暖第一時間發現了,收住了欲衝下去的身勢,疑惑的向着蜈蚣腦袋所向的方位看過去,然而漆黑一片,什麼都沒有。
但是詹娜這個傻丫頭,是閉着眼睛的,丫的心裏害怕,所以閉着眼睛準備跳,哪知道下面似乎發生了變故,雙腿一使勁,人就往樹下跳了過去。
雲崖暖正研究下面怎麼回事,就看旁邊身影一閃,長發飄飄,姿勢倒是好看,好像天外飛仙,但是可惜,閉着眼睛影響了整個神韻。
他急忙一探猿臂,抓住詹娜的後脖領子,把這女人直接拽了回來,一屁股坐在樹頂上,勒得直咳嗽,這時候還不敢睜眼睛呢,嘴裏胡言亂語:「我死了嗎?它死了嗎?摔得難看嗎......」
生死關頭,雲崖暖看到她這個樣子,竟也忍不住哭笑不得,照着她的腦門打了一下道:「咱還在樹上呢,哥哥把你拉回來了!」
詹娜這才敢睜開眼睛,看見自己還在樹頂,摸了摸高高的胸脯,安慰一下小心臟,卻突然哭了起來:「人家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跳下去了,這下完了,我不敢再跳了!」
雲崖暖就納悶,這點膽量做僱傭兵,什麼情況!
但是他現在沒心思研究這些事情,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遠方,那手電光線所不及的某一處,雖然依舊看不到任何東西,但是他卻聽到了。
很輕微,輕微到似乎不可聞,但是當這些幾乎不可聞的聲音集中在一起,十萬百萬的彼此交雜,那麼這微小也會變得宏大。
仿佛無數的人在輕聲細語,聲音很小,但是卻好像就在你耳邊發出來,一陣接着一陣,一**着一波,沒有停頓,沒有斷續,就如同進入了夢魘,聽到了時遠時近的鬼哭神嚎。
這聲音讓人頭暈,甚至有些噁心,詹娜捂着腦袋,搖着頭問道:「這是什麼聲音!聽得好難受!」
雲崖暖搖了搖頭,沒有說任何話,他也在強忍這種擠壓神經的痛苦,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什麼叫做聲浪了。
幾隻巨型蜈蚣似乎如臨大敵,聚攏在一起,頭上觸角亂動,幾百隻步足在地上頻繁的走動,但是僅僅是原地轉圈,似乎不知道該去往何處。
而遠處的景色依舊沒有任何變化,除了聲音越來越大,依舊是一片漆黑。突然,雲崖暖的眼睛一亮,他看到了,但是又似乎沒看到。
依舊是漆黑,但是那些看得見輪廓的化石樹,正在一棵一棵的消失,是的,是消失,不是倒落,就那樣越來越細,最終不見了蹤影,這很像是一個場面巨大的魔術表演。
......
隧道出口處,兩艘結實的竹筏的製造已經接近尾聲,畢竟十個人,想要完成這件事情,還是很容易辦到的。
皮特正在固定竹筏上面的帳篷,以及收集一些乾柴,和適合作為篝火底座的薄石板。
女人們在收集水果,任何能吃的東西,還有煙草薄荷這些可以解瘴氣的藥材。
戴安娜將她找到的水果,那種能放置時間較長的食物,都放在了隧道出口處,她害怕那個男人走出隧道之後會很餓。
甚至於,連她自己都不相信,雲崖暖會在某一刻在隧道里走出來,但是她還是堅持這樣做着,沒人阻止她,他們知道,這樣或許是對內心的一種安慰。
曾幾何時,戴安娜以為,自己和雲崖暖只是生命某一刻的交叉點,相遇而後分開,老死不相往來。她也曾以為,自己對他的好感,僅僅是因為這荒野的依賴,當走出危險,一切都會隨之消失。
可是這一切似乎發生了變化,她甚至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竟然在心裏開始考慮以後,和他的以後,這是她從不能經歷的內心,但是,這種感覺很甜蜜,每當幻想以後,她就覺得不害怕,不疲憊。
此時,以後卻似乎不見了,她心裏在祈禱,祈禱奇蹟。雖然,她自己也不相信這能管用。
唯一沒有參加任何工作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瑪雅。
或許因為她年紀小,她就那麼一直呆呆的坐在隧道出口,不說話,也不搭理任何人,但是卻沒有人責備她,畢竟,她只有十四歲。
戴安娜拿着兩個椰子放在隧道口,這樣雲崖暖一旦出來,就有東西解渴了,她心裏想着,卻更加難過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看到了瑪雅臉上出現了笑容,笑得很開心,甚至能夠感受到她那種心底的喜悅,就好像一個乞丐撿到了鑽石戒指。
戴安娜急忙走過去,扶着她的肩膀,自己雖然難過,但是卻依舊要安慰這個自己姐姐唯一的孩子。
「瑪雅,你不要難過了,或許雲只是走的慢了一些,但是他的能力你知道的,沒有困難能夠難住他的!」
再這種情況下,瑪雅怎麼可能笑的那麼開心,讓戴安娜擔心,這個柔弱的女孩,會不會視因為雲崖暖的消失精神上受到了重創,她不能允許自己最近的親人發生這樣的事情。
沒想到瑪雅卻笑着在戴安娜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說道:「對呀,沒有什麼事情能夠難住他的,因為他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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