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瑪雅把手探入雲崖暖的腰畔,在那鹿皮寬腰帶內取出兩個在夜幕星光下依舊閃閃發光的寶石,她玩弄了兩下雲崖暖在熊可艾瀨皮湖得來的青色石頭,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過了一會,仿佛喃喃自語道:
「那些醜陋卑鄙的物種,雖然不解規則真意,但卻能照貓畫虎,使用這些大自然的力量,也算是他們的能耐,哼!科技,數學從來就不是天地間的規則,以非規則辨偽,又能有什麼作為!」
臉上儘是不屑,不過很顯然對那塊青色的石頭還比較看重,否則也當不起她誇讚一句能耐。
「藍色水玉成全了你,越過煉獄一步為巫,巫族雖是我前世為求生所創,但是你終究非我親為而成,是隨我探尋啟明永生,還是自行而去,隨你意願!」這話卻是對着融合與水中的詹娜所說。
黑藍的海水之中,詹娜雙臂以上顯出半透明的身影,下身則如長蛇,婉轉盤旋,托着眾人與水上不沉。
她在瑪雅面前低着頭,撥弄着無名指上的一環羊皮戒指,面上沒有任何猶豫,很平靜恭敬的說道:「詹娜暫時不想歸去,還有心愿未了。」
瑪雅瞄了一眼那羊皮戒指,想起當時在流沙坑內,地下城市入口處發生的事情,點了點頭,她說隨詹娜自己選擇,那就絕不會反悔,只是淡淡的說了句:「這樣也好。」
然後便不再理會詹娜,把目光放在了瀨亞美的胸口和羅明媚的手腕上,她們倆也有着一塊石頭,都是來自於那黑色金字塔的地下,那些地下城市居民用來穩固空間的寶貝。
能放在屬於他們種族神廟之中的重地之位,可見在那些地下城市的居民的眼中,青,藍,紅,黃四塊寶石,也絕對是最珍貴的寶物。
「哼,送她竟然不送我,那我便自己拿。」說着話,嘴巴撅了起來,才有了原本屬於瑪雅的嬌憨。
在她身上,似乎有兩個人在互相轉換,一個歷盡滄桑看透萬物,一個還是純真的孩子。偏偏這兩個角色彼此間感受不到一絲的矛盾,雖然還沒有完全合在一處,卻已經開始交融無間。
說着話,拿着燭九陰的第三隻眼和青色寶石,斟酌了一番,喜滋滋的把燭九陰的第三隻眼揣進了自己兜內,看着熟睡的雲崖暖笑道:「你送我的,我有大用!」
可是一轉眼,又看到戴安娜胸前的紅色寶石,頓時又是一聲輕哼,臉兒變得比翻書還快,自語道:「大好造化,本能有大作為,可惜不是純陰真身,可惜了!」
說到這,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五彩衣女酋長和還站在騰蛇上的一群儀態妖嬈的部落女子,恨鐵不成鋼,老氣橫秋的用晦澀的語言說道:「你們也是,竟然沒有一個真陰之身...」
五彩衣女子大囧,低着頭,施禮恭敬而一本正經的回答道:「稟陰皇,我等後勤遺族,苦等崑崙內萬載,平時實在閒的無聊...所以......」
實誠人,淨說實在話,擱誰那一聽,都沒法再批評。
「也是怪不得你們,待我與前身徹底合一,你等便可開枝散葉,不必閒的無聊。」說着,臉上竟似有些悲哀。
看着雲崖暖的臉,默默道:「只是不知,那時的我,是否還記得對你的情。」
說到這,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心念一轉,根本不需要她說什麼,那些巫族之人,便已經知道了瑪雅的想法。
那拿着代表巫族用兵權杖的長老來到羅明媚身邊,一探臂,拿起昏黃的寶石,合在手心之中,嘴裏詠念着古老的咒語,感受着規則,借用着規則。
五彩衣的女酋長則來到戴安娜的身邊,把那顆火紅色的寶石放在手心上,與部落長老一般,嘴裏念念有詞,一臉的肅穆與莊嚴。
天空之中的血月似乎閃了幾下光芒,片刻之後,倆人手心之中的寶石,已經變成兩蓬輕盈的亮粉,一黃一紅,緩緩而有韻律的順着戴安娜和熊曉曉的鼻孔鑽了進去。
而此時,雲崖暖身邊,那兩個陰火屍灘始現,一路跟隨,保護瑪雅,斬蝠人,碎鱗甲怪,青色皮膚,手持雙刀的怪人正左右守在雲崖暖的身側。
青色的寶石已經變成一團青光,並不似瑪雅和熊胖子由鼻孔而入,而是青光包裹如蠶繭,漸漸融入雲崖暖的全身。
做完了這一切,瑪雅沉默片刻,在部落長老這位小老頭的權杖上面,摘下來一青,一紅,一昏黃三顆寶石,分別放回了三人身上。
無論顏色大小,都和原來相差無幾,但是,這只是一般的寶石罷了。
瑪雅對着昏睡的雲崖暖輕聲道:「你絕不可以成為巫,哪怕你成為我的敵人都可以。」
話畢,轉身緩緩離去,邊走邊對詹娜說道:「單獨告知雲,我隨巫部隱居,終有相見之日,讓他保重,以你之能力,還是不要跟隨他們一起,以免害人害己。」
騰蛇振翅高飛,瑪雅強忍住回頭再看一眼的欲望,微微仰頭望着天上的血月,她已經明了自己的命運。
在與冰晶金字塔內的前身相遇之前,她是那麼的恐懼這種事情發生,害怕自己成為那個完美的復刻體,成為另一個人。
可當這件事情真真實實的發生以後,她卻坦然的接受了種族命運的邀請,沒有了恐懼,更無遺憾和埋怨,因為她就是她。
感受着重生的喜悅,她要把萬年前沒能完成的願望,此生實現。
天近黎明,可是那輪血月依舊在中天,金星在天邊升起,鶴立群星,她喃喃自語:
「啟明啊啟明,世人皆誤解你為開啟天明之星,卻不知,當年的您為此星命名之真意。開啟明天,那裏才是未來,正如文明一路遷徙而行。凡阻礙此路者,皆為我之敵。
雲,若有朝一日,你擋在我的腳步之前,那麼,請你一定要做到,讓我殺不死你,我怕終有一天我會無情。」
騰蛇振翅,貼着水面畫出一道長影,轉眼間消失不見。
黎明前的大海是如此的平靜,就像是熟睡的嬰兒,恬靜而純潔。
一線陽光貼着大海平行而來,血月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卻有一彎鐮刀彎月懶洋洋的掛在天邊,今日,終究不是月圓之時。
眾人紛紛醒來,兀自覺得有些頭痛,就好像腦震盪後遺症的感覺,但是隨着清晨微涼的空氣大口吸進肺腑,神氣頓時清爽起來。
迎接他們的,是蔚藍的海水,廣闊的天空,是第一眼的陽光。
雲崖暖捧起一掌心的水,用舌頭舔了一下,苦澀腥咸立刻讓他使勁的吐了幾口唾沫,然後他歡呼道:「女士們,先生們,這是大海,我們自由啦,我們回來啦...文明世界,我LOVE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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