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離開湖心島,擔心你,」司徒雲白坐到床邊,體貼地幫落紅瑛掖了掖被角,「你沒有靈識傍身,我不想最後一夜,橫生枝節。」
落紅瑛將被褥埋入下顎,眸子閃亮亮地看着身邊的人,「小事一樁,你犯不着為了我,冒險開罪太子。」
「並非小事,」司徒雲白搖頭,「他行事向來隨心所欲,我不能冒任何風險。更何況……」
伸手點過落紅瑛的前額,聲音柔了下來,「這點開罪,我還承擔得起。」
「多此一舉,」落紅瑛撇了撇嘴,「不管怎麼說,還是該謝謝你。」
司徒雲白無聲地嘆了口氣,仿佛再說又跟他道謝,「閉上眼睛好好休息吧,我會守在旁邊,你無需再擔心他去而復返。」
對於落融安到來的原因,兩個人心中雖有疑慮,卻沒有點破。
落紅瑛懶理那個瘋子,聽着司徒雲白話語中的溫柔,整個人都像被浸在了蜜糖罐中。
外面是風雨交加的恐怖夜晚,溫情卻將一切危險阻擋在了外面。
困意席捲中,落紅瑛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均勻的呼吸聲中,司徒雲白勾起唇角,手掌慢慢揉過她的額頭。
怕是落紅瑛自己都未曾留意過,每到這樣的夜晚,她都會作噩夢。蹙緊的眉頭,沉重的呼吸,還有不時傳遞出的夢話,都昭示着她夢中的不安。
這些年來的夏雨時節,他都會選擇對方熟睡的時候,來掖上被角,為她驅散夢中的不安。
卻沒想到,今日誤打誤撞,竟然會遇到落融安。
食指揉搓過下顎,司徒雲白眯起眼眸。落融安的行為,大多都是隨性而來。想必是因為今日宴席發生的事情,讓他注意到了落紅瑛。
不論對方的目的是什麼,被落融安盯上,都絕非是好事。看來明日離開湖心島之後,他有必要加派人手,好好保護落紅瑛的安全。
雨,不知疲憊地沖刷着湖心島的寶石樹。
身上的血腥味道,在連綿的雨水中漸漸衝散了味道。
落融安從廂房中出來之後,便躺在了平日裏呆着的花圃中。
寒冷潮濕的雨水下,花圃沒了白日的生機,像鬥敗的公雞,散發着萎靡的氣息,就像他已經腐爛的靈魂。
雨水一滴一滴砸在眼瞼上,滾入眼球中。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恍惚間好像有體內的液體,與它們混在了一起,划過臉頰。
這樣的身體,這樣的人,早就已經死了……
他忽地揚唇咯咯笑了起來,任憑雨水劃入口腔。腦海中一閃而過司徒雲白那副正氣凜然的面龐,落融安猛地攥緊拳頭,眼眶中迸射出了恨意。
他最討厭這樣的臉,偏偏生在了司徒家!
司徒家裏的事情盤根錯節,並不比皇家簡單,可是偏偏那個人……有他所沒有的東西……
「司徒家,琉璃莊墨家……有意思……」喃喃的話語中,邪獰的笑意湧上明顯的惡意,「惹惱我了,司徒雲白……代價,我倒要看你承不承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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