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紅瑛的眼睛陡然銳利了起來,可是瞬間的功夫,深邃的眼眸便被清淡所取代,「你想去死,是不是?」
被別人提前說出口,小姑娘怔怔地看了她幾眼,低低的嗯了一聲。
「知道對我殘忍,還要我如此做?」話語尾音挑起來的弧度,明明跟平日裏沒有不同,可是小姑娘硬生生聽出了裏面夾帶的寒意。
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她低下頭,原本準備好的話,就這樣被噎在了胸膛。
「你有問過他的想法嗎?」
小姑娘匆匆搖了搖頭,猜到下面落紅瑛要說的措辭,猛地抬起頭來,「小哥哥,我現在能平安長大,又這麼早的修成人形,說到底住持的緣故。妖修講究恩果,如今就是我該報恩的時候。」
「我不同意!」落紅瑛斬釘截鐵地回了一句,「我雖不能替你做人生的抉擇,但是這件事你有想到過後果嗎?那本古籍本就語焉不詳,若是沒救成他,你這又算什麼!」
「那、那就當我陪他一起死……」顯然沒想到過這個問題,小姑娘回話的聲音里,明顯帶了一絲怯怯的味道。
落紅瑛懊惱地站起身來,修長的身軀遮擋住天邊的彎月,將小姑娘的身形籠罩在了黑暗中。
「你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後果,完全是一時興起做的決定。」
「我、我不是!」
「此事以後再說!」身前人的氣勢,成壓倒性地投射下來,壓得小姑娘再也說不出半句反對的話。
知道對方定會不甘心,落紅瑛皺了皺眉,冷聲道:「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你不要自亂陣腳。既然你這邊出了事,我會推遲一下回皇都的日子。」
後半句軟了的語調,讓小姑娘眼中閃過淚光,委屈地盯着落紅瑛。剛才對方的氣勢真的太嚇人了,她第一次見到小哥哥嚴肅的一面。
「小哥哥,以後話好好說,不要恐嚇我……」
落紅瑛單眉一挑,她什麼時候恐嚇過她!可是對上對方波光粼粼的眸子,心裏瞬間明白了過來。
收斂了身上冰冷的氣勢,落紅瑛冷哼一聲,「後面不許亂來。」
「奧,」小姑娘不情不願地嘟囔了一句,她本來就是胸膛揣了一團火來到這裏的,如今幾句話就被落紅瑛澆滅了下來。
「這段時間你好好考慮清楚,我不希望聽到對自己不負責任的話。」
小姑娘小心地站起身來,挪到了落紅瑛的旁邊,將身體暴露在了月光下,「我會好好考慮小哥哥的提議的!」
落紅瑛知道她這是做出了讓步,抬頭見月亮已經偏西,開口問道:「不在蓮華寺休息,對你的身體沒有影響嗎?」
小姑娘原本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反應過來之後臉上多了一抹嬌羞,「只是一日沒有問題。小哥哥是擔心時間太晚了,我回去的路上會遇到麻煩嗎?」
「若是原本也就罷了,如今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我擔心事情會橫生枝節。」
小姑娘聽着她恢復如常的語氣,一掃臉上先前的鬱悶,抬手開心地抓在了落紅瑛的手上,「我都聽小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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