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飛箭莊怎麼了,真以為我是吃素的?」
徐文山的不平里有些傲嬌。他在鹿鶴溝做了幾年的地主公子,就算沒有少爺脾氣,也有了些傲氣。在縣裏那些公子哥們面前假裝鄉巴佬就很難受了,現在這幫獵戶居然也敢欺負到自己頭上來。
他不能忍。
二十餘名獵戶一路高喊:「飛箭莊辦事,閒人迴避!」一邊朝徐文山走來。
街上早已不剩什麼閒人,地上只有一些破籮筐,還有幾顆安靜的大白菜。獵戶們踢開籮筐,踩碎白菜,氣勢洶洶而來。凶神惡煞,個個都好像是殺過個把人的主。
領頭的一個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小子,剛才是你在惹事?」
徐文山道:「怎麼看惹事的都是你們吧?」
領頭的笑了笑,道:「很久都沒看到,死到臨頭還這麼有骨氣的人了。」
徐文山道:「死到臨頭?你們當街行兇,官府不會管麼?」
「哈哈哈哈……」飛箭莊的獵戶們都笑了。
徐文山貌似天真地問了一句:「笑什麼?」
領頭的獵戶道:「小子,我們飛箭莊本分做生意,你卻跟我們唱對台戲,把價格壓得這麼低,這不是誠心鬧事嗎?我們揍你,是替官府的老爺們辦事,他怎麼會怪我們?」
徐文山裝作傻傻地道:「我明白了,你們是官商勾結,蛇鼠一窩。」
那獵戶冷笑道:「你終於明白了,不過現在才明白,已經太遲了。」
說罷,手一揮,道:「打!」
徐文山四處看了看,只在遠處有看熱鬧的二三人,於是便跳入了獵戶堆里,抓起一獵戶的衣服,就把他扔了出去,砸中了另一個漢子。
徐文山在沙縣的第一場架,終於正式開打了。
儘管只要凝聚妖力在身上,力道、速度、靈巧都會成倍提升,但這次在城市中,四處都是人類,不知藏着多少奇人異士,若自己露了一絲妖氣,隨時有可能被發現。所以他這次不能使用妖力,打算純靠妖力淬鍊出的銅筋鐵骨對敵。
他已是一級妖修,和一級妖怪一樣,不管是體能還是力道,都遠高於常人。但這並不意味着凡人傷不到他,他的身體強度雖然比一般人要強,但仍然是人類級別,沒達到鹿澤那種刀槍不入的地步,甚至連二狗子的蜘蛛形態也略有不如。
這些妖怪皮糙肉厚,是種族天賦,這沒辦法。
獵戶們比徐文山想像中要難對付一些,他們日常想必練習過群戰,配合得頗為熟練,進退有據,而不會相互掣肘。徐文山正面要同時對付三個人,還要提防背後的偷襲。
但是,實力的差距是一條鴻溝。
徐文山每一拳,都有幾十斤的力道,每打到一個人,那人就仿佛被車撞了一般,滿臉不相信的神色,臉上慢慢變青,然後倒下去。
之前那個說話的獵戶,臉上挨了徐文山兩拳,半口的牙都不見了,飛到不知道哪裏去了,此時躺在地上,臉像一個破麻袋。
獵戶們瞧見制不住他,都撲到了徐文山身上,想憑體重壓住徐文山。可徐文山頂着這些人站了起來,把這些人一個一個地甩了出去。
前兩年徐文山學過不少武術,此時揍人自然也用上了不少,可是卻發現,用了還不如不用。自己現在的力量已不是凡人的水準,這些為凡人設計的武術,自然不適合自己了。
所以漸漸的,徐文山越打越放得開,利用這場戰鬥,他重新梳理了自己前幾年所學,將那些武術匯於一爐重新打造,汲取其中可以利用的,摒棄其中落後過時的,逐漸形成了一套自己的戰鬥方法。
可惜對手還是太弱了。徐文山的蛻變還沒有完成,獵戶們就都失去了戰鬥能力。
這整場架都是徐文山的單方面碾壓,打到最後,剩下幾個想跑,也被徐文山揪回來揍趴下了。
最後,受傷的獵戶們趟得滿地都是,官府的人此時才來,幾個衙役大呼小叫的,過來要拘人。
看來這個世界的官府也一樣,總是等事情都解決了之後才姍姍來遲。
這個時候要跑還是很容易,但是自己牛車裏的皮貨還都在這裏,他知道自己走不掉,就把鹿澤和蛛兒叫到身旁來,小聲叫他們去縣尉府找許京,兩人點點頭,一起悄悄走了,徐文山一個人留下來,混在那群倒在地上呻吟的獵戶當中。
衙役過來,把地上所有人都拷起來,把徐文山的皮貨也捆起來,連牛帶車帶皮貨,一起推走。
也沒經過什麼升堂定罪,徐文山和那群獵戶一起,直接被關在了牢裏。
比較尷尬地是,他和被他打掉半口牙的那個領頭的,關在同一件牢房。
衙役們走後,徐文山馬上站起來,四處打量了一圈。這個地方的欄杆都是用木頭做的,自己隨手便可破開。牢裏也沒有床,只有幾堆稻草,他可不想睡在這種地方,只能祈求許京說話算話,會早點來搭救自己。
徐文山看了看那些獵戶,獵戶們接觸到他的目光,都把頭縮了起來,表示認慫。但那個只剩半口牙的領頭的,還算個漢子,夷然不懼徐文山的目光,硬着頭皮跟他對視。
徐文山笑了:「你不是說,官府不會管你們的嗎?」
半口牙「哼」了一聲,道:「現在且被那狗官關一陣,等我大哥發了話,那狗官也不得不放人。」
徐文山饒有興味地道:「你大哥是什麼人?」
「你聽好了,我大哥是飛箭莊莊主,名諱上李下義,仗義疏財,人人見了都要稱一聲好漢,我們飛箭莊300莊丁,只要大哥一句話,風裏來雨里去,絕不會含糊半句!」
半口牙說話豁風,這一長段話好辛苦才讓徐文山聽明白。徐文山比較好奇飛箭莊的運作模式,便又用話術,從半口牙口中敲出了不少信息。
原來這飛箭莊本是一山村,土地貧瘠,李義弓術高超,賺了些小錢,便帶人新建了一飛箭莊,不種田,專打獵,很快吸引了許多獵戶到莊子裏。因為人多勢眾,單打獨鬥的獵戶無法跟他們抗衡,便紛紛破產,於是飛箭莊便壟斷了沙縣的皮貨生意。所以沙縣的皮貨才賣得分外昂貴。
仔細想來,這飛箭莊莊主打的算盤,竟和徐文山出奇的相似。
正坐在地上思考間,衙役忽帶着一人過來,沖牢內招招手,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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