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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掛着幾張她們看不懂的字畫,桌面上鋪着素色桌布,還有一個小茶壺,配着兩個小茶杯,看上去和普通的杯子完全不同,淡淡的茶香從杯中飄出……
分開看都是極普通的東西,可是組合在一塊兒卻透出一股清雅的美。
兩位大媽覺得她家收拾得好看,又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好看,想來想去應該是因為他們家人口少,東西少,所以看上去也整潔一些,她們家人口太多了,每天都鬧騰得雞飛狗跳的,哪裏整理得過來。
這房子收拾得太整潔了,弄得她們倆都拘束得有些坐立不安了,尤其是肖家嫂子更加不安了,「不用坐了,我們說幾句話就走……」
可這話剛說完,莊立軍就將炒好的菜端了出來,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們打了個招呼,輕聲問劉好好,「怎麼了?」
被他這麼一問,肖家嫂子到了嘴邊的話便怎麼也說不出了。
看着她囁嚅着,許家媽媽卻急了,噼里啪啦地說道,「說起來也是一件小事,肖家老三明年要高考,現在剩下的時間也就幾個月了,這不是聽說劉老師是狀元嘛,又是京大的老師,肯定比肖老三的老師強,就想讓劉老師幫忙複習複習。」
這還算小事?莊立軍一聽這話就皺起了眉頭,劉好好的工作本來就忙,同時還要讀研究生,哪裏有時間幫什麼肖老三複習?
他那沉沉的臉色讓肖家嫂子心中一凜,嘴裏發苦,早知道就不來這裏找劉好好了,他們家老三考不上就考不上,大不了明年復讀就是了,何必來得罪莊立軍。
許家媽媽仗着年紀大,並不覺得這要求過分,但看莊立軍的臉色顯然是不願意的,心裏便有些不悅,在他們老家左鄰右舍就是要互相幫忙的,哪有這麼人情淡薄,她正準備說莊立軍幾句。
劉好好卻朗聲笑道,十分熱情地看着兩位大媽,「應該的應該的,是我太粗心了,不知道小肖明年高考,立軍和老肖是戰友,我們又是鄰居,高考這麼大的事情,能幫的我一定竭盡所能幫忙,待會兒我吃完飯就去肖嫂子那兒看看小肖的情況,高考的事情可是耽誤不得。」
劉好好笑容可掬,這話說得十分好聽,讓許家媽媽和肖家嫂子聽了都心裏舒坦,尤其是肖家嫂子滿臉都是感謝之色,劉好好承諾待會兒就去看看他家老三的情況,可見絕對不是敷衍。
「劉老師真是太謝謝你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謝你了!」
「都是鄰居,幫忙是應該的,說什麼謝字啊,」劉好好親熱地拉着肖嫂子的手,「我還不會做韭菜盒子呢,您得空的時候教我做韭菜盒子就好了。」
「那是小事一樁。」肖家嫂子滿口答應。
「劉老師就是明事理,」許家媽媽點頭笑道,「咱們鄰居之間就是該互相幫忙。」
「這不是有句俗話叫遠親不如近鄰嘛,我們兩個年紀輕,生活經驗也不豐富,今後還有許多事要請教許媽媽和肖嫂子呢。」劉好好嘴甜地拍着馬屁。
原本心裏還有些芥蒂的莊立軍看着劉好好笑眯眯地和兩個大媽寒暄,就連他這個旁觀者都覺得如沐春風,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了,臉上滿是無奈。
看着劉好好將兩位眉開眼笑的大媽送出門去,莊立軍靠在桌邊看着她直搖頭,「肖嫂子也真是……肖老三學校里又不是沒有老師,怎麼讓你來給他複習,你平時事情那麼多,哪有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你怎麼這麼輕易答應下來了?」
「學習這種事主要是靠自己的,特別是他都高三了,該學的都學了,該掌握的也都掌握了,我根本幫不了什麼大忙,無非就是找他聊一聊,鼓勵鼓勵他,再和他說說學習方法而已,花不了多少時間。」劉好好不以為然道,肖老三又不是她親弟弟,她自然不可能像當初給劉學習複習高考一樣,步步緊跟着輔導,但大家都是鄰居,肖嫂子又求上門來,她也不能斷然拒絕,去適當地表示表示關心就可以了。
「我看這事兒可沒那麼簡單,他要是考上了,幾位大媽往外頭一傳揚說是你的功勞,那可好了,誰家有孩子要高考都來找你幫忙輔導,那還有完沒完?要是考不上,他們說不定得怪你沒有盡心盡力,說來說去都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莊立軍嘆了口氣,「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用應付這麼多人情世故。」
莊立軍是真覺得挺愧疚的,這幾年莊小文和莊小婷這兩個孩子已經夠麻煩劉好好的了,現在又來個肖老三,敢情是把劉好好當托兒所啊。
劉好好也覺得很奇妙,她過去是那麼不耐煩小孩子的一個人,現在卻成天和孩子們混在一塊兒,從流着鼻涕的小學生到叛逆的中學生,還有學校里那幫青春躁動的大學生,沒想到她還真有當老師的潛質。
「桃李無言,下自成蹊啊,」她笑眯眯地自誇了一句,「不過這和你還真沒有什麼關係,人活在世上,哪裏沒有人情世故,這是避不掉的,這種事情舉手之勞,又不涉及什麼原則問題,能幫就幫吧,只要態度好一些,說話好聽一些,待人誠懇一些,就算肖老三最後沒考上,也不會有人說我的不是。」
她是外婆帶大的,陳守玉是個非常熱心的老太太,無論是遠親還是近鄰,她能幫的忙都十分盡心盡力地幫忙,在她的言傳身教之下,劉好好對這些人情世故一點都不覺得不耐煩。
「你怎麼知道她們不會反咬你一口?」莊立軍並不很相信,「她們這些人最喜歡在背後傳人是非了。」
蘇素雲和大院裏這幫家屬很合不來,那些大媽總愛在背後貶損她,有的時候話還說得很難聽,都傳到莊立軍耳朵里了,為這事兒蘇素雲還在家裏發過幾次火。
受她的影響,莊立軍對她們也很不喜,總覺得她們湊在一塊兒就如蘇素雲說的那樣議論東家長西家短的,還特別喜歡挑撥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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