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劉好好!方新國氣得咬牙,卻拿她無可奈何,他知道她敢這麼大喇喇拿着這份報告給他,就是篤定上頭一定會批准,興許這份報告她早就已經和上頭溝通過了,而通過他們團委不過就是一個形式而已。
方新國心裏充滿了對劉好好的妒忌,他在學校謀劃了這麼多年,對各位老師都小心討好,尊重有加,明明也得到了大家的交口稱讚,怎麼就敵不過這個入學不到一年的劉好好?
最讓他氣憤的是,劉好好已經成了教務處長陳海瀾的心腹,而他卻還只是陳海瀾眼裏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方新國不是一個容易服輸的人,劉好好的得意激發了他的鬥志,他對莊立紅那稍稍冷掉的心思又熱了起來,劉好好有今天都是靠着莊家,如果他也能搭上莊家,何愁沒有好前途。
莊立紅性格陰鬱慢熱,不容易相信人,但一旦愛上某個人絕對是死心塌地的,他不相信莊立紅對他的愛慕會那麼快憑空消失,他會找到她心裏那顆種子,努力催生它發芽成長的。
劉好好本來就是個遲鈍的人,對感情的事情並不敏感,她自己看待感情十分理智,就不會理解那些感性的人,更不會去琢磨什麼少女心事,自以為經常給莊立紅做思想工作,灌輸理性的感情觀,就能讓她也同樣客觀地去看待男人和感情,絕了那份少女的心思,實在是她托大了。
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是不能用科學和理性來看待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就像劉好好自己一開始都覺得做個軍嫂太辛苦太難熬了,可是最終還是敵不過自己的心,心甘情願知難而上。
女性在面對優秀男性的追求時,總是很難堅持守住自己的心,她自己如此,卻忘了莊立紅也會如此。..
現在的劉好好在學校里風頭無兩,幾乎是個傳奇一般的人物,剛剛當上學生會主席的她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處理,對莊立紅的內心世界根本無暇多顧。
她在團委並不是非常支持的情況下,大刀闊斧地對學生會進行改組,手段凌厲地將蔡玉芬的人全部踢出了學生會,那股狠辣強勢的風格比蔡玉芬當初有過之而無不及,但也正因為如此,學生會上下的風氣為之一變,同學們參與各類學生活動的積極性更高了,就算那些原本看不慣她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她的能力和魄力。
尤其是她在學生會之下設置了各類協會,並對每一個申請通過的協會,給予各種各樣的人力、物力上的支持,京大校園中如雨後春筍般一下子冒出了三四十個協會,有文學社、樂團、英語協會、美術協會等等。
最令這些協會的組織者們意外,同時又感激不盡的是,劉好好待他們的熱情和真誠,他們初次組織這種協會,毫無頭緒章法,是她擬定了章程幫助他們結合實際一點一點完善,甚至還一個個帶着他們登門拜訪邀請名師對這些協會進行指導,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都能切切實實地感受到她是真正想為大家做事的。
這個年代本來就是一個充滿了幹事創業熱情的年代,她這樣的人立刻就博得了大家的好感,上上下下都覺得自己沒有選錯人。
學生工作開展得如火如荼,對學生會的要求也很高,幸好現在學生會上下都是劉好好的人,在她的要求下,現在的學生會工作效率奇高。
謝亮看着坐在窗邊的劉好好,她剛剛洗過頭髮,微潮的頭髮難得沒有紮起來,而是溫柔地散在肩頭,可惜她臉上的表情實在算不上溫柔。
此刻的她正一臉專注地看着手裏的材料,右手無意識地轉動着一支鉛筆,他發現這是她習慣性的動作,每次她在讀書思考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地轉動着手裏的筆。
他的視線從她手中的筆移到她的臉上,窗外的光給她打了一層柔柔的光,讓人移不開視線,明明算不得什麼絕代佳人,可她那認真的樣子,就像一個發光體一樣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
窗外傳來一陣陣蟬鳴,簡陋的會議室不僅十分悶熱,還有各種蚊蟲橫衝直撞,縱然如此,大家還是安安靜靜地等待着她的定奪,劉好好不僅點子多,而且工作思路十分清晰,在開會的時候從來不東扯西扯一些廢話套話,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已經解決了四五件棘手的事情。
「這件事就按照這個方案做,由謝亮來跟進。」劉好好抬起頭,和平時的語笑嫣然,溫和可親不同,在工作中的她向來都是嚴肅認真,雷厲風行的,甚至還帶着一股強勢,「我們進行下一項議程。」
謝亮毫無異議地接受了她的調遣,他過去向來不屑參加這樣的學生活動,所以在他的祖父謝永良得知他要當什麼學生會副主席的時候,還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可是在劉好好邀請他的時候,他甚至連一句推卻的話都沒有,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也許他骨子裏也想為大家服務,為學生會貢獻自己的力量吧。
劉好好不管他是怎麼說服他自己的,她選中謝亮做自己的副手,看重的是他的才華,雖然他性情高冷,組織協調能力弱了一些,但是他的文筆不錯,邏輯也很嚴謹,考慮事情周全,最重要他是在京大長大的孩子,對京大的情況很熟,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裏幫助自己進入角色,並且在協調一些問題的時候,帶上他就事半功倍,畢竟有謝永良的面子在後頭撐着。
現在的學生會裏,尤其是那些主要幹部,她的故舊好友佔了一大部分,倒也不能怪她任人唯親,一來是信任問題,她不想自己在前頭廝殺,後頭有人捅自己的刀子,所以她必須選擇信得過的人和自己搭班子,二來是她認識的人才有限,京大這麼大,人才那麼多,可她原先的活動範圍有限,不可能認識每一個人才,只能選擇自己有接觸過有了解的人使用,這個局限性一直讓她很苦惱,所以她也一直在默默觀察那些新成立的協會之中有沒有合適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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