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教法律,所以比誰都懂你們的規則,你推薦的人還有人敢不給你面子?」徐華「嘿嘿」一笑,「放心吧,劉好好這個孩子絕對優秀,我敢說學生會裏十個幹部都比不上她一個,她不會讓任何人失望的。要不是你剛才說加入學生會對她今後的個人發展有好處,我是絕對不會放人的,絕對要把她帶在身邊好好培養。」
陳海瀾真對劉好好刮目相看了,她只是個大一新生而已,就能得到系主任徐華這樣毫不保留的讚賞,究竟是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啊?
劉好好被誇得很不好意思,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啊,就翻譯了幾段論文而已,至於被這麼夸嗎?徐華的讚美雖然是好意,但還真有些言過其實了。
陳海瀾雖然比徐華年輕,卻是教務處處長,在京大是實實在在的實權派,對他來說塞一個劉好好進學生會完全是舉手之勞,這劉好好看上去就十分精幹,又能賣徐華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為。
劉好好的同班同學中報名參加學生會選拔的也有小几十號人,畢竟學生會這麼有影響力的地方,誰都想要爭取,但沒有一個被選上的,除了和他們自身的素質有關之外,與法律系在學校里屬於弱勢院系也有很大的關係,除非他們表現得特別優秀,否則那幾個負責面試的學生會幹部提拔自己的師弟師妹都來不及,根本不會選他們這種冷門院系的學生進入學生會。
這麼一來,通過後門進入學生會的劉好好就特別顯眼了。
「這劉好好是個什麼來頭?沒報名沒面試就直接進來,後台很硬啊。」
「教務處那裏直接打了招呼,這後台能不硬嗎?」
「京城裏什麼時候有這麼一號人,我怎麼沒聽說過?」
「不是京城的,聽說是南省狀元。」
「南省人也敢在京城這麼囂張了?」
「說不定是京城下到南省的。」
「這南省狀元應該也是靠他們家的後門吧?」
「嘿,那可牛氣了,除非南省書記是她爹。」
「就算是南省書記都不敢這麼幹吧。」
這一屆剛恢復高考的學生都還是大學新生,自然不可能一下子就當上學生會裏的主要幹部,在場議論的都是大二大三,甚至是大四的學生會幹部,他們是通過推薦進入大學學習的,又成功加入了學生會,不乏有許多幹部子弟,有些人就對這些靠自己考入大學的師弟師妹們產生了酸葡萄心理。
「你們說什麼呢?劉好好之前的高考作文可是滿分作文,還被登在了報紙上,全國人民都看到了,這難道還做得了假?她是靠着自己的真才實學考上京大的,你們攀扯南省書記做什麼?真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楊小勇只是個普通幹事,本來這裏是沒有他發言的份的,但是這些人說的話實在讓人聽不下去了,忍不住跳出來懟道。
「你倒是對她挺了解的嘛,怎麼看上她了?」一個女生嘴角帶着刻薄的笑意。
楊小勇氣得不行,霍然起身,「你怎麼說話的?怎麼這麼難聽!」
「好了好了,就算她沒有參加面試,能被教務處的領導看中,說明她是個很優秀的同學,這樣的新鮮血液充實到我們學生會的隊伍里,我們應該覺得高興才對,你們就不要再做無謂的猜測了,都好好想一想,新的一年我們該舉辦哪些活動,該怎麼培養我們的新幹部們,有什麼好的意見,大家儘管暢所欲言。」戴着眼鏡,儀表堂堂,舉止穩重的男生抬了抬手,三言兩語就止住了一場紛爭。
這個年紀輕輕在學生會這幫幹部面前極具威信的男生,正是這一屆的學生會主席方新國,也算是京大校園中的一段傳奇,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提起他幾乎沒有不說好的,他還以有史以來的最高票當選了學生會主席。
所以他一開口,剛才那個刻薄女生和一臉忿忿的楊小勇都立刻消停了下來,不管怎麼樣,他們對方新國還是服氣的,他處事公道,能力又特別強,是學生中的翹楚。
和學生會裏的其他幹部不同,方新國對劉好好並不好奇,他是農村出來的孩子,靠着自己一路奮鬥,披荊斬棘拿到了推薦讀大學的名額到了京大,畢業之後就是妥妥的國家幹部,他原以為自己算是天之驕子了,誰想到恢復高考之後,他們這些推薦上大學的學生,無形中矮了那些正兒八經考進來的學生們一截。
如果說心裏不泛酸,那是不可能的,要是憑實力,他也未必考不上京大,所以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什麼比別人差的。
但他是個目的性很強的人,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把時間浪費在自怨自艾上毫無意義,所以他很快振作起來,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學生會的工作中去,身為學生會主席,他不僅對留校的名額勢在必得,而且他想得更深更遠,想要得到的更多。
至於劉好好這個關係戶,他不介意賣教務處一個好,但她要想在學生會這種地方混下去,那就得靠她自己了,他是不會浪費時間幫她一分一毫的。
學生會對大部分學生來說是個江湖,能夠在裏頭玩得轉的人並不多,可是劉好好卻真沒把它當一回事,一來是覺得玩這種小兒科的勾心鬥角浪費時間沒意思,二來是覺得他們爭來爭去的東西,自己還未必看得上。
所以在這一批新招錄的學生會幹部中,她是最灑脫的一個,開會的時候人家一早就打扮得齊齊整整,比赴戀人之間的約會還要上心,她卻穿着尋常的衣服,只比規定的時間早到了五分鐘而已。
劉好好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髮,一抬頭眼神在不經意間和一個年輕的男孩子對了個正着。
她微微一怔,暗自心驚,這眼神太熟悉了。
熟得就像是在照鏡子,更確切地說,這個男孩子的眼神和過去的她很像。
一樣的沉穩,喜怒不形於色,骨子裏卻帶着濃濃的目的性,藏着深深的野心,就像是一隻蟄伏在暗處的獵豹,看上去平靜,不動則已,一動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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