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掌大繁若簡,黑天教主果然是武道巔峰強者!」
一時間,在仙門聯盟、五行旗的腦中,都閃過了同樣的念頭。
很多人都已經避過眼神,不敢看「呂望」被一掌打死的慘狀。
不過眾目睽睽之下,「呂望」反手就把石碑豎起,擋在自己的面前,衝着黑天教主露出了半張笑臉:「來吧,這小破碑,咱們誰也別要。」
「你!」
黑天教主硬生生停住了拍擊出去的這一掌。
幸好他的武道境界高深,即便是含怒出手,也收放自如。換做弱一些的武者,恐怕要被自己的掌力反噬。
然而就是這一次收招,黑天教主一直鬼魅般的身形,有了一絲停頓。
準備已久的陳榕,當即飛出了一張暗金色的符籙。
暗金符籙在空中炸開,化作一隻暗金大手,扣住了黑天教主的雙腿。
「咄!」
黑天教主雙手一撐,澎湃的罡力涌動,一道道黑色細線佈滿了那隻暗金大手的表面,切割!
喀啦一聲裂帛般的爆音,暗金大手化作無窮細碎的暗金色光芒,消散開去。
但是,陳榕的這一發「天尊手」符籙,只是第一步而已。
距離最近的東北陣角,一直蓄勢待發的長老元知衡,終於找到了機會。
「鎮魔符!單環相扣」
「鎮魔符,單環相扣!」
滾滾紫光湧現,一道紫色氣勁飛出,命中黑天教主。
紫色氣勁化作一道紫色鎖鏈,將黑天教主和東北陣角的鎮魔符扣緊。
黑天教主的身形猛然一頓,像是戴上了千鈞重的枷鎖。
西北陣角,上清派長老潘德昌,高聲喝道:「鎮魔符!雙環相扣」
另外三名前輩名宿同時應和:「鎮魔符,雙環相扣!」
紫色光芒湧向潘德昌,他頭頂的鎮魔符光華再次暴漲,然後引導又一道紫色氣勁,擊中黑天教主,化作第二道紫色鎖鏈。
「鎮魔符!三環相扣!」
「鎮魔符,四環相扣!」
四道鎮魔符同時啟動,四道紫色鎖鏈,將黑天教主牢牢扣緊!這位王級強者,徹底失去了逃脫的能力。
然而鎮魔符的威能還不止於此。
在確認扣住敵人之後,四道鎮魔符同時飛升而起,匯聚着四名領主級強者的元力,在空中旋轉着化作一個「十」字。
「鎮!」
四位領主級強者,同時發出一聲高喝,匯聚着無窮紫光的四道鎮魔符,同時落下。
黑天教主仰頭看着這道刺目的紫光,感覺到了毀滅的氣息。
他想走,但是挪不開腳步。鎮魔符的四環相扣,已經將他徹底鎖定。
目光一閃,黑天教主看到了躡手躡腳,準備逃離的「呂望」。
「原來你是以自己為誘餌,故意引我入局……很好,本座欽佩你的勇氣,所以就賜予你殊榮」
「給本座陪葬吧!呂望!」
「死!」
黑天教主的話,最終匯聚成了一個「死」字,鐵爪猛然一勾。
一道黑色細線,出現在了呂望的腰際,然後高速迴蕩。
切割!
陳榕失聲叫道:「阿望!」
眾目睽睽下,呂望的身軀,連同他背上的三丈禁碑,被無聲無息地攔腰切斷。
下一秒,黑天教主的身軀,也被刺目的紫光湮沒。
沒錯,就是湮沒,鎮魔符的紫光仿佛帶着湮滅的力量,而且黑天教主本身經過大戰,已經沒有多少罡力用來護體了。
自上而下,黑天教主的身軀,一寸寸消失。
紛亂的戰場,一瞬間變得極靜。
陳榕狂奔了過去。
五行旗的武者,也紛紛湧上。
「盟主!」
「呂大俠!」
看着這感人的一幕,元知衡擦了擦眼角。
「沒想到呂盟主……不,呂長老竟然為了除魔衛道,捨生取義。」
蓬萊閣的閣主,也就是和上清派三位長老共同主持鎮魔符大陣的第四人,同樣唏噓感慨道:「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呂大俠死得其所,他的功勳和事跡,一定會名垂青史。他永遠活在我們心中!」
陳榕第一個撲到案發現場,她感覺鼻尖發酸,喉嚨處仿佛有什麼東西,堵得慌。
不過陳榕還是極力克制住了落淚的衝動,她蹲下身,輕撫着「呂望」死不瞑目的上半身,將他的雙眼輕輕合上。
只是……
咦,這手感怎麼不大對。
陳榕呆了呆。
兩截「屍體」上面附着的真元力,緩緩消散,化作兩截靈木。
與此同時,黑天宮前門附近,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多謝關愛,相比名垂青史,或者被各位緬懷,我還是覺得,活着好一點……」
是呂望的聲音,他在跟蓬萊閣主說話?
陳榕猛然起身,抬頭看去。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張可恨的笑臉。
木之化身妖術?
陳榕終於醒悟了過來。
我真傻,真的。
明明是親手把木之化身的妖術樹皮給了他。
明明知道,他非常聰明,資質絕倫,肯定早就練成了這篇妖術。
明明知道,他不是什麼捨生取義的英雄,面對生命危險肯定會想辦法自保
居然還是(差點)被他賺了眼淚!
蓬萊閣主滿是皺紋的老臉一陣抽搐,最後還是擠出了微笑:「呂大俠,你竟然活着,真是……真是太好了,好好,你可是我們正道各派此戰的最大功臣,哈哈哈……」
白曉文自行腦補了蓬萊閣主的內心波動:
【好氣哦,但還是要保持微笑……】
白曉文笑眯眯地說道:「哪裏,我只是做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貢獻,也就消滅了冥魔軍,生擒了黑天教聖子厲炎,潛入了秘道,擊殺了蛇姬等等留守高手,關閉了黑天陣樞紐,滅了黑天教主的全部屬下,最後以身為餌引誘黑天教主陷入絕境……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哈哈哈。」
沒有管蓬萊閣主一臉被狗日了的表情,白曉文轉臉就看到了陳榕。
「抱歉哦,沒有跟你說清楚,讓你擔心了。」
陳榕右手隱蔽地握成了小拳頭,抬起了一小截,然後又放下了。
「沒事……你活着就好,阿望。」
「咦?」
白曉文掏了掏耳朵,這個稱呼……似乎是好感度回暖了?還是說一時口誤?
幸好白曉文沒有細問,他的注意力並不在這裏接下來要開分贓大會,白曉文已經在摩拳擦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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