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唐糖回復過來的消息,寧宇不禁有些惆悵。
他覺得他倆之間好像已經不僅僅是空間距離比以前遠了,心和心的距離似乎也在不知不覺間變的遙遠。但即使如此,寧宇依然不懷疑他倆之間的感情會出現任何問題。
正如唐糖說的那樣,他要相信自己,也必然會相信彼此。
晚上零點以後,寧宇聽着小胖哥那如雷的鼾聲無法入眠,腦中反覆出現的都是唐糖的音容笑貌,此時的心情難以用語言表達。
之前唐糖那一個字的回覆,真的讓寧宇感覺挺難受的,雖然他知道唐糖一定正在忙,一定不方便回復消息,但……終究心裏還是有些彆扭。
寧宇仰面枕着雙臂,輕輕嘆了口氣,忍不住暗想:原來,我也有如此患得患失的時候啊!
黑暗中,寧宇忽然坐了起來,他自己也說不出來究竟為什麼,前所未有的渴望要給唐糖打一通電話過去,哪怕什麼也不聊,只是聽到唐糖的聲音,就會讓他感覺心裏踏實。
他正猶豫不決,忽然聽到「嗡嗡」的手機震動聲。他忙拿起手機來看,待看清來電人的名字之後,他才恍然大悟:原來彼此心心相系的兩個人之間,真的會有心電感應。
剛剛寧宇還在猶豫要不要給唐糖去一個電話,結果下一秒,唐糖已經主動打過來了。
寧宇拿起手機,躡手躡腳的下了床,輕聲出了房間,小心的關上了房門,站在走廊中才接通來電。
「睡了嗎?」唐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寧宇道:「躺下了,但是睡不着。」
唐糖道:「別給自己太多的負擔,太大的壓力,會失眠的,失眠很傷身體。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和你說過會等你,就一定會等你。」
寧宇聽到有「呼呼」的風聲,有些擔心的問道:「你在外面嗎?」
唐糖道:「我在樓頂。寢室那些夜貓子到現在都不睡,非要開什麼臥談會。我不想她們知道我給你打電話。她們中有幾個大嘴巴,天天像個大喇叭一樣,知道點什麼八卦,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煩死了。」
寧宇笑了笑,心情明朗了很多,不知是因為隔着電話能夠感覺唐糖離他很近,還是只單純的因為能夠聽到唐糖的聲音,就可以非常開心。
但即使如此,寧宇還是忍不住問道:「之前在忙嗎?」
唐糖道:「對啊,排練完了就被小蘇老師拉去開會,十一點多才回來。最近天天這樣,寢室阿姨都已經開始習慣性的給我留門了。對了,你明天什麼時間過來?」
寧宇道:「明天上午過去,估計沒什麼大事的話,中午之前就應該沒事了。唐琌今天晚上給我打電話,說校團委的胡老師找我,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
唐糖這一次沒有立刻接話,沉默了好一會,似乎在猶豫着什麼。
「怎麼不說話?」寧宇關切的問道。
唐糖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那你明天上午把事忙完,下午還要回去訓練嗎?」
「是的。」寧宇點頭說道,但剛說完,就隔着電話感覺到唐糖的情緒好像有些不對,於是連忙又道:「但我可以跟大兵教練再請半天假。如果你有時間,咱們出去走走吧。」
「好啊好啊。」唐糖的聲音頓時變得喜悅了起來,那很明顯的疲憊感也仿佛瞬間一掃而空。
寧宇和唐糖現在對外公開已經分手,所以哪怕寧宇回到學校,也沒法跟唐糖在校園中有過多的接觸,那會讓很多喜歡八卦的人胡亂猜測之後到處宣揚,那會讓唐糖很難堪的。
那麼,對於他倆當前最理想的見面方式,就是去遠離學校的地方,儘量避免被認識他們的人看到。
寧宇和唐糖當前的戀愛方式,真的非常辛苦,對他們兩個人而言都非常的辛苦。但身處其中的兩個人,哪怕再辛苦,也必然會心甘如怡。
愛情,本就是雙方不斷彼此虧欠又不斷償還的過程,體會過膩在一起時的甜蜜有多甜,必然就要品味相隔兩地的思念有多苦。
都說每一場戀愛都是一次苦修,不歷經磨難,憑什麼去品嘗幸福的果實呢?
考慮到時間已經很晚,唐糖一定非常辛苦,所以寧宇並沒有拉着唐糖聊太久。而且他現在也已經學會了戀人之間的相處方式,那就是不要把所有的話一天說盡,給明天留一些話,這樣才能為愛情保鮮。
結束了與唐糖之間的通話,寧宇躡手躡腳的回到房間裏,小心關上門,正要回到床上,卻在光線很暗的房間中看到小胖哥猛的一下坐了起來,把他給嚇了一跳。
「小胖哥,你……」寧宇驚魂甫定的正要問小胖哥想要幹什麼,卻發現小胖哥根本就沒有看向他這邊,就那樣略微駝背的坐着,面朝自己的肚皮,一動不動,好像被什麼邪術給勾走了魂魄一樣。
空氣仿佛凝固,寧宇屏氣凝神的不想發出一點聲音,卻還是控制不住的可以很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他緊張的盯着小胖哥,正猶豫着要不要把燈打開,看看小胖哥到底是什麼情況,卻忽然聽到小胖哥口中含糊不清的道:「蕭蝶,保重!」
「呃?」寧宇怔了怔,還沒反應過來小胖哥忽然冒出來的這一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就看到小胖哥又「砰」的一聲躺回到了床上,沒一會便再次響起那震耳欲聾的鼾聲。
寧宇站在原地,久久都沒有動一下,等他回過神來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經全身都是冷汗。
他和小胖哥一起住了這麼久,沒發現他有說夢話的毛病啊!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那他是不是對那份曾經的初戀,並沒有真正的釋懷,還一直在糾結着啊?
唉!這個年紀,繞不過的話題,除了很難實現的夢想,就是很難守護的愛情,所有人都難以避免啊!
寧宇抬手擦掉額頭上的冷汗,更小聲的回到床上,但依然睡不着覺,只緊張的盯着對面床上仰面打鼾的小胖哥,生怕這貨忽然夢遊過來抱住他,把他當成蕭蝶……
不行,不能讓那種事發生。那畫面實在太污,污得令人無法直視啊!
寧宇用力眨了眨眼睛,跟緊張的盯着黑暗中的小胖哥。
盯着一個畫面,而且還是那種色調非常暗的畫面,特別容易讓人犯困。
寧宇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在夢中,寧宇夢到他來到一個非常非常老舊的站台,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他自己,還有停在面前的一輛正在啟動中的綠皮列車。
「寧宇!」
忽然,聽到唐糖的聲音,於是忙抬頭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卻看到唐糖正坐在列車上,正笑着在車內透過透明的玻璃窗沖他揮手,好似在告別。
「唐糖你要去哪?」寧宇眼看着列車已經開始加速,正要駛離站台,忙一邊追一邊向着唐糖招手,希望列車能夠停下來。..
可是,列車卻越來越快,讓寧宇越來越看不清唐糖的臉。
不行,不能讓唐糖就這麼離開!
寧宇想抓住列車爬上去,但那列車的門全部緊鎖,上面還沒有任何凸出來的物件,讓寧宇伸出的手什麼都抓不到。
「哐次……哐次哐次……」
列車越來越快,越來越遠,終於在地平線變成了一個黑點,帶着他的唐糖越去越遠,直到看不見……
寧宇從睡夢中驚醒,緩緩睜開雙眼,卻看到一張大肥臉出現在他的面前,把他嚇了一跳,讓他瞬間就精神了。
小胖哥疑惑的看着寧宇問道:「你做什麼夢了?怎麼還哭了?」
寧宇被小胖哥的大肥臉嚇得心臟「噗通噗通」的狂跳,魂都差點被嚇跑了。
「你大清早的跑過來嚇我幹什麼?」寧宇惱火的坐起身,將小胖哥推開,卻發現臉上有些濕。
想到小胖哥剛剛說的話,寧宇回頭摸了摸枕頭,果然發現一小灘濕跡。
人們都說夢裏夢到的都是相反的,如果夢中夢到唐糖離他而去,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和唐糖可以長長久久的在一起,不會有任何人離開?但是,也有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是不是意味着寧宇夢到的,就是他最害怕遇到的結局?
「小寧子,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小胖哥雖然是在關心寧宇,但那一臉的笑意,讓寧宇怎麼看怎麼彆扭。
寧宇皺眉道:「我做噩夢,也是被你嚇的。你知道你昨晚說夢話了嗎?」
小胖哥聞言一驚,忙問道:「我說什麼夢話了?」
寧宇重新躺下,學着小胖哥昨晚的樣子,閉着眼睛弓着背猛的坐起來,深低着頭,大聲喊道:「蕭蝶,保重!」隨後,他再次躺下,刻意去模仿小胖哥的呼嚕聲。
小胖哥應該是還記得昨晚夢到的內容,頓時胖臉一紅,轉移話題道:「趕緊洗漱,要去過早,然後訓練了。哦,對了,你今天要回一趟學校是吧?」
「嗯。」
寧宇從床上爬起來,快速換了一身乾淨整潔的衣服,去衛生間仔仔細細的洗漱過之後,找到大兵請了一天的假,然後從這座別墅小區走出,在路上攔下一輛出租車,向着江北大學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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