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環縣,項風又換了一輛當地的出租車司機,前往了環縣政府大樓。
「師傅,最近環縣有什麼大事嗎?」項風隨口問道。
出租車司機都比較善談,立即和項風高談闊論起來,頭頭是道的描述起了環縣的政策,那激情澎湃的樣子,甚至讓項風感覺他才是環縣的縣委書記。
聊了一會兒,項風又問道:「我前段時間聽說有個女孩被車禍撞了,有沒有這種事吧?」
「嗨,車禍不是常有的事嗎?」司機立即說道:「就在昨天,有個大媽闖紅燈被交警阻止了,那是破口大罵啊,接着她賭氣又騎着電動車回去闖紅燈,結果正好一輛渣土車右轉彎,直接給帶走了,現在她的家屬正在交警隊鬧呢,說是因為那個交警的關係才導致大媽情緒不穩出了車禍。」
項風見到司機又要打開另一個話匣子,趕緊問道:「哎,道路無情啊,對了,師傅,你知道那個女孩在哪裏出的車禍嗎?」
司機有點疑惑的問道:「兄弟,你怎麼對這件事這麼上心啊。」
項風輕聲說道:「我妹妹就是廣陵音樂學院的學生,昨天聽她提起了這件事,我心裏覺得好奇。」
「原來是這樣。」司機的車速放慢了一些,小聲說道:「我告訴你,你可千萬別出去亂說啊。」
司機小聲說道:「我聽說啊,那個女孩是自殺的,根本就不是車禍。」
「不會吧?」項風有點好奇的問道。
司機見到項風不相信自己的話,頓時急眼了,說道:「嗨,你還不相信是不?這個女孩是不是馬詩秋?」
項風搖頭苦笑道:「應該是吧,我也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日記本裏面,並沒有寫女孩的名字。
司機繼續說道:「那我就要和你好好說道說道了,我還不怕告訴你,這個女孩的父親,和我是同行,雖然不是同一家出租車公司,但我們也經常能碰到。」
項風一臉吃驚的看着司機,司機很滿意項風的眼神,又說道:「我們聽說,這個女孩是被富二代騙去當小姐了,後來忍受不了非議自殺了,她老爸這段時間一直為了這件事在四處奔走,可是你想想,人死不能復生啊,而且現在死無對證了,女孩又是出車禍死的,哪個部門願意管這種事?」
項風輕輕點頭,說道:「嗯,你說的沒錯。」
「對吧?」司機感慨了一聲,說道:「所以我說,現在咱們華夏的法律太不健全了。」
「後來呢?現在她父親還在嗎?」項風又問道。
司機撇嘴說道:「在是在,恐怕是廢了,哎,這個老馬啊,平時老實巴交的,半天蹦不出一個屁來,我們都背地裏叫他悶葫蘆。沒想到這傢伙倒是真狠啊,昨晚直接開車將那個富二代的車撞下了高架橋,要不是那個富二代的車安全系數高,那車人估計就全掛掉了。」
「他怎麼樣了?」項風追問道。
司機看到項風反應這麼大,心裏也明白了些什麼,直接說道:「還能怎麼樣啊,他的車也掉下了高架,幸虧也是砸在了那輛沃爾沃上,現在兩條腿都被壓扁的車身卡斷了,而且還要面臨上千萬的賠償,他現在活着啊,還真不如死了呢。」
項風的臉色略微鬆了一些,聽到馬詩秋的父親沒事,他心裏倒是輕鬆了不少。
感覺項風表情的變化,司機直接說道:「兄弟,看你這神色,你應該和老馬認識吧?」
項風也不想狡辯,直接說道:「嗯,他是我一位遠房叔叔,昨天給我郵箱留言,還給我轉賬十萬塊錢,我就覺得不對,所以趕過來看看。」
「得咧,我看你也甭去縣政府大樓了,我還是直接送你去縣人民醫院吧,這趟車費就給你免單了。」司機很快調轉車頭,拐入了右側岔道。
他一邊開車,一邊繼續說道:「老馬不容易啊,他老婆三年前腦出血走了,女兒又出了這種事,我估計他整個人都崩潰了,你來了也好,趕緊疏導下他,也就是他現在手腳不能動,只要能動,我估計老馬肯定會尋短見。」
「好。」項風點了點頭。
司機接着說道:「不過你心裏也要有點準備,那個富二代的人經常會去病房裏鬧事,現在老馬的親戚朋友誰都不敢過去看他,生怕被那家人賴上。」
「那個富二代是什麼來歷?你知道嗎?」項風又問道。
司機一臉惱怒的說道:「那就是我們環縣的雜碎!他們家是我們環縣一霸,這小子仗着他爹的勢力,簡直就是橫行霸道,不把任何人都看在眼裏啊。」
司機看了項風一眼,問道:「你是外地人吧?」
項風點了點頭,說道:「是!」
司機神秘兮兮的說道:「你應該沒有聽說廣陵會吧?」
項風故作不知,說道:「這是一個社會組織嗎?」
「算是吧。」司機感慨萬千的說道:「廣陵會是我們廣陵市最大的商會,在整個廣陵市,除了市人大會議外,就屬廣陵會的會員大會最隆重了,就連國家高層人物都會過來捧場呢。」
「難道那個富二代也是廣陵會的會員?」項風問道。
無所不知的出租車司機用得意的眼神掃視着項風,說道:「何止如此啊,這個富二代叫雷少天,他父親就是廣陵市大名鼎鼎的石油大亨雷承澤!現在是廣陵會第一常務理事,我聽說啊,現在廣陵會十二常委有了空缺,這個雷承澤很可能要成為十二常委之一了。」
項風的確有點佩服這個出租車司機了,他們這個行業接觸的人多,有喜歡打聽事情,幾乎廣陵市沒有他們不知道的事。
很快,他們已經到了環縣人民醫院。
面對司機一再推辭,項風沒有矯情的將錢收起來,下車的時候,司機又喊道:「兄弟,聽我一句勸啊,儘快帶老馬離開廣陵吧,老馬住在住院部三樓的外科病房,好像是40病房。」
「好。」項風點了點頭,快步走進了縣人民醫院。
按照司機的指引,項風直接走進了40病房。
40病房是個高危病人的單間病房,項風躲開了護士,直接走進了病房裏面。
在病房中央的病床上,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躺在病床上,他的雙腿被繃帶懸掛了起來,身上全都綁滿了繃帶。
中年人睜開眼,一臉茫然的望着天花板,動也不動。
聽到腳步聲,中年人的眼球微微動了一下,朝着項風走過來的方向看了一下。
中年人的長相很普通,就是老實巴交的小市民相貌,國字臉,皮膚有點黝黑,眉毛微微耷拉着,看上去慈眉善目,像是中年人這樣的人太多太多了,為了肩上的擔子,為了子女,為了生活而奔波,活的像是一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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