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雲飛行,愜意舒服,瀟灑如仙人。
但是比起後世乘坐飛機來,不僅速度要慢不少,而且還有一個最大的不足之處,就是不能定位!
從杭州府到應天府,若是純粹的飛行,最多需要三五日就足夠了。可許仙之前沒有去過應天府,只有個大致的方向,每飛一段距離後看見下方有大的城池,就得降下去瞧瞧是何地,看看自己是否飛行偏離了路線。
如此一來,耗費的時間自然會多不少,所以許仙才會提前十日動身。
「金陵。看來飛行的方向沒有錯。」許仙飛行一天後,第一次降落下來尋找方向,便是在金陵城外不遠處。
從杭州府到應天府,前面這一段路方向比較好找,只需要按照長江水路的流向逆飛就行了。金陵城算是一個轉折點,到了金陵後,長江就不能指引方向了。
許仙抬頭看了看天空,此時天色已晚,馬上就入夜,自己不停飛行了一天之後,也感覺有些疲乏,於是進入了金陵城中,準備找一間客棧吃點東西,休息一晚,明日早上再繼續趕路。
雖然現在許仙修為已經足夠駕雲飛行,但這畢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對於法力消耗不小,不能一直不停的飛行。而且夜晚飛行容易迷失方向,若是偏離了路線更是得不償失。
所以許仙的計劃是白天飛行趕路,晚上就找地方休息睡覺,養足精神。
雖然已經是晚上,但金陵城的熱鬧絲毫不減,城內處處燈火輝煌,遊人如織。特別是秦淮河兩岸,更是歌舞昇平,歡聲笑語不斷,畫舫上、樓閣中,打扮得花枝招展濃妝艷抹的姑娘們,不停地招攬着客人。
如果說蘇州、杭州是秀氣溫柔,代表着正統的江南風韻。那麼金陵城則是在這溫柔的江南韻味之中,多了一股靡靡之音!
畢竟金陵城是江南地區最繁華、富庶的城池,又曾是多朝古都,販夫走卒身上放佛都帶着一股煙水氣息。
「繁華依舊啊!」許仙站在秦淮河岸邊,故地重遊,竟然有種物是人非的感慨。
上次來金陵,還是因為參加江南才子文會,有杭州書院的諸多同窗一起前往,還有當時被流放不得已杭州府學政徐正清。
當初的書院同窗,與自己算是逐漸拉開了距離,就算許仙不想也在一點點變得疏遠。至於徐正清,倒是時來運轉,被調回了京城重新受到重用。
此番入京,應該能再次見到這位師長。
還有方仲永,也是因為上次的江南才子文會,認識了痴情的鯉魚妖牡丹。當時兩人都是情竇初開,哪曾想到後來會遭到大劫,牡丹被打回原形,方仲永少年白髮……
還好,牡丹沒死,還有恢復修為的機會。方仲永也沒入魔,反而因禍得福,修為大增。
至於許仙自己,則是在江南才子文會上一鳴驚人,徹底坐穩了『江南第一才子』的稱號,拜入了聖院成為儒生,風頭蓋過了李蟠。
當時一首《夜泊秦淮》,『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也曾傳唱天下,特別是在金陵城中,掀起了一陣不小的波瀾。後來聽說因為這首詩,有很長一段時間秦淮河的靡靡之音都削減了許多,各大青樓的生意都冷清了下來,本來以逛青樓為風流的才子讀書人,一時之間也有了羞愧之心……
只是現在看來,不管一首詩有多好,有多麼的直至本質,其影響力終究還是太小。
從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
再多、再精妙的首詩,也不可能拯救大離王朝現在的風氣,無力更改朝廷的局面。
難怪大離王朝建立之初,科舉考試最看重考生的詩詞歌賦能力,只要在詩詞方面才情過人,就能考取功名。而到了現在,科舉考試更加看重的,已經偏向了策論。
「唉!」許仙長長嘆了口氣。
看着燈紅酒綠的秦淮河兩岸,放佛感受不到已經逐漸到來的冬天寒冷氣息,繁華至極。但卻有很多的地方,饑民遍地,不知道多少人吃不飽飯。
許仙忽然想到也是在江南才子文會上,曾有過一面之緣的當朝大將岳鵬舉,豪氣沖天。若是有機會,許仙更寧願去北地邊關走一走,瞧一瞧,而不是在這醉生夢死的煙花柳巷。
就在許仙看着秦淮河兩岸的青樓發愣時,顯形的五鬼之一白福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輕輕喚道:「許官人、許官人?」
許仙回過神來,問道:「有事麼?」
白福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欲說還休,磨蹭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許官人,你還是不要去逛青樓了。這些青樓的姑娘,哪裏比得上白娘娘的十分之一啊!而且,小青姑娘吩咐我們,若是許官人你逛青樓,就得向她匯報……」
「誰說我要逛青樓了!我是那樣的人嗎!」許仙沒好氣的打斷了她。
自己不過是看着夜景感慨了一番,竟然被當做是想逛青樓!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白福嘿嘿一笑,就準備離開。
許仙卻是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招手:「等等!」似笑非笑地看着白福,說道:「我就說小青這丫頭不會這麼好心,讓你們五鬼跟在我身邊幫我。原來,她是安排你們來監視看管我的啊!」
白福連忙捂住了嘴巴,放佛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行了,下去吧下去吧!」許仙無奈搖了搖頭,揮揮手。這件事也不是他們的願意,以五鬼懶散的性格,他們才不願意跟着自己來回奔波,肯定是小青強行命令他們的。
被白福這麼一打攪,許仙也就沒有再多做逗留,找吃東西休息的地方去了。
「客官,您裏面請!」
秦淮河岸邊一家的規格不俗客棧,許仙被店小二迎了進去。
許仙本身氣度不凡,身上雖然沒有穿金戴銀,但衣裳服飾一看也不是普通窮書生,再加上趕路一天也沒有風塵僕僕的氣息,店小二自然不會質疑許仙是否能住得起他家的客棧。
只是他不知道,眼前這位男子,曾是讓金陵城的喧譁熱鬧都為之短暫安靜過江南第一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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