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是偶然。
兩次就是必然了。
「那個阿姨到底是什麼人?她到底知道些什麼?」
「那一天,到底還有沒有第三個人在場?是誰將我從河裏救出來的,是否他從未現身過?」
李真百思不得其解。
隱隱約約的,他會覺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麼。但是仔細去想,卻又什麼都沒有抓住。
一個關鍵的線索似乎就在自己的腦海之中徘徊着。但解釋不清楚
整整閉門八天,李真終於推開了自己房間的門。
「李師。」
「李師您沒事吧?」
|「李師?」
「」
李真一出門,所有人都聞訊趕來了。
李真坐了下來,沉默一陣,問道:「立平啊。」
「在的李師。」
「我當你給西州發電報,把那個寫紙條的老瞎子帶來,你派下去了沒有?」
「派下去了。」
賈立平拍着胸膛說:「那個人快來了。西州方面也給我回電報了,說在路上了。」
「八天了,為什麼還沒來。」李真呢喃一聲,說:「派一波人馬去路上接引一下,他很重要,我有很多事情都想要問他。」
「是的。」
賈立平連忙去安排了。
而李真又進了屋裏:「他來了告訴我,這段時間不要打擾我。」
「啊」
眾人瞠目結舌。
面面相覷,總覺得這件事情似乎沒有這麼簡單。因為李真根本沒有任何哀愁的模樣,只是滿心的疑惑。
當夜。
夢中。
章至如約而來。
「李真,那個老瞎子的話我這兩天好好理解了一下。有一日你從我附近匆匆走過,我嗅到了空氣中有歷史長河滄海桑田的氣息。你是一個為情所困的人,我看到了你的命運。學會遺忘吧。也許在鳳凰般浴火重生之中,你才能夠獲得你想要的新生。」
章至面色嚴肅的道:「你不覺得這句話很熟悉麼?」
李真點頭:「對,是很熟悉。」
「和曾經救起你的那個阿姨,說的話是何其相似?意思都差不多。雖然別人會覺得莫名其妙,但是你我二人卻無比的知道,這句話的玄機很深。」
「對。當時那個阿姨對我說的也是這樣的意思。阿姨說:靈魂都能觸碰,時間的距離又算什麼?每一個再普通的人,出生來到這個世界上都背負着一種使命。這個使命很偉大,很光榮。因為這是生命的珍貴與神奇她說我背負着一種使命。而我們是靈魂的觸碰麼?」
李真呢喃着。
章至也陷入了沉思。
兩人共同沉默,聯想如今李真手裏的紙條,再聯想曾經那個女人留給他的紙條。似乎,這兩種紙條上寫着的都是同樣的意思。
忽然,李真和章至同時睜開了眼睛,似乎想到了什麼,驚喜的齊聲喊道:
「靈魂!」
「」
————
一路遙遙,黃沙漫天。
新九州的國內並不是每個地方都水土肥沃,也不是漸變式的。
而是東一塊沙漠,西邊就突兀的是一片綠洲。
如果說正常的大地是一種漸變,根據不同的氣候溫度以及各方麵條件,而大地呈現『漸變式』的變化。那麼新九州的大地就像是一隻斑點狗。這一塊,那一塊,沒有規律,沒有漸變,沒有任何的緩衝。
黃沙漫天之中,蒸汽車隊匆匆形式,捲起一片塵土飛揚。
「那個老頭是誰啊?」
「不知道啊。」
「怎麼上級這麼重視?要讓這麼多人來護送?」
「不知道啊。只曉得好像是和九州科學院有關係的。、」
「一個瞎子,還能和九州科學院扯上關係的麼?」
「不過還真是讓人敬畏呢,一個活了九十多歲的老人。一個人能活到九十歲,不容易,他經歷了多少滄海桑田啊。」..
「是啊,一個被天神青睞,被死神忘記了的人。和他接觸的多了,也許會沾染到那樣一種的幸運和福澤。」
「就是把老頭折騰的夠嗆,這一路顛簸啊。唉,不是說要修全國境內的公路麼?怎麼還沒修?」
「哪兒沒修啊,現在考察隊都已經到處規劃了。我估計再有個幾年,咱們就能享受到專門跑汽車的公路了。」
「」
士兵閒聊着。
「我熱。」
車廂里,老瞎子已經脫的只剩下一個汗衫了,但是在這炎炎沙地之中前行。蒸汽車就猶若罐頭一樣,悶的人出不過來氣。別說九十歲高領的他了,就算是那些年輕的小伙子也是大汗淋漓。
「老爺子,那那把窗戶打開?但是我怕您受了冷風刺激,身體受不了啊。吹風能行麼?」
司機轉回頭,有些為難的道。心疼這老頭,九十多歲的瞎子,骨瘦如柴,這極冷極熱之下是不是容易生病?
老瞎子樂呵呵的笑道:「你是個好孩子啊。」
「瞧您說的。」
老瞎子忽然嘆了口氣:「停車吧。」
「怎麼?」
「停下來吧、」
司機不解,但卻還是停下了車。
車隊的人都下了車,踩在這燙的可以煎雞蛋的大地上,不解的看着老瞎子跳下了蒸汽車,然後站在陽光下邊發呆。
「馬老爺子?」
車隊的護衛隊隊長輕呼一聲:「太陽毒。您去陰涼里吧。」
老瞎子沒有回頭,笑着說:「我看不見太陽,所以我想盡情的感受太陽的溫度。」
眾人疑惑的皺眉。這什麼意思?說的好像西州沒太陽似的。
老瞎子嘆口氣:「人啊,上了年紀就要成精。以前不知道是誰告訴過我一句話,六十知天命。我九十八啦。眼睛在3的坎上瞎了,眼睛一瞎我就再也看不見這個世界的樣子了。但從此,我的耳朵卻聽見了這個世界上最細微的聲音,甚至世界之外的聲音我也能夠聽見。」
「呵,老爺子您這話」
眾人訕訕,不知道如何答覆。
保衛隊的隊長拿過一把傘來:「老爺子,您少曬點太陽,六七月的太陽能要人命的。」
老瞎子搖搖頭:「你們都是好孩子啊,以後會有福報的。我剛才聽見有人喊我。」
保安隊長眉頭一立,警惕了起來:「誰喊你啊?」
老瞎子指着前方,夢囈般的喃喃着:「3是個坎,我邁過去了。4是個坎,我也邁過去了。和是個大坎,這次我再也邁不過去了。」
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屏住呼吸,他們都知道,這個老瞎子是有些神叨的。
『噗通』一聲,老瞎子跪在了地上,仰天長嘆一聲:「此生唯一遺憾,是只差一點點,只是一點點就能見到天選之人。這是最遺憾的事情。拿紙筆來。」
保安隊長連忙嘶吼一聲:「紙!筆!」
「紙筆來了!」
老瞎子跪服在地上,拿起筆來摸索着在紙上寫,一邊寫一邊喊道:「你們都不准看。」
『嘩嘩嘩』所有人都轉過了頭去。
片刻後,老瞎子將寫完的紙張摺疊起來。
『撕拉』一聲。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片布來,將這張紙條包裹了起來,交給了保衛隊隊長:「你會有幸見到那個歷經過滄海桑田的人。將這個交給他,告訴他,不要急,三年後打開。」
保安隊長接過這布包,心中有些莫名的心思,什麼事情這麼玄之又玄?還三年後打開?這和古時候那些錦囊又有什麼區別呢?這種裝神弄鬼的
其實不然。有些話,有些事,在不同的時間和場合聽見,看見,其實最終造成的效果和結局是不一樣的。也許老瞎子寫的這些東西不適合現在的李真看見。
但真相只有馬老爺子自己心中知道,如果李真提前知道這些東西,便會影響到世界的格局。所以,三年後再拆開是一種智慧。
捧起一把黃沙,老瞎子仰面看着太陽,呢喃一聲:「活夠了。」
最後一個表情是笑容,隨和,而又滿足。
「老爺子?」
許久,有人推搡。卻發現他再也不能動彈了。伸手觸摸,他的身體已經涼了。
「死了?」
眾人震撼,回想起他之前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心中有些驚悚又有敬畏。一個能夠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知道別人什麼時候死的人。
正如他所言。
我失去了雙眼,但是卻看見了更多的東西。
我的眼前是一片黑暗,但是我卻聽到了超脫於世界之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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