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昌郡。
賈立平在這裏待了已經有一個多禮拜的時間了。
而金昌郡,也成為了農機機械的重要推廣地之一。
當李真的車隊來臨的時候,賈立平已經率領提前到達的工作人員提前在金昌郡接待了,同行的還有金昌郡的郡主。
「李師,等您很久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金昌郡的郡主,張海洋。」
賈立平伸手,一位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被引薦了出來,激動的在身上搓了搓手:「你好你好,李院長,久仰久仰。我是張海洋。」
李真和他握了握手,一邊往金昌郡的郡府之中而去一邊問道:「現在金昌郡是什麼情況?」
張海洋連忙說:「回李院長,現在金昌郡總共有糧田五千畝。」
李真問道:「有多少人口?人口的各家庭條件都說一下。」
「回李院長。金昌郡全郡總共有十萬戶,人口共計四十五萬餘。其中貧困戶有八萬戶。」
李真皺眉:「全郡十萬戶,貧困戶就有八萬?」
張海洋擦擦額頭的冷汗,不敢接話。
李真又說:「我不是怪你們貧困戶多。我怪的是你怎麼弄的,這麼多的貧困戶,四十五萬餘人口,為什麼就只種了五千畝糧田?五千畝養活的了四十五萬人麼?」
張海洋苦着臉:「養不活啊。但是官府下達了政策,說種田有補貼,農稅也減免。但這個糧田他就是不增加。」
「原因是孤寡老人居多?」
「對的李院長。請……快,泡茶。」
說着走進了郡府之中,張海洋連忙喊人泡茶,看見李真坐了下來又站在一旁繼續說:「老人多。懶漢多。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李真疑問:「懶漢?」
「是啊。老人沒勞動力,種不了多少田也就算了。但是這金昌郡窮,於是惡性循環之下,越來越多的有勞力的人反而覺得種田也沒啥意義,養不活自己。於是一部分人變懶了,乾脆混吃等死偷雞摸狗。還有一部分人就樂於投機倒把,不種地,做些糊弄人的生意。」
「怎麼個糊弄人的生意?」
「我也是剛調來這金昌郡的,這金昌郡的犯罪人員數量有些嚇人。一度之間牢房都滿了。主要就是因為窮山惡水多刁民的思想,一些人覺得種地又累,反而也養不活一家。就跑出去劫道,到處組織的都有馬賊。要麼就是坑騙外地人。一些外地的人來了金昌郡,就有一些投機倒把的用騙子的手段,騙錢,詐錢,訛錢。還有些人偷官府的一些公共財產,拿出去倒賣。幹啥的都有。」
李真眉頭緊鎖,心中覺得這金昌郡的情況有些複雜了。
有些地方的人窮,但是有奔頭。
有些地方的人窮,卻因為窮,窮的有道理,就變懶了。
但是金昌郡這個地方,因為民風本來就有些彪悍的原因。所以窮,窮的不僅有道理,窮的更是窮凶極惡。
這不能怪百姓。只是說環境影響了大局上的人心。
李真有些頭疼:「你繼續說。」
張海洋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的個驚天動地,悽慘無比,滿臉都是委屈之色。
這嗷的一嗓子,卻是把賈立平和李真都給哭懵了。
齊愣子一把提起張海洋,瓮聲瓮氣的道:「你哭啥啊?你是個郡守,哭個什麼?」
窮愣子也納悶,他都從來沒見過當官的會掉眼淚。
張海洋坐在地上一邊抹眼淚一邊叫苦連連:「我被調到金昌郡來才兩個月,我實在是干不下去了啊。我張海洋從九州朝廷的時候就開始當官,一路都是郡守平調,在東洲當過郡守,在東南州當過郡守。我沒來得及經歷李師締造的新東洲,但是我卻背時的經歷了東南州的叛亂和戰爭。
但饒是東南州太平軍起義的時候,我都沒這麼困難。至少人家太平軍講道理不是?至少治下的百姓還是淳樸的對不對?可自打我被調到金昌郡,一天安穩覺都沒睡過啊。我當過這麼多地方的官,一路都是平調,早就不指望更進一步了,但是……也不能這麼欺負我啊,太過分了。這裏的人真的是太過分了。我去過新九州那麼多地方,就從來沒見過民風這麼惡劣的地方啊。」
李真有些愕然:「張郡主,有什麼委屈你說出來吧。」
張海洋嚎啕大哭一陣,用袖子擦乾淨眼淚:「我剛來金昌郡的時候,因為我是從東南州過來的。當時新九州大局已定,東南州的州督給我這個郡守配了一台蒸汽車。我就帶着我的蒸汽車來了金昌郡。那是國家配給我公用的車啊,結果剛到金昌郡第二天,我發現輪輪就少了一個。
當時全郡排查。卻是一個農民趁夜把我車輪子卸了,偷出去,跑到星圖集團的銷售店裏去當配件給賣了。我把他抓回來之後,了解了他家庭情況,家裏兩個老的,下邊還有小的,媳婦兒跑了。他就是家裏的頂樑柱。就沒忍心把他弄進去。只是教育了一下就放了,那少了一個車輪輪我也尋思自己掏腰包算了。
但是這還沒完,所有人就都覺得我好欺負。第三天,郡里一大幫窮人就把我堵在了官府里。他們拉橫幅,喊口號,說金昌郡這麼窮,官員竟然還能開車。說我肯定是貪污的,天地良心,那是國家給我配的啊,東南州全州哪個郡主沒配車啊?他們就口口聲聲喊着窮,強行要讓我把車捐出來,然後變成錢發給他們。」
齊愣子聽得勃然大怒:「這不是明搶嘛?」
李真也是愕然,還有這種事情?真是漲了見識了,似乎……新九州總是有這種奇怪的定律啊,民不怕官,也不知道這是個啥道理。
越富有的地方,民才越怕官。越窮的地方,民就越不怕官。
以前柞水縣也是這樣的,把縣守都敢打一頓的刁民。你上哪兒說理去?而且這種刁民又窮,又是滾刀肉,他就是仗着法不責眾硬訛你,你也沒辦法。總不能派兵鎮壓吧?和平時代,很少有那麼有魄力的官員敢派兵去鎮壓老百姓。
張海洋哭訴:「那我有什麼辦法。我只能把國家配給我的車賣了,然後分發給那些家裏窮的。但是這還沒完……別的沒分到錢的又開始鬧了,說我不一視同仁,說那些是關係戶。說好處只給關係戶,要到州府去告我。我能怎麼辦啊?」
賈立平;李真等人目瞪口呆。
是萬萬沒想到金昌郡的民風竟然已經惡劣到了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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