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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彭村。
西平郡郡城往西一百里路。
全村範圍大概兩平方公里的樣子,僅僅只居住了二十戶人家。二十戶人家全部都以放羊為生。
到了這裏的時候,當地的村保迎接了出來,第一次看見大城市裏來的汽車,一次還來了這麼多,嚇得村保戰戰兢兢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人群猶若眾星拱月般,圍繞着兩個年輕人團團轉,兩個年輕人走到哪裏,真槍實彈的警衛員就跟到哪裏。
而村保卻還從人群的隊伍最後,看見了西平郡的郡主,以及本縣的縣守。
他隱隱約約知道了這兩個人的身份。
一個該當便是國家宰相荀釋飛了。
而另一個不言而喻,那便是九州科學院的院長李真。
想到這裏,村保整個人提起一口氣來,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片刻後,李真招招手:「你來。」
村保兩腿篩糠般的顫抖了起來,幾次險些栽倒,走到了李真跟前:「啊……」
李真笑了笑,指着這靈彭村問:「村里可有什麼產業?」
「啊?啥產業?產業?」
村保滿臉茫然。
這時,西平郡的秦郡主連忙呵斥:「李院長問你,靈彭村的老百姓是靠啥生活?靠什麼賺錢?」
村保想了好久,吶吶道:「我……這……」
李真眉頭一皺:「有什麼不方便說的?」
「他們,這個……那個。放羊。」
「放羊?」
李真呢喃一聲,看了看日頭,又看了看光禿禿的地面:「天色還早。為何一路過來沒見到羊群?地上連羊屎蛋蛋都沒有。」
村保吶吶道:「是放羊,就是放羊。」
「沒有種莊稼?」
「種……也種,是我家種。」
李真見這村保說話吞吞吐吐的,說不出個重點,語氣有些冰冷了:「喊個能清楚說話的來。」
秦郡主聞言身子一哆嗦,連忙呵斥道:「喊你去找個說話利索的來。趕緊去。」
村保一哆嗦,差點嚇哭了:「我……我,利索啊。我是村保,我利索着呢。村里別人沒文化,更是說不利索了。」
李真皺皺眉頭:「我問你呢,村里沒有種莊稼麼?」
「種了。是說了只我家種了。」
「怎麼就是只有你家種了?別家養不活是不是?」
李真有些氣了,說起了反話。
沒想到村保卻正色的點點頭:「是啊。」
此言一出,周圍安靜的可以,荀釋飛連忙問道:「你們到底什麼情況啊?什麼叫只有你家種了?」
村保苦着臉,一臉擔憂的看着這群官老爺,有些心虛的說:「別家,捨不得。」
「這叫個什麼話?啥是捨不得?」
「稻種,要錢吶。」
「你這話說的,稻種那能要幾個錢?」
「除了稻種,牛也要錢啊。犁地得要錢。還要防蟲害,防旱澇,這都要錢啊。」
李真有些氣了:「你這是個什麼思想?種地可不就是要與天乾物燥作對麼?就是要克服了這些才能長莊稼,你這也要錢,那也要錢。是不是乾脆把種子扔到地里去,只是等着,它就能長出來了?」
村保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是說,村里……是老人多。全村的資源,就只夠供我家能種地,別家都是放羊。」
「種地要個啥資源?你們這土地又不是長不出來莊稼了?」
村保滿臉委屈,他文化程度不高,說話也說不利索:「我一個人只能犁的出來兩畝地啊。」
眾人微微皺眉,讓人來犁地?這是把人當牛使啊。不過也很正常,有些人家沒有牛,確實是靠人來犁地。
李真又問:「那別家呢?你這身子骨得有五十了吧?你都能犁地,別家不能犁?」
「不能。我們村老人多。孩子多。」
李真愣了愣:「老人多?有多少?」
「全……全是,除了孩子,我是我們村年紀最小的。我們村有三十二個老人,四個孩子,加上我,全村共有三十七人。」
「年輕人呢?勞力呢?」
「死了。」
村保一臉平靜的道。
周圍人神色一凝,氣氛徒然轉冷。
李真感覺事情不簡單,凝聲問道:「怎麼死了?全村的年輕人都死了?」
村保點點頭:「是死了。」
「打仗?」
「不是。」
「不是打仗是怎麼死的?」
村保眼裏有一絲淡漠之色:「城裏能生活的更好,所以一個個的外出去謀生,扔下了孩子和老人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很多年了。前年有人帶口信回來了,說有一些死了。然後,我們就當是全死了。」
「帶信的人說怎麼死的?」
「就說死了。」
李真沉默了下去。
但是眾人心裏卻都有些明白村保說的話了,沒有一絲的悲哀,有的只是冷漠。所以,這種『死了』,應該不是真的死了。而是再也不會回來了,不會回來,便是死了。
「去村里轉轉。沒事的人就都留在原地吧,不要打擾別人。」
「是!」
當即,數百人都停留在了原地。
只有金城郡的三五個大官,以及西平郡的郡主等人跟了上來。加上警衛員,總共十幾二十個人進了村。
一進靈彭村,分明感受到了這和別的村子的不同。安靜,死一樣的安靜。
這根本不像是平原上的村莊,簡直像是鬼城。
遠處的黃土地上,三個孩子穿着破舊的大人衣服,糊的滿臉鼻涕口水在地上抓蟲蟲。
看見村里來人了,幾個孩童卻無比的淡漠,只是平靜的看着,眼裏時不時閃過一抹期待之色,或者……是一種害怕的神色?
很複雜的眼神。
荀釋飛朝一個六歲左右的娃娃招招手:「來。」
那娃娃看了荀釋飛一眼,嗚哇一聲爬起來就跑。
村保上前解釋說:「二娃子害怕外人。」
「為什麼害怕?」
「他以為是外邊來收羊的人。他們都和自己養的那些羊有感情,也不懂什麼要生活的問題。所以害怕外人進村來把羊牽走。」
「那這兩個咋不怕?」
「這是兩兄弟,他們家裏的羊去年已經賣了。」
李真再次皺眉:「去年賣了?去年賣了,那今年呢?」
「一般都會留一公一母來配種,但是去年兩兄弟的爺爺晚上去山上套兔子,被晚上打獵的不知道哪兒的人,當成野豬射了一箭。射了一箭發現是個人就連夜跑了。然後我從縣裏請來了一個赤腳大夫,給他治了傷,續了個命,把留着配種的羊也賣了。」
荀釋飛震怒:「那人抓着沒有?豈有此理,還把人當成野豬射一箭?這官府是幹什麼吃的?這都已經是犯法了,還不抓麼?」
村保苦着臉說:「報官了。但是他爺爺被一箭不知道把哪兒射了,腦子就有些迷糊了,只是記得被射了一箭之後,聽見有人說『還以為是野豬』然後就跑了。別的啥也不知道,啥模樣都不知道,沒法抓啊。」
荀釋飛嘆口氣,從懷裏摸了片刻,回頭道:「有沒有糖?」
糖……
身後的幾個官員身上摸了一圈,拔腿就往回跑。跑到村外慌忙喊道:「糖,糖,誰有糖?」
片刻後,有人把糖送到荀釋飛手上。
荀釋飛晃悠着糖走到那兩兄弟跟前,笑眯眯的說:「想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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