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子裏的人因為荒原薩滿的公告而做出不同反應的時候,雷歐則在一旁安靜的觀察着眾人的舉動,並且敏銳的觀察到了有個帶着手鐲的人在聽到手鐲無用後,神色表情都和周圍的人有些差別。
這個人雖然也表現出了失望的神色,但他失望的原因似乎並不是手鐲失去作用,而且其他的什麼事,特別是在見到眾人將手鐲取下後,臉上的失望之色更加明顯了。
在場眾人里,共有三人身上的靈能強度和瓦斯琪相當,而其中兩個身上的靈能非常單一,感覺本質和瓦斯琪類似,他們兩人分開站立,隱隱形成對峙的局面,看向對方的眼神也都充滿敵意,所以雷歐推測這兩人應該是眷族和守夜人。
而神色表現得有些異常的那人則是剩下的那個身上靈能強度和瓦斯琪相當的暗世界強者,他身上的靈能顯然就混雜了很多,足足十幾種色澤不同的靈能氣息纏繞在一起,感覺就像是被油彩覆蓋了一般。
雖然那人身上穿着和一般的暗世界人沒有什麼區別,都是特製的外套,身上掛着各種武器,但雷歐能夠看得出這些武器全都是沒有用過的新武器,而且裝備的位置也不對,所以他現在這身打扮完全是偽裝。
「銀月塔的巫師。」根據種種細節,雷歐已經可以肯定這個一副暗世界冒險家打扮的老人真實身份應該就是銀月塔內的巫師
雖然雷歐不明白為什麼出現在這裏的不是更加強大的血巫師勞倫斯,但這並不妨礙他接下來的動作。
只見他朝身邊的荒原薩滿驚蹄亂踏施了個眼色,就朝那名老人走了過去,而驚蹄亂踏雖然不明白他到底要幹什麼,但依然非常配合的跟了上去,並且按照他自己的理解和雷歐分開站立,警惕的瞪着這名老人。
「你們想要幹什麼?」老人根本沒有明白怎麼回事,本能的將手放到了腰間掛着的口袋中,或許是意識到動作不對,所以另一隻手則移到了腰間的戰刀上,只是握住戰刀的姿勢有些彆扭,根本不像是一個懂得用戰刀的人。
雷歐故意大聲的說道:「我猜想你身上應該有銀月塔的指引道標吧!」
剛才老人動作上露出的明顯破綻,不僅僅被雷歐看在眼中,就連其他一些留意荒原薩滿的人也都注意到了,他們一開始還顯得有些疑惑,但隨着雷歐的聲音傳入他們耳中後,他們立刻仿佛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紛紛從地上站起來,邁步朝這邊靠攏過來。
雷歐看了看周圍聚攏過來的人,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又說道:「你還是把它拿出來吧!否則的話,別說等到影響這裏的神秘力量出現了,你能不能撐過我們的圍攻還是一個問題?」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老人後退了幾步,臉上露出驚慌之色,看上去就像是真的被冤枉了一樣。
然而,雷歐卻能夠看到老人眼睛顯得非常平靜,而且原本放在武器上的另外一隻手也在後退的同時移動到了口袋中。
見此情況,雷歐根本連繼續質問的想法都沒有,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瞬間拔出了腰間的王后,朝老人那的頭部直接開了五槍,跟着快速上彈。
因為老人始終都在留意雷歐的動作,所以在雷歐拔槍的同時,他的動作也一點都不慢,雙手從口袋中拿出來,將握在手心的物體在眼前一拍,瞬間一道七彩光幕就憑空出現,將他罩在其中。
王后射出的穿透子彈打在了光幕上,單發子彈上附着的靈能無法沖開光幕,但隨後追尾撞擊的另外四枚子彈將靈能疊加到了一起,令到子彈上的穿透靈能瞬間增強的數倍,將七彩光幕打穿過去,打在了光幕後面還沒有來得及做出閃避動作的老人的眼球上,直接穿腦而過。
在老人死亡的那一刻,老人用巫術構築起來的光幕護罩就立刻消失了,還在錯愕之中的眾人只看到前一刻才施展強大巫術的老人已經倒在了地上,左眼則是一個黑洞洞的血窟窿,大量的血液從腦後穿孔中流出,很快就擴散成了一大片。
「該死的老傢伙,我看你這次還能怎麼逃走?」雷歐故意露出一臉仇恨的表情,用周圍眾人能夠聽得到的聲音嘀咕着,然後將手中的王后插回槍套內。
接下來,他沒有理會周圍還處於茫然不解之中的哪些人,直接上前搜索屍體身上物件,老人的巫術書、施法材料等等東西都被他收到了背包中,最後他從屍體身上拿出了一個眼球大小的圓球看也沒看就收到了口袋中。
在仔細翻找了幾遍沒有再找出任何有用的東西後,雷歐站起身來,就準備走到一旁去安靜呆着。
「等等!我覺得閣下應該把東西拿出來讓大家看看好些。」只不過有人並不準備就這樣放雷歐離開,快步走到了雷歐面前將他攔住,其他人也走了過來,隱隱對他形成了包圍圈。
雖然剛才雷歐表現出來的實力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驚艷,出手之果決令人驚嘆,但因為那名老人僅僅只是施展出了一個七彩光幕,使得所有人都不清楚這個光幕有多麼強大,也不清楚老人那的實力有多強。
在他們眼中,一位老人施展的七彩光幕只是一種巫師奇物,不知道這是老人自己施展出來的巫術,老人其實是一個強大的巫師,只以為老人只是一般的暗世界強者,從而對雷歐的實力也做出了錯估估計。否則的話,他們是絕對不敢攔截一個能夠秒殺強大巫師的強者。
對於圍上來的這些人,雷歐一點也不在意,因為在這些人中間,並沒有那兩名靈能強度和瓦斯琪相當的眷族和守夜人,其他人的實力雖然不能說不堪一擊,但卻不足以讓雷歐感到危險,他有絕對把握能夠在可能發生的衝突中解決掉這些人。
然而,讓雷歐更加在意的其實是自己那位新盟友的舉動。
剛剛的事情發生得很突然,雷歐沒有打一聲招呼就突然動手,讓荒原薩滿驚蹄亂踏有些被動。可面對雷歐被眾人圍攻的局面時,荒原薩滿卻什麼都沒有問,依然堅定的站在了雷歐的身旁,緊握着手中的木杖,同時取出了一個巴掌大小類似蟲巢的東西,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意思。
「你們確定要看?」雷歐轉頭看着周圍眾人,神色嚴肅的問道。
如果僅僅只是有雷歐的話,周圍眾人倒也不會有太大的顧忌,畢竟雷歐展現出來的實力還不足以讓他們畏縮不前,但加上一位在暗世界威名赫赫的荒原薩滿就不同了,在場圍住雷歐的這些人沒有一點把握能夠對付這兩人。
「你總不能一個人獨吞吧!」人群中忽然有個人大聲說道。
只不過在說完之後,周圍其他人都像是在看傻子一樣看着這個說話的人,紛紛和這人拉開一點距離。
「什麼時候暗世界也開始出現見者有份的規矩了?難道時代變了,所有人都變得無私起來了嗎?難道不是誰的戰利品屬於誰嗎?」雷歐冷笑了一下,走到了那人面前,說道:「我想要請問一下這位閣下,你有什麼資格來向我索要戰利品?」
說完,也不等對方回答,就這樣直接從對方身邊走過,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中似的,也沒有理會周圍其他人氣勢洶洶的目光。
雷歐的舉動自然是讓眾人感到氣惱,如果有可能他們肯定會將雷歐幹掉,但現在他們卻沒有辦法這麼做,因為相比為了一個還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道標,就與兩名強者廝殺起來,這樣的事情任何人遇到了都要好生思量一下。
至於,雷歐攻擊那名老人的舉動因為雷歐的故意誤導,則被他們當作是為了私仇,所謂的道標不過是栽贓之舉,僅僅只是為了借用其他人的力量,轉移那個老人的注意力,以便做到一記斃命。
然而,依然還是有幾人沒有認為剛才那僅僅只是私仇,雖然不能肯定是否存在銀月塔的道標,但他們還是將注意力放在了雷歐身上,把雷歐放在重點留意的對象上。
周圍人的反應全都被雷歐感受到了,他一點都不在意,因為他已經得到了想要得到的東西,至於其他的人是怎麼想的,完全不在他考慮之內。
正如雷歐所推測的那樣,這名老巫師的確是銀月塔上的巫師,剛才他除了從老巫師身上搜出了那些巫師用品以外,還搜出了一枚圓球。這枚圓球看上去像是普通的石球,但雷歐將其握在手中的那一刻,卻能夠感受到一股有別於房屋內部的陰寒靈能,並且他可以明顯的感應到銀月塔或者說銀月塔頂端那個寶石球的位置和狀況。
在回到房屋的一個角落坐下後,雷歐非常隱秘的朝臉上依然還有些茫然不解的驚蹄亂踏示意了一下,然後不着痕跡的將口袋中的那枚圓球放到了對方的手中。
在抓到圓球的那一刻,驚蹄亂踏立刻就明白了這個圓球是什麼,臉上閃過一絲喜色,然後又立刻收斂起了所有的表情,坐在了雷歐身旁,將木杖橫放在腿上,而木杖的另一頭則搭在了雷歐的大腿上。
雷歐只感覺到一股讓人感覺非常舒服的靈能從木杖上傳出來,傳入到了他的身體裏面,和他的精神連接到了一起。
這時,雷歐的腦子裏忽然傳出了驚蹄亂踏的聲音,道:「聽着,別說話,我現在是和你的精神聯繫到了一起,在直接通過精神與你對話,你不知道方法,不能用精神和我交談,只能聽聽我說,所以你只需要在聽到我的話後,做出一些對應的反應就可以了。」
「精神鏈?不,應該是通靈術。」雷歐很輕易的就判斷出了驚蹄亂踏所用的方法是什麼,於是他通靈術中的方法將自己心中所想的話語,傳遞過去,道:「不用了!我知道通靈術這個巫術,能夠和你用精神交談。」
「你竟然知道通靈術?」驚蹄亂踏的精神雖然表現得非常驚訝,但臉上卻沒有任何異常表情,在驚訝之餘,他又不忘糾正雷歐的概念,道:「通靈術不是巫術,是薩滿的靈術,薩滿專門用它來溝通萬物之靈的。只是後來被巫師學去了改造成了那種用來奴役自然之靈的通靈術,不過你的通靈術好像並不是巫師的通靈術,跟我們薩滿的通靈術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樣。」
雷歐稍微解釋了一下,道:「我的通靈術是從一個巫師學徒的筆記中學到的,不過那上面的通靈術並不完全適合我的情況,所以我把它修改了一下。」
聽到雷歐的話,驚蹄亂踏再也忍不住自己心中的震驚,轉頭朝雷歐看了看,那眼神就像是看什麼怪物似的,緊接着他的話語也傳遞到了雷歐的腦中,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修改通靈術?這話要是讓巫師集會所那些蹩腳的偽巫師聽到了,恐怕一個個都會羞愧得鑽到地底下去。」
雷歐沒有在這件事上過多的糾纏,他將話題轉移到銀月塔的道標上,問道:「剛才給你的那個道標物品有用嗎?」
驚蹄亂踏收起了雷歐自己改造通靈術的驚訝,解釋道:「有用,至少這時候有用,但具體的效果還需要等困擾金橡樹街九號的神秘力量出現後,才能有個定論。」說着,他又疑問道:「你剛才就那麼肯定那人就是銀月塔的巫師?」
「不能百分之百肯定。」雷歐回應道。
驚蹄亂踏疑惑道:「那你為什麼要突然動手?」
「為什麼不能動手?」雷歐反問了一聲。
驚蹄亂踏質疑道:「要是殺錯了人怎麼辦?」
雷歐非常冷漠的回答道:「他既然來到這裏,就肯定已經做好了無法離開的準備,所以他不是銀月塔巫師的話,只是早死了一會兒,他是銀月塔巫師,那麼我就賺到了。」
雖然驚蹄亂踏不喜歡雷歐這種做法,也不喜歡這套歪理,但他又不得不承認,這套歪理放在現在這種場合下,並沒有什麼值得指責的地方。
就在驚蹄亂踏還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個走路踉蹌的身影從偏廳的過道中沖了出來,在眾人的視線中倒在了地上,然後身體就像是被強酸侵蝕了一般,冒起了刺鼻的白煙,身體逐漸溶解,最終血肉徹底變成了一攤血水,只剩下了一副罩着衣物的骨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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