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貅看着我,呆了許久才伸手接過香蕉,低頭吃了起來。
也不言語,只知道在那傻樂。
我覺得這龍估計是傻了,心裏也不知瞎想什麼,什麼工具規矩束縛遨遊天地,亂七八糟的。
放着好生日子不過,就因為不能隨便打噴嚏,跟着我鬧騰啥。
我若不是妖,身為龍子,能娶了紫霞,還用走到這一步?
想起紫霞,我嘆了口氣,低下頭弄着篝火。
不久之後,劍逍遙與小和尚紛紛醒來。
劍逍遙還是如同上次分離時候那樣,整個人失魂落魄,起來之後也不言語,呆呆的看着火堆。
我看他身上滿是灰塵,道袍還破了幾處,清秀的臉上蓋着一層土,一點也看不出道教天驕的樣子,心說不知當初分離後這傢伙經歷了什麼。
似乎,很是慘不忍睹。
小和尚最初被周圍環境嚇了一下,眼中恐懼散去之後也平靜下來,禮貌的對我做了個佛揖。
「施主,我們又遇見了。」
我說你這和尚,我是妖,你是佛,哪有佛對妖如此客氣的。
小和尚撓撓腦袋,說可我覺得你不壞,說着,還把一隻松鼠從自己懷裏掏出來。合着剛才那隻松鼠玩累了,鑽進他懷裏睡了一覺。
「呵呵,壞不壞,你說了不算。」
我嘴角撇撇,給火堆加上燃料。
「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帶着劍逍遙回去了嗎?」
小和尚給我說了半天,聲淚俱下,我捋了許久,終於捋明白了。
不得不說,這小和尚真的是呆萌,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當時正覺小和尚帶着劍逍遙要送他回崑崙之巔三清道教。那路途正好經過長安,小和尚想了想,先回去給師父報個信吧。
小和尚回去之後,把所有事情給師傅一說,就連我在花果山巔反問劍逍遙的那番話,以及小和尚最後朝我作佛揖,覺得我的話有道理的事情都說了。
那方丈莫問大師向來一心除妖渡人,自持佛家正統,一聽自己得意弟子竟然這麼說,當然是好好教訓了一頓小和尚。
多虧那主持莫言大師攔着,不然非打出屎來不可。
正覺小和尚出了山門,憋着一肚子氣,就要送劍逍遙回去。
結果正覺小和尚一路越想越氣,半路上想出個主意來出氣——除妖。說是除妖,其實跟除妖沒半毛錢關係。就是抓了人家妖怪,使勁打一頓,然後放了。
我心想要是那莫問大師知道小和尚這麼個渡法,非給他連隔夜的屎都打出來。
那劍逍遙昏昏沉沉,根本不管小和尚渡不渡妖。小和尚讓他打,他就打,雖無章法但是也勝在修為深厚。
兩人就這麼一路打去,好不快活,直到快到火焰山的時候,小和尚在山路上遇見一個青年。
青年眉清目秀,身披斗篷,一身紅衣,正坐在路邊燒烤。那妖氣,簡直衝天。
說真的,我覺得那小和尚說的是燒烤的黑煙。
總之小和尚拉着劍逍遙就幹了。
後來才知道,那個青年叫做紅孩兒,當時趕着去看剛剛重生的牛魔王,路上有些疲憊正在休息。
剛剛抓了只野雞,殺了用三昧真火烤着吃。
那紅孩兒在四妖聖中排名第二,端的是法力無邊,當下將不知死活的兩人打了個服服帖帖。
後來紅孩兒拎着兩人從牛魔王那出來,聽牛魔王說我要去無底洞,就想過來看能不能見我一面。
誰知我先他一步進去了,紅孩兒失望之下,順手將兩人扔進了無底洞。
我看了看那倒霉的劍逍遙,這傢伙渾渾噩噩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小和尚坑了一路。
我拍拍小和尚腦袋說你丫真厲害,這麼作死都死不了。
小和尚一隻手捏着松鼠的臉,皺着眉,不知想些什麼。
片刻之後,小和尚才吐出口氣,聲音有些慌亂的說道:「這裏靈力好弱,幾乎沒有。」
「我吸收不了,無法恢復體內靈力。」
「施主,你呢?」小和尚抬頭直勾勾看着我,眼中滿是慌亂。
我撓撓頭,我沒天魂,沒了神通,斷了修煉。
你問我?
一旁的貔貅也是搖搖頭,面色嚴肅:「我也這樣,這裏很怪。」
我沉吟片刻,說眼下只能這樣,等找人再來問問吧。
這無底洞,詭異得很。
一夜就這麼過去,也不用人守衛。
那劍逍遙直直呆坐在那裏,倒也能當個放哨的用。
第二日,我們隨便尋了個方向,向前走去。
這裏應該是有人的。我想起我那三魄看到的凶獸。
至少,應該有個存在。
不知走了多久,我抬頭看了看面前那一片荒蕪的土地,嘆了口氣。
天地間,似乎只剩下我們幾人,還有那呼嘯的黑風。
蒼茫大地,萬物荒蕪。
一個猴子,一個道士,一個小和尚,一隻人首馬身的怪物。
如同四隻螞蟻,在地面上艱難的前行。
不知過了多久,我嘴唇乾裂,身形一晃倒了下去。
「醒醒,施主。」
黑暗中,我感覺有人在扇我嘴巴子。
睜開眼睛,只見小和尚一邊手不停地的扇我嘴巴子,一邊扭頭問坐在一邊的貔貅。
「皮大人,這樣真的可以嗎?」
貔貅抬抬眼皮:「你這樣爽嗎?」
小和尚沒注意我已經睜開眼了,一隻手仍舊扇個不停。
「爽是爽,可是,總感覺對不起施主」
小和尚肩上的松鼠也是吱吱直叫,很是興奮。
貔貅呵呵一笑:「爽就行了,別停,再快點,讓他醒的更快。」
笑的賊壞。
我之前對這貔貅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好印象瞬間崩潰。
你這樣容易失去朋友的你知道嗎。
我咳嗽一聲,小和尚渾身一抖,聲音有些恐懼:「施、施主,你醒了」
「打得爽嗎?」
我心覺小和尚這害怕的樣子有趣,冷着臉恐嚇。
小和尚點點頭:「雖然感覺對不起施主但是,真的很爽啊。」說着,還搓了搓手。
我神色一愣。哎我草,你這小和尚好實在。
你這樣會被人打死的你知道嗎。
小和尚見我不說話,接着補充道。
「施主你的臉彈性真好,而且還有些毛茸茸的,打起來聲音也好,手感也好。」
「施主你怎麼不說話?」
「施主,你能告訴我平時吃什麼嗎?寺里師兄們都說我臉蛋手感好,可是今日一扇,方知施主的更好。」
我揉了揉小和尚的臉,呵呵一笑。
片刻之後,「啪、啪、啪」的響聲有節奏的傳來。
小和尚被我按在腿上,脫了褲子,一隻手有節奏的拍在他屁股蛋上。
不得不說,小和尚皮膚摸起來的手感真好。
嘖嘖,滑而不膩。
看着小和尚哭的不成樣子,我鬆開了手。
「好爽哦。」我壞笑着,眨着眼看那小和尚。
「嗚嗚嗚嗚,壞施主」小和尚一邊哭着,一邊跑到貔貅身旁,把臉埋在貔貅衣服里。
我說貔貅,剛才是你出的主意吧。
貔貅搖搖頭,一臉純真。
小和尚哭着抬頭看向貔貅:「皮施主,你說謊。」
我心說小和尚你這樣真的會被人打死的。
果然,貔貅一把抓起身旁的小和尚
片刻後,小和尚衣衫凌亂,趴在地上,哭的不成聲音,幽怨的看着我和貔貅。
那隻松鼠早就不知跑到哪去。
我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很簡單的農房。
其中家居簡陋,很是破舊。床上的「棉被」幾乎沒有棉絮,屋子裏窗前放着幾個曬乾的玉米棒。
「這裏?」我疑惑的看向貔貅。
貔貅化作的俊俏公子嘆了口氣:「這方圓十幾里,就這一家住戶,是他們救了我們。」
「這裏住的是爺倆,兩隻蝙蝠精,法力不高,老頭子估計得一千多歲了,感覺已是快沒了壽元。那小孩估計十幾歲左右,身子骨剛剛長成。」
「剛才爺倆出去打水了,估計一會兒就回來了。」
我點點頭:「你們現在怎樣了?」
小和尚哭着,賭氣不理我們。
貔貅倒是皺皺眉說道:「體內靈力還剩不多,本來沒什麼大礙,只是這裏無法恢復」
我哦了一聲,回頭看了看劍逍遙。
那劍逍遙坐在床上,兩眼依舊沒有神采,只是卻不再安靜,口中開始喃喃自語:「我被妖精救了妖精打水給我喝妖精老頭小孩除魔衛道妖精」
眼中,有時會閃過一絲掙扎。
我心說這孩子更傻了。
自從我在花果山巔反問他一番,這劍逍遙就跟魔怔了一般。
我知道,這是他道心亂了。
我嘆了口氣,坐在床沿,等着那爺倆回來。
過了片刻,門緩緩打開,兩隻蛟精走入門內。
倒果然是如貔貅所說,來人一老一小兩隻蝙蝠精,不過倒也勉強化作人身,只是一身毛茸茸的黑毛,背後兩隻肉翅。老的蒼老得不成樣子,渾身皮膚皺巴,臉上的皺紋幾乎耷拉下來。
小的雖然約莫有二十歲,但這年齡在妖怪中算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了,身子骨才剛長硬。
以小和尚那十萬功德的渡凡塵修為,怕是一掌就能給拍死。
一掌拍不死,那就兩掌。
進門了的兩妖手上都拿着不小的水桶,裏面裝滿泛黃的水,不知從哪裏撈出來的。
我和貔貅趕緊上前伸手接過,倒進房間角落的水缸,蓋好蓋子。
老妖氣喘吁吁,抹了把汗:「謝,謝謝啊,這距離那口井,太遠了。」
「哈哈,大爺小心身體啊。」我打笑一句。
老妖似乎很久沒與外人說話,自己扶着桌子坐好,就在那絮叨開了。那小妖也乖乖坐在旁邊,眼角偷偷撇着我們。
「唉,當年,年輕的時候,我一個人分分鐘就能把這玩意扛滿。老了老了,不中用了。」老妖一邊嘆息,一邊取出個煙斗。
放煙絲的時候,似乎很是不舍,手抖了許久,才從那個破口袋中捏出一小撮煙草絲兒,小心翼翼的放進煙斗。
我打眼一瞧,最多二十根。
老妖一臉珍惜的將煙斗點着,放在口邊小吸一口。
「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兒,打哪兒來啊?」
「難不成,你們那兒也被洗劫了?」
老妖說完掉了幾滴眼淚,又嘆了口氣,然後緊接着又吸了一口。
生怕浪費一點兒煙草絲兒。
「洗劫?」貔貅有些納悶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說道:「老人家,我們是從外面進的這無底洞。」
「什麼!」
老妖聽到貔貅的話語,眼睛猛地睜大,張着嘴巴呆愣在那,任憑煙斗冒着白煙。
這時倒是一點也不心疼那煙草絲兒快燒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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