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走出門外。
後面的院子中有一個青土墳塋,豎着一個簡單的石碑,已有三年了。石碑下也長出了幾叢青草。
青衫走出門外三步,正要鑽上馬車,卻忽然停住,習慣性的朝着身後揮了揮手。
可是,門口分明無人站立。
揮手揮了幾下,喬大家身軀猛地一震,似是想起了什麼,帶着痛苦一般苦笑幾下,鑽上馬車。
御花園中,一個身穿龍袍的身影正牽着一襲紅衣緩緩踱步。
馬車緩緩停下,喬大家瘦削的身子從馬車上快步走出,步伐前所未有的急促起來。
李顯見到喬大家匆忙的樣子,很是吃驚,當下拉着女子的手彎腰一拜,恭敬道:「喬大家,這是……」
「出大事了!」喬大家冷聲道,眼光瞥了一眼紅衣女子。
李顯只是笑笑:「無妨,媚娘是自己人。還請喬大家繼續說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喬大家目光冰冷的掃了一眼媚娘,這才嘆了口氣,緩緩道:「先別問說出了什麼事,我問你,你是願意你李家能夠家天下五百年不倒但你要做一個背信棄義之人,還是,做一個守信之人但只能保你李家家天下五十年。」
李顯臉上笑意散去,也是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嚴肅道:「為帝一謀謀百年,一算算天下。當然是願意家天下五百年不倒。」
「就算背信棄義又如何?」李顯冷笑道。
「喬大家,何出此問?」李顯拜問道。
喬大家臉色嚴肅,嘆道:「你還記得,九年前那個叫做侯子齊的年輕人嗎?」
李顯一愣,臉上一陣迷茫,許久才眯着眼回憶起來,說道:「那侯子齊……不是喬大家您讓我派他去西域,平定巫門嗎?」
喬大家點點頭。
「如今他的確平定了巫門……」
李顯大笑道:「好事啊,當賞!喬大家之前為何如此嚴肅?」
喬大家臉色依舊冰涼的掃了一眼李顯,淡淡說道:「他平定了巫門,匯聚了天地浩然氣和眾生怨念氣,化作天地意識的存在。」
「如今,東海有龍,西域有他,兩個天地意識級別的存在,都在朝這裏趕來……」
喬大家兩眼茫然的說道。
李顯臉色一楞,驚詫道:「啊?為何?」
就連身旁的紅衣女子也是身形一震,忍不住倒吸一口氣。這等消息簡直將這個女子震驚的無以復加。
喬大家深吸口氣,緩緩說道:「這兩個天地意識的存在,早晚會有一場戰鬥。目前看來,是猴子贏的把握大。但是……這天地之間,由於眾生的尊崇膜拜,還產生了第三股氣……」
「這第三股氣,不正不反,既不是天地浩然氣,也不是眾生怨念氣,獨自存在於天地間,也未曾得靈……一旦他們兩個誰得到了這一股氣,那誰的勝算就無限增大……」
「誰就會是以後的天地意志,執掌這一方世界。」
喬大家淡泊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御花園之中,很是清晰可聞。
李顯臉上滿是嚴肅,冷聲說道:「那第三股氣……是朕的帝氣,是玉璽中的那一股氣。」
「當初你允諾那猴子,只要他能平定了巫門回來,那就用玉璽中的氣幫他。」喬大家笑道,「如今人家就差這一股氣,你不會不捨得吧?」
李顯臉色冰涼,眼神中滿是猶豫不舍,卻也不說話。
沉默許久,李顯才張了張嘴,聲音乾澀道:「這玉璽中的龍氣乃是一朝之本,是朕統率天下百姓才誕生的國氣。氣運一說,對於一國實在太重要……」
「這個賭……」李顯嘆了口氣。
「你想反悔,自然也是可以的。」喬大家淡淡說道,看不清臉上表情。
「先生請講。」李顯再次一拜,絲毫不顧及自己身上的龍袍以及自己尊貴的地位,也未曾顧忌身旁的妃子還在。
喬大家緩緩轉身,一邊走向馬車一邊開口說道。
「數日後,會有一條銀龍從東海而來,它就是另一個天地意志。」
「如今的它,對上猴子的話必死無疑,可若你將玉璽中的帝氣借給他,以此和他談判以後之事,可以換回以後你李家五百年家天下。」
「到時,帝氣依舊在你手中。在那天地意志的庇護之下,你李家有真龍庇佑,又有帝氣加身,足可家天下五百年而無憂。」
喬大家說着,已經走近馬車。
李顯依舊恭敬拜向這一襲青衫。
在喬大家即將上馬車離去的時候,李顯忽然恭敬出聲。
「弟子還有一問,請先生解惑。」
「講。」喬大家只是身形一滯,甚至都未曾回頭,語氣沒有波動的淡淡開口說道。
「為何先生不幫那隻猴子?」李顯恭敬問道。
喬大家只是嘆了口氣,抬起頭來目光幽幽的看向漫天璀璨星河。
繁星點點,如雲如霧亦如夢。
「他不會在這個世界長留……他若真的成了這個世界的眾生意志,一界之氣加身……到時,他若是繼續回去送死,我們這些人,都得死啊。」
「於私,我的確與他關係匪淺,應該幫他。可是於公,我好歹也讀書讀到了平天下的境界,不能拿世間眾生的性命與他毛線。」
喬大家語焉不詳。
「還是那條銀龍好啊,在這個沒有因果的世界安安分分。若是他成了天地意志,那我們也就沒有性命之憂。」喬大家語氣輕鬆地笑道。
喬大家說完,轉身走上馬車,在夜色中離去。
龍袍男子拉着那一襲紅衣,彎腰拜向那輛駛離御花園的樸素馬車。
…………
當晚,有一襲紅衣悄悄出宮門,遞出幾封密信。
有一封信,被專人秘密送到了那個五年前便辭去官職,退隱不出戶的年輕帝師桌上。
易逍遙兩指捏起那一封密信,嘴角冷笑,玩味道:「謀反?」
「自取滅亡罷了,我還是不要惹火燒身了。」
易逍遙兩指捏着那一封密信,置於火燭之上,看着那一封密信熊熊燃燒起來,化作一地灰燼。
易逍遙兩眼中神色複雜,一臉茫然之色。
他仿佛看到了當年那個在亭下戲水的一襲紅衣。
直到燒到手指,易逍遙才回過神來,收回那只在手心手背上都有一個圓形疤痕的右手,看着那燭火發呆。
他已經五年不曾寫文。
倒是這一天一幅畫的習慣,從未斷下,正如當初那亭上十年,他每晚偷偷畫紅衣一般。
當初燒了一本,這五年來,又畫出了一本。
「果然還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
易逍遙嘴角忽然掛起一絲淺笑,兩指捏起桌上一本厚厚書冊,隨手翻撥。
頁頁皆是紅衣。
易逍遙咧了咧嘴,呵呵笑笑,眉宇之間儘是壓抑不住的痛苦,眉頭不斷顫抖。
易逍遙兩指拎着那一本厚厚書冊,如同捏着那一封密信一般,置於火燭之上。
那厚厚的一冊紙張化作燃料,熊熊燃燒起來。
易逍遙隨手把那一本書冊甩在了地上,兩眼冰冷的看着那一本書冊燃燒,眉宇之間滿是痛苦。
畫着紅衣的一張張紙張,化作一地灰塵。
「謀反……真是蠢女人啊,這點事兒竟然都弄得滿城皆知,估計她還不知道自己手下出了內奸。」
「真是自己找死啊。」易逍遙兩眼微眯,懶洋洋的躺在椅子上,喃喃說道。
…………
三天後,烏雲密佈。
東面天空,一道紅芒如流星一般砸向長安城,最終在空中猛地減速,如火球一般緩緩降落在皇宮門前。
如火焰一般地紅芒散去,一隻身上猴毛金紅的猴子,抖抖身子,從其中顯露出來。
猴子上下打量了城門幾眼,咧嘴笑笑,若無旁人一般走入。
身上紅芒如火焰一般亮起,有一股氣息瀰漫於天地之間,那些皇宮的侍衛想要拿着刀劍上前攔住,當下竟是不得近身。
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那個猴子與他們隔絕一般。
那猴子就如同閒庭信步一般,緩緩走入皇宮,很是熟練認路的走向金鑾殿。
群臣正在上朝,忽然有一太監氣喘吁吁的大步跑來,來不及擦滿頭大汗,站在門外便喊道:「報!有一毛臉雷公嘴的猴子,朝這裏走來了。」
「侍衛們攔不下他,三千御林軍也攔不下他,萬箭齊發下他也毫髮無損。如今直奔這裏走來,還請陛下與諸位大臣一避!」
奴才叩首高喊道。
身後那隻猴子已經抬腳邁上台階。
眾大臣盡皆瑟瑟發抖,有幾個沒聽懂的還在朝着太監發問:「什麼叫猴子走過來了?」
「什麼猴子?那是妖怪還是什麼?妖族不是在北方嗎?怎麼會出現在皇宮裏。」
「三千御林軍是吃屎的嗎?雞姦都能雞姦到死,還能攔不下一個猴子?」
喧鬧中,高高的龍椅上傳來一聲輕咳聲,整個金鑾殿立馬鴉雀無聲。
所有大臣盡皆跪下,一臉驚懼的望向那個手握龍椅,緩緩起身站起的龍袍男子。
「不必驚慌,讓他進來。」龍袍男子兩眼陰冷的看向門外那只在台階上走來的猴子,聲音陰沉,有一股濃重的威嚴籠罩在身上。
片刻後,一道身影終於從台階下緩緩走來,腳步沉重的邁上最後一節台階。
那隻猴子,腰間挎着一個不知從哪兒找來的虎皮裙,緩緩走到了金鑾殿之中,在最中間站穩,腰板筆直的站在那裏。
猴子緩緩抬頭,兩眼直視向前面龍椅上,那個身穿龍袍的男子。
猴子仿佛察覺到了什麼,一身紅芒突然爆起,如同火焰一般在身上熊熊燃燒,足有數丈高度,在這高大的金鑾殿中很是明亮。
猴子原本平靜的眼中突然滿是殺氣,冰冷的兩眼直直看向那個龍袍男子。
或者說,猴子的視線穿過了龍袍男子還有他身後的龍椅,冰冷的盯着盤踞在龍椅之後的一條化作三丈長短的銀色巨龍。
龍椅後,隱約有一道龍吼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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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寫了3200字,下面的話不收費,免費閱讀……天啊,我太偉大了,感覺一直在給讀者想辦法省錢,之前那些差一點字就能水到3000字的章節,我也都懶得水。
這本書,也是從撲街過來的,後來成績莫名其妙的上去,我又開始堅持更新。
最近,這本書推薦也不少拿,可以說網站全力在推,可是成績還是開始下滑了。我也知道,肯定是自己一些問題。
其實這本書的問題,我也發現了,或者說是從一開始寫的時候我就知道會出現這些問題,現在也在尋求突破。
等到下本書開始,這本書完結的時候,我會發一個單章,總結一下。但是下本書肯定會克服這些問題。
謝謝兄弟們的信任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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