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眼兒笑完,嘴角微笑的扶起天狼星。
天狼星散去陣法,那七十二個天兵緩緩睜開眼睛,其中那個脖子流血的天兵這才吃痛慘叫一聲,一隻手捂着脖子,抬頭怒瞪着三眼兒。
「天狼大哥,這是?」
那七十二個天兵看到三眼兒臉上帶笑的站在天狼星身旁。見那兩人之間似是並無矛盾,氣氛還很是融洽一般,當下都有些奇怪的問道。
「天狼大哥,還不殺了他,要不兄弟們上去幫你!」
那個捂着脖子的天兵恨恨說道。
天狼星轉過頭去,臉上輕鬆的對他們一笑,擺擺手說道:「諸位兄弟不急,這個魔物已經被我們天狼陣重傷,活不長久了,此時迴光返照罷了。」
話說三眼兒臉上的淡淡微笑,看上去還真有幾分像是死之前的迴光返照。
我心說這天狼星看着倒挺老實本分,丫的反應還真快,這都能圓過來。
「這魔物自知活不久了,給我說他遺囑呢。」天狼星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說的跟真的一樣,「他讓我在他死後,幫他照顧好這一家子。還求我別在這兒當着那個女子的面殺他,要去個沒人的地方死。」
三眼兒很是配合的嘆了口氣,眼中哀怨濃的令人髮指。
我心說你倆這演戲的天賦真是不相上下。
「一個魔物,管那麼多作甚,天狼大哥,殺了他得了。」一個天兵不屑說道。
天狼星擺擺手,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讓我說你什麼好,」天狼星伸出手指,指着那個天兵恨恨說道:「人家魔物修煉這麼多年,死之前就這點要求,你都不能滿足嗎?你還是人嗎?」
那些天兵一愣。
天狼星義正言辭的嘆了口氣,看了看滿是紅布,大擺宴席的酒肆。
天狼星接着說道:「你看看人家,都放棄反抗主動伏法了,你還要當着人家老婆的面,在人家新婚大典上殺了他。你就不覺得羞愧嗎?」
七十二個天兵盡皆是一臉羞愧,那個說話的天兵已經是眼眶微紅,羞愧不已,只差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還有,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別人怎麼想我們天庭,豈不是覺得我們天庭無情無義?」
天狼星嘆了口氣。
「這往大里說,就是天庭無情。往小里說,就是咱們七十二個兄弟不會做事,給天庭在人間的名聲弄了污點啊!」
天狼星一連高深莫測的抬起頭來,壓低聲音,接着緩緩說道。
「到時候,咱們有了這個履歷,還怎麼往上爬?還怎麼讓那些大仙大神相信我們?」
「咱們還升不升官了?這不是斷自己的仕途嗎?」天狼星一臉正氣嚴肅說道。
全場寂靜,就連我都感覺這丫是個人才。
說完,天狼星緩緩吐出一口氣,兩眼微眯,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一副官場高人的深沉樣子。
「這魔物啊,該殺,可也不能做得太過。總不能把原本的功勞變成了污點……過猶不及啊。」
聽到天狼星一番分析,眾天兵眼中滿是後怕,眼中慚愧羞恥後怕心驚皆是有之。有幾個天兵已經身子顫抖了起來。
看向天狼星的眼中,滿是敬佩,那時發自肺腑、發自真心的崇拜。
「不愧是大哥,站得高看得遠啊。大哥,別說了,我錯了。」先前說話的天兵伸手抹着眼淚,愧疚說道。
我心說你丫被人家忽悠了,還這麼感動,有病啊。
不過話說天狼星這腦子,這演技,也真是絕了。
我無語的看了天狼星一眼。
天狼星一臉感慨的笑笑,聲音滄桑的說道:「唉,說到底,你們還是年輕,經歷的太少了,看事情自然不是很清楚。」
「等你們走到我這一步了,這些事情自然就看得很明白了。」
「好好干吧,小伙子們。」天狼星一臉滄桑。
那七十二個天兵齊刷刷跪下,泣不成聲,滿是感激。
我曹……
天狼星看到七十二個天兵就這麼被他忽悠,哈哈笑笑,豪爽一揮手:「起來吧,你們先回天庭復命,我帶着這個魔物去深山裏,滿足他的遺願。」
七十二個天兵擦着眼淚站起身來,齊齊一拜,轉頭飛走了。
隨着七十二白衣白甲的天兵返天,天上烏雲散開。
晴空萬里。
三眼兒拍了拍天狼星肩膀,呵呵笑笑:「小伙子不錯,演技可以,腦子反應也快。」
天狼星一臉尷尬:「大哥說笑了。」
說完,天狼星一臉恭敬的向着花果山一伸手,笑道:「那,咱倆去那裏?你幫我恢復經脈,再完善天狼陣。你的事,我便幫你瞞下來,回去就說你已經死了。」
天狼星眼中滿是渴望,語氣抑制不住激動的顫抖起來。
三眼兒點點頭,朝着那一頭兒的花果山深處騰空而起。
魔氣浩蕩如遮天,倏忽間已在碧藍天空之中劃出一條長線,掠向花果山。
天狼星有些激動感慨的嘆了口氣,仿佛這一刻壓在心頭已經數百年的沉悶終於一掃而空。
百年鬱氣,一口呼出。
天狼星難掩臉上喜悅之情的朝我略一點頭,腳一踏地,身影在空中宛如一道銀芒,同樣掠去花果山,緊跟那道魔氣。
一黑一銀,兩氣掠空。
我回過頭去,朝着那個站在門外一臉緊張的白衣女子笑笑,說道:「他倆去去就回,放心,這件事兒一了,三眼兒從此就後顧無憂了。」
「你倆也能過個太平日子了。」我幽幽說道,臉上表情說不清道不明。
女子朝我一笑,臉上緊張消散不少。
我扶着二老,跟那女子一同走回酒肆,在那桌宴席上依舊吃起來,等三眼兒回來。
喝着杯中酒,我有些恍惚。
三眼兒回來之後,他便過上了太平日子,從此便與眼前這個白衣女子長相廝守了。
果然如他所期待的那樣,兩人開個小酒肆,勉強度日卻也餓不着肚子。
普通,平淡,若是養條狗,那就更好了。
雖然不知道這個神神秘秘的三眼兒到底想起了什麼,也不知道為何仿佛他與天庭的那個二郎真君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他就如同神秘的被一層霧紗遮蓋的人物一般。
但是,我把他當做兄弟,我覺得他能過上這個日子,的確是他想要的。
其實,三眼兒說的對,我也想過這種日子。
而且我知道,其實我若是想過這種日子,也能過上。
只是……那幾個詞語在我腦中,始終磨滅不去。
桃園子,漫天夕陽,晚霞,桃花,紫衣,笑顏如花。
一支寒槍,白袍僧人,背影,單手持杖,巍巍然站在我身前。
那兩幅畫面,一直讓我心裏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仿佛現在的自己缺了什麼,總是感覺哪裏不對勁。
我嘆了口氣,緩緩喝了一杯酒。
片刻後,門外有腳步聲傳來,三眼兒笑聲從門外傳出:「娘子,猴子,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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