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外已經開戰。七玄谷長老和姬無憂自己培養的死士箭手已經打成了一團,互相賣弄嘴皮子沒有意義,到了這種時候,終究還是要手底下見真章。
莫雪心長劍一揚,長發自動,刺入骨髓的風霜冰凜迅速籠罩了這個不大的廳堂。
姬無憂迅速後撤,魏梟雨清晨齊齊出手,兩人共戰莫雪心。
影衛、心意宗、滅情道的入道者們,一起向夏侯荻攻了過去。他們有十幾人,夏侯荻王伯陳乾楨楚天明終究只有四個人,陳乾楨並不以戰鬥見長,楚天明這一年來的長進也有限。真正打起來的話,理論上其實是很容易再度擒下夏侯荻的。
可實際上並不容易。
因為莫雪心不是簡簡單單被兩個初級洞虛能纏死的,那冰凜之氣的極致控制,無孔不入地侵襲着每一個敵人,卻極度精準地避開了所有自己人。在這種亂戰之中,這份對力量的細微掌控,是無違之陣所不能壓制的能力。
真正打下去,姬無憂發現短時間內居然呈現了勢均力敵之局。
真是活見了鬼,自己的地盤裏,經營了不知多久的勢力,被薛牧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居然抵消得乾乾淨淨!而且還是在已經調走了宣哲鄭冶之的情況下!
姬無憂本還有底牌,意外地都沒有來。
比如勛貴體系,他外公許國公?再比如朝臣體系,相國蘇端成?
出了什麼毛病?
夏侯荻戰鬥之中隨口道:「陛下莫不是在等許國公?他來不了了,安國公那邊有些人把他纏住了。..co
姬無憂抽抽面頰:「就因為那個什麼蒙面比賽?」
夏侯荻一本正經地點着頭:「就因為那個蒙面比賽,陛下怕是不知道,多少勛貴子弟等着在最後的揭面盛典里震驚天下,他們還得借我六扇門與星月宗的報紙渠道震撼世人,不會容忍破壞。」
「這算什麼鬼」姬無憂簡直無語:「難道蘇相也被你們安排了?」
「蘇相有個小妾,是合歡宗門下,此時估計合歡花架在他的脖子上了吧。」
「原來如此,魔門無孔不入的滲透,連蘇相都難逃。」
夏侯荻擋下厲狂一擊,退後兩步:「陛下還有什麼牌?」
姬無憂燦爛一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自己。」
夏侯荻怔了怔,忽然醒悟,姬無憂自己也是個入道強者。
兌牌兌到皇帝親自出馬的地步,也是讓人哭笑不得。夏侯荻挺刀而立,洒然笑道:「那就讓夏侯看看,八哥這些年只顧玩弄陰謀,修行到底有多少長進。」
姬無憂擺了擺手:「你誤會了,我說的我自己,意思是我可以控鼎。」
夏侯荻神色一變,只見太廟之上驟起乾坤之氣,萬道光華向着此地直衝而來,每一道光華都帶着威凌天下的強壓,那是天子之意,社稷山河!
莫雪心皺起了眉頭,她能感到這些光芒的威力奇大無比,她自己能抵擋,卻救不了別人。
但這不是無差別攻擊麼?除了姬無憂自己,別人怎麼辦?
連魏梟厲狂等人都變了臉色,姬無憂根本就是個瘋子!
正在此時,空中悠悠傳來一個聲音。
「一個坐視邪煞亂世,竊據朝堂者,居然有臉用乾坤之鼎,向真正為了社稷安危的總捕頭下手,何其荒謬。」熟悉的聲音迅速接近,隨着話音,那萬道光華不知為何莫名其妙地停了下來,繼而齊齊轉向,極度歡樂地向着來人飛奔過去,繞着他轉了幾圈,又進入他小腹之處,似是感受到他小腹的傷勢,特意為他療傷來了。
姬無憂豁然抬頭,只見蒼冥背着薛牧,風馳電掣地縱越而來。蒼冥在京師也不能飛行,但這可怕的縱越距離和速度,簡直和飛沒有什麼區別。
不愧是天下最快的賊王!
「我沒來遲吧?」薛牧微微一笑,悠悠看着姬無憂的神情:「陛下你這是要造反?」
姬無憂神色鐵青。
世鎮皇宮的乾坤鼎,不聽天子令,反而聽薛牧的!
陛下你這是要造反?這話在此刻聽着實是諷刺至極!
最諷刺的是,當薛牧落地,剛剛還打成一團的場面上居然部住了手,每個人都在盯着薛牧看,各自的神情不一而足。只剩巷外七玄谷長老與箭手們的交戰之聲還在響着,悠悠地傳進廳中,好像那是發生在另一個世界的事。
連帶魏梟和厲狂等人在內,對薛牧的重視程度可見一斑,明明一個沒多少武力的人,在這一刻卻像是薛清秋親臨,震懾場。
他們雖對姬無憂起了不滿,可身處戰局本來已經不可能說脫身就脫身的,可眼下這一刻居然雙方人馬極其同步地住了手。總覺得好像有個概念似的自薛牧從天而降的這一刻,就意味着勝負似乎已經有了結果。
姬無憂雙手都在顫抖。薛牧從天而降,莫說別人,連他都覺得事情懸了。
這薛牧明明正在主持沂水郡百萬之眾的關鍵戰局,面對着邪煞的威脅,居然會這麼快地完結戰鬥,之後連休息都不休息,帶着世上最快的助手,一刻不停地直奔京師!
莫雪心一臉喜色地迎了上去:「你那邊解決了?你沒事吧?」
夏侯荻觀察得細,失聲道:「你小腹的血跡怎麼回事?」
這時人們才看見薛牧小腹染盡鮮血,鮮血都結成塊了,搞得他衣服前擺硬邦邦的。
也就是說,他背負着重傷,千里而來
夏侯荻眼眶都有些紅了。
薛牧笑了笑,沒去回答這個問題,轉向姬無憂道:「鼎不聽你的,好像你真的要自己出手了,不過我看這個形勢,咱們好像勢均力敵的樣子,我這裏也沒什麼多餘戰力了,不如我倆走一個?」
姬無憂氣得理智都快崩沒了,神色猙獰地捏緊了拳頭:「就憑你薛牧?」
「哦,我差點忘了我不是一個人來的。」薛牧拍拍腦袋,又拍拍蒼冥的肩膀:「哥們,和皇帝單挑的光輝成就,就讓給你了。」
「噗」明知不合時宜,楚天明還是笑出聲來,繼而笑聲感染了別人,夏侯荻莫雪心都笑了。
姬無憂氣得面容扭曲,咬牙道:「薛牧,你還真以為你在上風?莫說眼下只是勢均力敵之局,鎮世鼎兩不相幫又如何?我皇家守鼎長輩尚在,儘是入道巔峰強者,見乾坤鼎不受使喚,他們必定正在趕來,你們的實力根本不夠!」
薛牧微微一笑:「那我們等他們來如何?」
遠在太廟之中,劉婉兮在李公公的陪伴下抵達護鼎重地,衝着一群守鼎長輩盈盈行了一禮:「陛下倒行逆施,坐視邪煞亂世,本宮欲廢之,另立平陽公主姬無荻為女帝。」
一群守鼎長輩本來都集體要出門了,聞言愕然當場,面面相覷。
講道理他們這時候超級心虛,因為乾坤鼎莫名其妙不聽話了,這事兒實在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疇。說實在的,這些人都沒洞虛,不靠鼎的話,就光是劉婉兮身邊的李嘯林一個人都能讓他們喝一壺。本來以為薛牧有篡位之意,那還是必須死拼一下的,眼下勢均力敵之局,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可劉婉兮這說的不是薛牧篡位,是立女帝?
一名極其蒼老的老者,說話都顫巍巍的:「太后再說一遍?」
劉婉兮展開之前那份「先帝遺詔」,笑道:「諸位或許忘了,先帝本就留下過遺詔,一旦他意外暴斃,諸子皆有嫌疑,唯有長公主可以為帝。但姬無憂勾結朝野,竊據大寶,已近一年,本宮此番正是撥亂反正,繼承先帝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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