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恆與孟無咎對視許久,二人都保持着沉默,最後還是孟無咎首先打破了沉默。
「何恆,你凝聚完美道胎,一躍九重天的事情不要與任何人說起,明白嗎?」孟無咎的聲音如同他的身影一樣漆黑、冰冷,仿佛來自九幽之地。
「弟子明白了。」何恆點了點頭,沒有問任何原因。
孟無咎看了他一眼,解釋道:「你的天資的確優秀,遍及我派歷史也都算得上佼佼者,但這也只是代表着你的潛力而已,而不意味着實力。相反,正是因為你的潛力出色,所以會有更多人會試圖對你不利,所以掌教在你凝聚道胎的時候就修改了除幾位長老外所有人的記憶,讓他們以為你只是凝聚的大圓滿道胎,這樣一來外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你的處境可以好許多。」
何恆看着他道:「師父,你並不需要跟我解釋什麼的。」
孟無咎愣了愣,笑道:「現在我才覺得你的確適合做我的徒弟。」
「這麼說,你開始並不覺得我適合做你的徒弟,那你為什麼要收呢?」這句話何恆並沒有說出口。
孟無咎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開口道:「你不需要想那麼多,只需明白,我們對你沒有惡意,只要你安心配合我們的計劃,日後整個真武派都會是你的。」
「我們?果然不是一兩個人,而是一伙人,或者說一個派系。整個真武派?原來如此,哪裏都少不了權力的鬥爭啊!」何恆有着數百年積累的智慧,心智更非常人可比,雖然孟無咎只是說了幾句話,他就已經把這背後的事情猜的七七八八了。
這一切的根本無外乎權力二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會有爭鬥,不同利益產生不同的派系,而這真武派的高層似乎也是有着兩個派別,孟無咎就是其中之一的一員。
而他們或許是看上了他的潛力,所以要以他作為某個計劃的棋子,所以就有了後來的種種。
何恆的猜測已經很接近真相了,孟無咎把目光俯瞰而下,凝視了何恆片刻,冷冷道:「以你現在的修為,無論想多少都是無用,要想體現自身的價值,乃至跳出棋盤,唯有增強實力,你若可證純陽,這世上又有何人能拿你做棋子?」
「崇尚力量嗎?孟無咎出生不高,天資也不卓越,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追求力量,因為這是他取得今日地位的根本。他不願與別人交流,那是不是因為他孤傲,而是不需要。」何恆有些清楚自己這個便宜師父的性格了,這是一個純粹的武者,一個追求力量的武者,某種意義上來說,與他的確十分相似。
他們都不願與人交流,因為他們的心中都唯有自己罷了,都是孤獨的。
可是這樣一個人為什麼也會參與骯髒的權力爭鬥呢?原因很簡單,身不由己罷了!
他乃是玄門六派之一的真武派九宸長老,更是其中佼佼者,修為更是在洞真境下已然做到巔峰。
這一切的光鮮背後,誰又會明白他的無奈呢?
每一個層次的人物都會有着他們的煩惱與無奈,這一點外人難知。
何恆看着孟無咎的目光多出了一絲理解與同情,理解他的無奈,他本不是一個應該參與此事的人,但又不得不參與,因為他還不夠強,而以他的資質,這一輩子或許也不可能逃過這一命運了,這也是何恆同情他的那一絲。
看着何恆的目光,孟無咎陡地冷哼一聲,然後道:「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儘快的增強自己,提高實力,這一點……我雖可以幫你,但更多的還需要靠你自己。」
何恆點了點頭,拱手道:「還請師尊教誨。」
孟無咎很滿意何恆的態度,點頭道:「要想提升實力,無外乎修為、境界還有功法、神通這些方面。」
「你是剛剛成就道胎九重天修為,正是鞏固基礎的時候,不宜太快提升,修為可以先放一放。至於境界上,你已經是天法第一玄門的巔峰了,我自有辦法讓你儘快領悟到第二玄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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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理會何恆好奇的目光,孟無咎繼續道:「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改修功法,演練各大神通。然後,進入九霄秘境,奪取造化。」
「九霄秘境?」何恆有些愕然。
孟無咎點頭道:「就是那裏。那是上古仙神鍛煉後輩弟子的地方,恰好適合道胎境的層次,裏面更是有着無數上古強者留下的傳承與造化,神霄道的老祖當初就是在裏面得到了一份傳承才成就了神霄道數十萬載的根基。如今九霄秘境再現,各大派追殺那兩個邪神手下反而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謀求裏面的造化,現在九州各大道統的天驕都雲集在其中,不時有人收穫上古傳承,你要是不想被同輩之人甩開,那裏就必須去。」
「弟子明白了!」何恆點了點頭,其實去不去九霄秘境,謀求什麼造化,這些對他而已都不算重要的。他有諸天寶鑑這一最大的外掛在身,只要自己不作死,總會有崛起的機會。
只不過前往九霄秘境是他離開真武派的一個契機,否則成天在這裏,被一群老怪物監視着,他也不敢隨便動用諸天寶鑑啊,萬一被發現了異常呢?
而去了九霄秘境,完全可以推脫為在其中得了大造化,修為突飛猛進也不是不可接受。
打定了要去九霄秘境的主意,何恆抬頭望向孟無咎道:「不知現在我要做什麼?」
孟無咎拿出了當初龜老給他的那個玉簡,遞給了何恆,鄭重道:「此乃我派第五十五代祖師證道純陽,封號真君後創下的『一元經』,絕不下於我派第一神功北帝經,你拿回去一定要好好研修。」
何恆的面色有些凝重,緊緊的拿着那個玉簡。真君是對某些純陽強者的超乎,就如洞真境被稱為真人一樣,但不同於個個洞真境都可以被叫做真人,真君是需要站在純陽境界巔峰的修者才可以被稱為的。
真武派歷史上總共出現了四位純陽真仙,其中除了開派祖師天佑真君以外,其他三人中,也只有這位五十五代的元會真君達到了這一層次,其他二者都是普通純陽。
當今純陽榜囊括大天世界玄門、梵門、魔門、散修、儒門、大夏王朝、妖族、龍族等等勢力,總共有着一十三個名字。
但可稱真君者,也唯有前面那三個罷了,其他十位都不具備資格。
一位真君強者的遺留典籍,的確稱得上是驚天動地了,何恆畢生見過的功法,除了神秘莫測的都天神煞寶經之外,即使帝載與神功也比不上此經。
一時間,何恆的心裏有些沉甸甸。
孟無咎又拿出幾個玉符,扔給他道:「這是我派的一些神通,你拿去之後好好修習,三個月後再來我這兒。」
何恆點了點頭,拜謝之後就離開了此處。
在外面,劉大歡依舊在被那名為「小黑」的巨蛇調教着,慘叫聲不斷。
何恆沒有理會他,快速離開了這裏,往他的洞府而去。
「咦!」何恆在接近他的那處山峰之上,陡然發現前面有個靚麗的身影站在那裏,給他一種熟悉之感。
那是一個身姿婀娜的宮裝女子,看起來不過二八年華,卻有着一種成熟的韻味。
何恆在發現她時,她也發現了何恆,對他展顏一笑道:「是恆兒吧,姑姑等你好久啦!」
何恆猛地想起了什麼,叫道:「你是……敏黔姑姑。」
那女子笑了笑道:「沒想到這麼多年恆兒你還記得我,難得啊!」
其實我只是在來真武派之前聽說過這裏還有一個我父親的妹妹,一開始還想先抱個大腿再說……何恆自然不會把這話說出口,而是欣喜的上前行了個見面禮:「小侄何恆,見過敏黔姑姑。」
卻不料她不滿道:「哎,不要一口一個姑姑的叫,你現在也是真傳弟子了,與我一個輩分,直接叫師姐就行。」
女人都是在乎年紀的,何敏黔也不例外。
何恆頓時改口:「何恆見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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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
「嗯,這就對了嘛!」何敏黔滿意的點頭道,拉了拉何恆的手,柔和道:「難得你我同一族人可以在這太和洞天相遇,也是緣分吶。我那個大哥自己本事沒有,卻生出你這個麒麟兒,倒是好福分。我當初聽說你凝聚大圓滿道胎之時可是不敢相信的,沒想到真的是你,也是我這些年來都忙着閉關,沒有關注後輩子弟,卻沒有注意到你,恆兒你不要怪我。」
何恆搖頭道:「我怎麼可能怪您呢,要不是您這些年在太和洞天裏撐着,我們這些家族子弟到了門派的日子也不會那麼好過的。」
何敏黔點了點頭,有些黯然。她少年拜入真武派,後凝聚道胎,被一長老看中,隨其修行上百年,終臻至道胎境巔峰,乃是何家在真武派的第一人,支柱所在。
早先她聽說何家有個優秀的子弟凝聚了大圓滿道胎,拜入了天任長老門下也是有些不敢置信,後來打聽確認之後才摸索到這裏來,只為看一看這個天資過人的後輩到底怎樣。
現在看來,何恆的確不錯,日後頂替她的位置,擔負她責任也是不在話下,她也可以安心追求法相大道了。
何恆把何敏黔請進洞府,略帶歉意道:「我這裏剛剛開闢的,實在有些簡陋,您不要見怪。」
何敏黔搖了搖頭道:「我輩修士追求大道,有一點安身之處就可以了,哪需要那麼多華貴鋪張啊,恆兒你這不錯的。」
二人坐在一張石桌之旁,談論了一些家族的事情,何敏黔開始為何恆講解一些真武高層的事情。
「我派除了傳說中作為最根本底蘊的太上長老之外,明面上的掌舵者自然是掌教真人,只不過他一心向道,經常閉關,所以實際掌權的還是龜蛇兩位大長老,還有九宸長老。」何敏黔羨慕道:「恆兒你的師尊天任長老就是九宸長老的佼佼者,修為最高,雖然並不怎麼管事,但在九宸長老之中的地位也是僅此於天蓬長老,更為重要的是,他只有你一個徒弟。」
何恆點了點頭,然後問道:「九宸長老我倒是知道一些,只是龜蛇兩位大長老又是什麼?」
何敏黔帶着一些尊崇道:「龜蛇二位大長老乃是我派僅次於掌教的長老,其中龜老據說已經活了整整七千年之久,乃是我派面前輩分最高的前輩。而蛇老則是與掌教真人一個輩分的人物,當年他的天資也不下於掌教真人,差一點就坐上掌教的位置。他們二人具是法體道身境界的巔峰,距離洞真境只差一線,要不是因為某些條件的問題,恐怕他們早就可以直接突破了。」
何恆知道她所說的條件是什麼,只在於「氣運」二字。
修行越到後面,每突破一個境界看的絕不僅僅是個人天資與積累,更講究天時地利人和,需要足夠的運道才可以突破。
這一點,除非你證道純陽,跳出天地,才有可能擺脫一些。
何恆能夠證就完美道胎,除了他自身的天資與努力之外,更是因為他歷經數世積累,在氣運上早已臻至了道胎境的極致,所以他能夠順利的完成突破。
從這一點也就能夠看出諸天寶鑑的強大了,它可以通過掠奪其他天地的氣運來為己所用,擺脫了自身天地氣運的限制。
何敏黔繼續道:「龜蛇兩位大長老也是我派當今兩大派系的首領,龜老與天蓬、天任等幾位長老是一個派系,蛇老與天心、天內等幾大長老又是一個派系,兩派之間摩擦不斷,時常有爭鬥。」
「爭鬥,為何爭鬥?」何恆不解道。
何敏黔苦笑道:「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
何恆又與她閒聊了片刻,然後突然抱歉道:「剛剛家師才授予了幾篇功法神通,要我儘快練成,今日恐怕無法繼續招待師姐了。」
何敏黔輕輕一笑道:「師姐知道你忙,今日不叨擾了,以後可一定要記得去我處拜訪噢。」
「師弟不敢忘。」何恆起身送何敏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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