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自從孤苦伶仃一人之後,就一直想要有個家。
雖然他知道陳魚躍不可能給他一個家,但若能給他一個棲息之所,他就不用過的跟個流浪漢似的。
而且陳魚躍的條件又那麼簡單,別說是高鐵站附近的慣偷名單了,就算是高鐵站周邊所有地痞流氓混混的名單,他都能寫出來。
「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寫。」陳冬說着,突然把臉上的兩塊矽膠扯了下來,一瞬間變得清秀了很多。
陳魚躍怔了一下,他還真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易容」了。
陳冬見陳魚躍驚訝,便嘿嘿一笑:「常在河邊走,肯定要小心,這可是好東西,貼臉上,貼下巴上,貼額頭上,稍微打扮一下就像另一個人了。」
話音剛落,這小子居然又把假頭套摘了下來,他竟然是個光頭!
「你還挺會化妝啊。」陳魚躍真想給他腦袋來一巴掌。
陳冬無奈的道:「我這也是沒辦法呀,現在普通人逛街都很少帶現金,手機又都拿在手裏,能偷到什麼?只有車站機場這些地方出行的人才會帶現金以防不時之需,我只能靠這裏長期吃飯,現在查的嚴,我若是一張熟臉整天來早就被盯上了。」
陳魚躍還真是哭笑不得:「你這鬼心眼兒還真是夠多的啊。」
「那必須的。」陳冬哼了一聲:「就那些來抓我們的便衣,一個個都傻帽似的,只知道換衣服,他們那些臉我早就認清楚了,不是我給你吹,就車站廣場這塊地方,哪些人是準備出遠門的,哪些人是剛剛回來的,哪些人是便衣,哪些人是同行,哪些人有問題……我隨便拿眼一看就能認出來。」
陳魚躍聽到這話,興趣突然被提了起來:「你真能一眼就看得出來?」
「當然。」陳冬道。
「那我問你,最近這幾天來沒來過車站?」陳魚躍道。
陳冬嘿嘿一笑:「必須天天來啊,不然我吃什么喝什麼,我以前又不認識你,對了,你說你安排我包吃包住,去哪啊?吃什麼啊?住在酒店嗎?」
陳魚躍直接拍了下他的腦袋:「我問你話呢,先把我問的問題說清楚。」
「我說了啊,我天天來。」
「那你這幾天有沒有注意到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陳魚躍又道,陳冬這種機靈的小慣偷能偷這麼多年還沒被扔進少年犯管教所,就說明他被逮住的次數很少,或者是壓根沒被逮住過,他必然有他的生存之道。
而足夠敏銳的觀察力這是他生存之道的基礎。
「你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有點不對勁兒。」陳冬道:「最近這幾天大概有七、八個可疑的人,都是生面孔,感覺像是在車站反扒的便衣,如果說是警校畢業的生面孔來這裏做反扒便衣實習的話,那這人的年齡似乎也有點大,警方那邊混上幾年工齡的很少願意出來做這種有風險還得罪人的事情。」
陳魚躍指了指廣場:「現在有沒有?他們有沒有可能已經去候車室了?」
「現在沒有,我就今天早上看見幾個人有點可疑,後來又見他們走了,應該還沒回來吧。」陳冬道:「再說了,剛才我被你逼走去叫人兒了,我哪知道那時候那幾個可疑的面孔是不是進候車室了。」
陳魚躍皺了皺眉頭。
「要不我進去給你找找?」陳冬道。
陳魚躍看了看他:「買票進去?」
「廢話。」陳冬道:「當然了,每次進都要買票,如果噴到了『肥牛』都直接跟着上車。」
「上車?」陳魚躍還真不敢相信小偷那麼大膽。
陳冬點點頭:「是啊,就買下一站的票,跟着上車就是,距離天海最近的有四個站,最長的也不到半小時就到站,短的二十分鐘多點就到了,上車趁着亂,乘客都放行李,放下也都會放鬆警惕休息的時候動手,得手之後就在下一站下車買回來得票,看看能不能再順一票大的。」
「你還真是膽大包天。」陳魚躍瞪了陳冬一眼:「就不怕被發現後被打死在車上。」
「我偷了東西會一直盯着那被盜的,只要他有所察覺我就去廁所,把錢包的錢拿出來,其餘的直接扔廁所衝掉,查到我也沒證據,他總不能說錢是他的,除非他閒的蛋疼能把人民幣編碼背下來。」
陳魚躍一腳踹在他大腿後,算是一種發泄和教育:「以後再敢做這種事情我絕對剁了你的手。」
「我不偷就會餓死的時候,就算你剁手我也要偷。」陳冬道:「你現在包吃包住,我才懶得偷呢。」
這話說的很誠實,陳魚躍心裏有些涼。
陳冬會變成這樣,歸根結底的責任在於這個社會。
可是人的命運不能怪社會,世界原本就是不公平的,豪二代家裏的狗都比一般富二代活的都好,而一般富二代也遠比工薪階層家的孩子過的好。
正確面對世界帶來的不公平,才能在這個世界上有所作為。
「行了,現在就交給你一個任務,進去看看裏面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陳魚躍指了指進站口。
陳冬一伸手。
「幹什麼?」
「錢啊。」陳冬道。
「這什麼都沒幹呢就要錢?你別忘了,我可是包你吃住了,能別這麼現實嗎?」陳魚躍無語的拿出錢包。
「我想進去就要買票啊!不然我怎麼進去啊!」陳冬也很無語:「總不能我還沒吃你的沒住你的就開始為你的事情墊錢吧?哎,我說你不會是騙子吧?對……我現在連你名字都不知道呢。」
陳魚躍在錢包拿出兩百塊錢拍給他:「剩下的拿去當零花錢,把我的名字記好,我叫陳魚躍,以後你就叫我魚哥。」
「為什麼不叫你躍哥?」
「哪那麼多廢話?我聽着順耳不行嗎?」陳魚躍不耐煩的揮揮手:「抓緊時間進去看一看,第一時間出來給我消息。」
陳冬接過票子在陽光底下看了看金線,這才放心塞進口袋。
「你懷疑我給你的是假錢?」陳魚躍真是噴一口老血啊,這死小子也太精了吧。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陳冬說完拔腿就跑。
陳魚躍指着他背影道:「你若是敢不回來就別讓我再看到你!」
……
車站內的候車室中,程騰飛見還有十幾分鐘才檢票便徑直走向衛生間。
途中手機響起,他一看是何冰的來電便迅速接通:「何總。」
「你現在到哪了?」
「我已經在高鐵站了。」程騰飛道:「我去跟陳魚躍打過招呼了,他還非要親自開車送我來高鐵站。」
「打過招呼就好,一路順風,到家之後記得給我打個電話,對了,家裏的事情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千萬不要不好意思開口。」何冰的聲音在手機中傳出。
程騰飛點點頭:「是!謝謝何總關心。」
掛了電話之後,程騰飛便徑直走進了衛生間。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他打電話的時候,旁邊剛好走過兩個人,那兩個人聽到他在電話里說的話之後,臉色馬上就變了,當場轉身盯上了他。
當程騰飛在衛生間走出來的時候,突然感覺後頸一陣強烈的電流既麻又震,而且刺痛感特別強烈,隨後他就兩眼一黑失去了直覺。
不知過了多久,程騰飛感覺到寒意從頭頂傳來,這才打了個冷顫清醒過來。
他發現自己被人捆在了一個昏暗潮濕的房間內,此刻正有一個人拿着一瓶冰鎮的礦泉水在他頭頂往下澆着呢!
「你們是什麼人!」程騰飛怒吼一聲:「你們要幹什麼!」
昏暗中,他背後有人突然上前用一條很粗糙的布帶勒在了他的眼睛上,讓他什麼都看不到了。
程騰飛想要掙扎卻完全沒有辦法擺脫對方對他的捆綁。
他憤怒的掙扎了好一陣子以後,只能選擇放棄。
「累了吧?」一個聲音在程騰飛耳邊響起。
「你們究竟要做什麼?」程騰飛儘可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對方呵呵一笑,聲音很陰:「我的人對你一直都很客氣,如果你現在確定自己已經冷靜下來的話,我再和你說正事兒,如果你還沒有冷靜下來,我會讓我的人陪着你慢慢冷靜,我不着急。」
程騰飛哼了一聲:「我已經很冷靜了!不需要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
「剛才我的人聽到你打電話時說陳魚躍對吧?」
程騰飛怔了一下:「那又怎麼樣?」
「他會送你來車站,說明你們的關係非常好吧?」
「只不過是認識而已。」程騰飛心裏開始盤算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我不管你們熟悉還是不熟悉,現在就告訴我,我去哪可以找到陳魚躍。」對方的聲音突然鋒利了許多:「我對你沒有興趣,告訴我陳魚躍在哪,我現在就放了你。」
程騰飛心中咯噔一下,原來這些人是衝着陳魚躍來的。
可怎麼就那麼巧合讓他在車站撞到了,而且他就只是打電話給何總匯報,說了那麼一句而已。
事情實在是太過蹊蹺,程騰飛腦子裏亂糟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如何處理。
但他很肯定一點,就是不能出賣陳魚躍。
「我和他不熟悉,根本不知道他在哪,你們最好現在就把我放了,我不追究責任,若不然我會報警追責的!」程騰飛試圖談條件。
程騰飛話音剛落,一記重拳便砸在了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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