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上了石二柏的超跑,來到TD區的豪華別墅社區。
他手上多了一本布帛質地的小冊子。
這是連城第一次正經八百的接觸傳統玄學。
他不信神佛,也不拜祖宗。雖然唯物主義辯證法沒辦法證明不存在,但他不相信自己無法看見的事物。眼前為實才能影響到他的想法。
銅錢的出現打破了他對原有物質世界的正常認知。不過這也沒什麼可怕的。
任何真實存在的又沒辦法解釋的東西,是因為經驗、閱歷、知識甚至是人類本身信息獲取能力的低下而產生的理解障礙。隨着時間和認知程度的發展,遲早有一天所有疑惑都會得到最恰當的詮釋。
連城心中滿是對這小冊子的好奇。
除了來歷不明的銅錢,他也很想知道原本這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超自然的力量。故事裏的妖魔鬼怪和煉丹修道是真是偽。他暗暗記下了所有內容,但不露聲色。
石二柏解釋說:「我一直喜好收集這方面的東西。這小冊子是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一個收藏家手中買到。據說這是明朝時期道士們秘傳不顯的口訣,可我研究了好幾個月也沒研究出倪端。」
他嘿嘿一笑:「若以前我還有些不信。見了您這位大師,再不信可就是不知好歹了。」
「我?我就是一個賣字的。」連城從頭到位認真翻看了一遍,然後把冊子還給了石二柏。
石二柏目光一頓,試探問說:「您瞧出什麼來?」
連城搖頭:「我不懂古董。」
對於這個說法石二柏表示很失望。他把冊子扔到一邊,將從銀行取來的二十萬現金裝進一個褐色手提箱,遞給了連城。
他也很奇怪,這年頭還用現金交易的人不多了。電子商務這麼發達,誰還會用這種落後的方式。
回想爛尾樓里的遭遇,石二柏依舊心存感激:「救命之恩,這點錢真不算什麼!」
連城忍住凜然推辭的裝逼舉動。
他現在窮成什麼樣子了心裏很有B數。嗷嗷待哺的金色銅錢正是一把懸在他頭頂的利劍,是一團隨時會被引燃的導火索。
石二柏許下很多承諾。連城成為了劇組的總編劇。話語權只在他之上,不在他之下。並且可以直接插手劇本的編纂工作,不需要其他編劇和副導演的流程。
連城心說不稀罕。但他也不拒絕。
這不明不白的二十萬很燙手。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的道理連城還是懂得的,同時他也可能需要石二柏的幫助。人情這東西,放在什麼時候都不過時。
這富二代不安的搓手,以好奇又憂慮的目光送走了連城。
越未知越可怕。
他實在摸不清連城的底細,但連城這人表現出來的矛盾特性,讓他深深忌憚。
作家的身份只是個幌子。
保不齊……
是什麼行走在都市裏的世外高人呢!
這世外高人沒有御劍飛行,費了好大的勁才搜到手機信號,然後打了一輛滴滴快車,直奔老巢。一路上他摟着手提箱,表情十分糾結。
錢賺得太容易了!
動動嘴皮子就搞來二十萬人民幣?連城仔細算了算,自己拼了命的寫書得寫上好幾年才能堪堪賺到這個數!
從獲得銅錢到現在剛好一個禮拜的時間,他的存款像是一個開口向上的拋物線,先觸底然後猛然反彈。說不愛錢都是假的,只要步入社會嘗盡冷暖自知,沒人會討厭這又愛又恨的迷人紙張。
連城深吸一口氣。
仿佛之前的經歷還頗有些虛幻。但他清楚,自己獲得的一切變化都源於銅錢。
叛逆學生變成乖乖小貓,紈絝二代心甘情願俯首送錢。以前八竿子打不着的美女麗人紛紛靠了過來,想要從自己這裏撈到好處——他發自真心喜歡這種變化。
這堅定了他繼續持有銅錢的決心。
街頭大排檔。
「你大概多久能到?半個小時的話……那我先吃了。」連城掛斷電話。
他點了一大盆五香小龍蝦,又要了幾張烤餅。他沒點酒,因為這助興的乙醇混合物一個人喝既不舒服又古怪,說起其味道,恐怕真沒有雪碧來的好喝。
拍檔的扒蒜小妹瞧着連城氣質很文雅,還有幾分小帥氣,心生打招呼的念頭。
「帥哥你一個人吃?」她露齒一笑。
「是。」
「咱倆聊聊天吧,正好我也閒着。」
連城笑着拒絕:「我就點了一個人的份,抱歉。」
「又窮又摳。」扒蒜小妹翻了個白眼,不再理會連城。
幾分鐘後。
「老連!」一個夾着公文包,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高大男人向連城打招呼。
連城一抬頭,樂了。
「王大老闆好久不見。」他招呼着王金舟坐下,然後又要了一盆小龍蝦。他說:「自從初中畢業,咱們恐怕有快十年沒見過面了吧。」
王金舟不客氣,戴起手套抓着小龍蝦就往嘴裏塞,他聲音含糊說:「得有十年了。上次初中二班的同學打算去看班主任,你小子消失的無影無蹤。我還想跟你顯顯闊呢,哎喲,一直找不到機會啊。」
他揚了揚手腕上的傳統浪琴,幾萬多的光芒晃得旁邊喝酒的小伙子睜不開眼。然後又拍拍Bottega小牛皮公文包,兩萬多塊的沉悶聲響讓扒蒜小妹的動作都有些慌亂起來。咣當一聲,賓利牌子的車鑰匙拍在桌面上,讓前桌開萬事得的中年白領臉色頗不自在。
連城熟練地利用牙齒剝開蝦殼,嘴巴一撮吸得滿口香辣湯汁,讓他不禁喊了聲爽快。他很了解王金舟的為人,對他這番故意的動作不以為意。
他說:「初中群里早就傳開了,王大老闆王大老闆的叫着,果然名不虛傳。」
王金舟得意地笑了笑。他把手錶摘下來,和車鑰匙一起塞進公文包里,不嫌地上髒就把昂貴的公文包放在了桌子底下。
土豪的光芒終於散去片刻,讓周圍的吃客不至於太難受。
王金舟感慨說:「你還是沒變。本來還打算托人問問你的聯繫方式,這碰巧遇到了就不用了。我就是想特意跟你說一件事——我要結婚了,下個月舉辦婚禮。」
「結婚是大喜事,提前祝你們幸福圓滿。」連城恭賀道。
王金舟頗有深意地望了一眼連城,說:「你必須得去。劉璐也會去。」
劉璐是連城的初中兼大學同學,也是他的前女友。正是今個早上剛撞見的瘋婆子。
連城把東西一放,微笑說:「你咋啥都知道?」
王金舟重重哼了一聲:「有錢之後,什麼事能不知道?從前不願意和我聊天,嫌棄我文化低的,不也紛紛湊上來,講點八卦、說些笑話哄我開心,我一開心他們求我辦的事就能成。你和劉璐的事我聽說了,小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合,算什麼大事!這包在我身上,你倆必須得在我婚禮上把這事整明白了不可,要不然……」
「要不然怎樣?」連城反問。
王金舟語重心長說:「我好心辦好事,你可沒沒事找不痛快。我都是為了你好,你感情經歷的少,見的女人少,你懂什麼?劉璐是個好女人,她值得你珍惜。」
連城喊着服務員,要了一瓶酒,笑着說:「過去的都過去了,提這不愉快的幹什麼……」
「感情我為你着想,你還鬧不愉快了?」王金舟忽然慍怒。
連城微笑:「說完了?吃蝦。」
王金舟極為不爽地拍桌子:「我吃個幾把吃!你話里話外逗我玩呢是吧?沒把我的話聽進去是吧?」
「他讓你吃,你就得吃。」一個女人清冷的聲音忽然響起。
王金舟勃然大怒,站起身轉頭就要開罵,一抬頭他撞見了雙寒氣逼人的眸子,再看清楚模樣的時候,頓時打了個冷戰。
「陳,陳女士……真是對,對不起!」
陳粒靜靜地瞥了王金舟一眼,把這人盯得渾身發毛。她拉過椅子,坐在連城身旁,對着連城說:「幫我要酒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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