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剛上了船,那個憨厚的中年人就跑了過來收回了搭在兩條船之間的梯子,這讓我更加的心涼,吃了那人的酸菜魚之後我一直感覺這個中年人不錯,但是現在看來,憨厚只是假象,不管他是不是孫連城的人,我都沒有想到拿掉我的退路的人,竟然是他。小◇說
這艘船的船帆在我上船之後呼的一聲就漲滿了,這把我給嚇了一跳,因為只有人才能去升帆降帆,難道這艘船上還有人不成?不過我很快就感覺自己的想法很傻逼,這艘船上人沒有,鬼估計會有一大堆,現在我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風,但是帆在漲滿之後船還是快速的行駛了起來,站在船頭上的我被冷風一吹,剛才那種熱血感一下子被吹滅。
剛才我會上船,主要年輕人給我營造的我要是不死別人就會全死的掃把星形象,這讓我非常的生氣,加上我擔心胖子,因為我有一種直覺,年輕人是唯一可以救胖子的人,陳東方和李青都不行,所以我在當時只能這麼選擇。
這時候被吹滅了剛才的一腔熱血,四周都是呼呼的風聲和船破水的聲音,黑暗似乎要將我吞噬,我回頭看了看船,這艘船真的太過古老,走的時候都在吱吱作響,仿佛隨時都要解體了一般,四周還是跟剛才一樣一片黑暗,我對着船艙叫了一句:「有人嗎?」
但是明顯,並沒有人出來回答我,我用手電照了照,發現除了發黑的木頭之外和繩子之外沒有其他的東西,我點了一根煙,雖然我現在很好奇這條船是怎麼走的,它的上面到底有沒有人,但是我卻不敢去查探,我甚至感覺自己此刻都在發抖。
一直以來,不管是大哥也好,胖子也罷,哪怕是李青和陳東方,每次我在遇到事情的時候,都是有人陪在我身邊的,這可以說是我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況,我有點不知所措。
最後,我乾脆原地坐了下來,我卻發現我怎麼坐都不是,我對着水坐怕船艙里忽然有一個東西出來把我掐死了,我對着船艙坐又怕水裏忽然再來一個血和尚對着我的腦袋就是一下子也把我給打死了,所以我像是一個搖頭娃一樣的,腦袋不停的在水面和船艙這兩個方向旋轉,不一會兒就轉的我暈頭轉向的。現在唯一的好處就是天快亮了,我拿出手機一看,已經三點半,現在的天氣六點差不多已經天亮,只要等到天亮,一切就會變的好很多。
但是我轉念一想,既然這是一艘鬼船,那天亮之後它肯定要消失的,或者就是去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所以說,不是等到天亮一切就都會變好,而是這兩個半小時其實對於我來說才是最危險的?
我晃了晃腦袋,只感覺不知道怎麼辦,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兒,我一想那個年輕人巴不得我馬上死掉的樣子,感覺自己是凶多吉少,而在這個時候,我忽然發現我是那樣的想念韓雪,在我感覺自己快要死的時候卻不能見她一面還不能跟她說話,這讓我的心一陣的絞痛。
我看了看手機,信號很差,但是還有一格,我想給她打個電話或者發個微信告個別,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說,難道告訴她我馬上要死了,還是對她說我現在在一條鬼船上,要被黃河龍王帶去它的行宮,運氣好的話我也能給你帶一根兒如意金箍棒回去?
想了半天,我最終還是決定不去跟她說,這只會讓她更痛苦,我打開了手機的備忘錄,說了一大堆我對她思念的話,但是又被我給刪除了,到最後我只留了一句:如果我真的死了,忘了我。
我把手機揣進了懷裏,被我玩這麼一會兒,也只有不到百分之三的電量了,沒有人是不怕死的,我也怕,更可怕的是還不是一刀砍頭的那種,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死死在哪裏,我更奢求的是我現在能碰到一艘船把我給救了,那救我的人肯定是非常幸運的,我在未來一定要好好報答這一次的救命之恩,但是本來還可以偶爾看到的船現在卻一個都看不到了,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條船已經偏離了主航道,也就是說,進入了一條黃河的莫名支流。
而這時候,已經四點二十了。
天已經蒙蒙亮,我知道,留給我的時間或許不多了。
我實在是無法忍受這種奇怪的感覺,乾脆心一橫站了起來,把孫連城留給我的槍上了膛,打開了手電,我以前不管是,還是在電影上都看到過關於幽冥鬼船的說法,甚至還有一本未解之謎把說的煞有其事,但是那都是在大海中,更多的是在神秘的百慕達三角,沒想到黃河上竟然也有這麼一艘船,我就想反正他娘的十有八九活不了了,人死卵朝天的,我就看看這鬼船到底是什麼玩意兒,是真的有神秘的力量在控制,還是說就是鬼在開船。
心橫是一回事,害怕不害怕是另一回事,我發現我走路都在微微顫抖,但是我最終還是走到了這個船艙之前,這艘船跟我們之前的那條船船體差不多,區別就是動力和材質,在我面前的,是一個木門,這個木門裏面就是駕駛室,如果真的有操作員的話,就應該在這裏,我深吸了一口氣,一腳踹在了這個腐朽的木門上,這一腳就把木門給踹爛,一股子腐朽而略微發腥的氣息幾乎是撲面而來,我一隻手舉着槍一隻手舉着手電就照了進去。如果有什麼情況的話,我能隨時開槍。
門口,和那個駕駛室是沒有人的。
但是就在我要鬆一口氣的時候,我抬頭看了一眼,看到在這個駕駛室的頂上,有一雙綠色的眼睛,似乎在死死的盯着我。
「什麼玩意兒!」我驚呼了一聲,手電掃過去的同時槍口也對了過去,我幾乎就要開槍了,卻發現這是一隻黑色的貓。在駕駛室的上面,掛着一個木板,此刻那隻貓就站在那個木板上,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槍口對着它,它也不動,它渾身是黑色,但是毛卻一點也不發亮,整個身子都非常的乾癟,我想到了伏牛山後面黃皮子墳樹上掛的黃皮子屍體,就跟這個貓類似,看來這是一隻貓屍。為了確認我的想法,我用手電掃了它一下,又用槍對它示威了幾下。它卻沒有任何的動作,就連眼睛也是保持着那個表情。
我呼出了剛才提上來的那一口涼氣,但是心裏還是緊張,因為駕駛室沒人,那升帆和降帆那就只能是鬼做的,事實上,能在這裏發現人絕對比不發現要強的多。
除了這個類似駕駛室的地方,就是後面幾間相連的船艙,我一想,駕駛室沒人,但是這艘船是帆船,升帆降帆的舉動不會是在這裏完成的,而是在外面,主要是我現在還不是很想去那船艙裏面,所以我準備繞一圈兒,去看看那個船帆後面。
就在我剛一扭頭的時候,我忽然聽到了喵的一聲,接着就感覺到了身後有一股子的冷風襲來,我一個扭頭,剛好看到那隻貓對着我撲來,我舉起槍就扣動了扳機,幾乎是沒有任何的猶豫,但是也不知道是我的槍法太差還是說那隻貓的動作靈活,我一下子打了個空。
而這時候,那隻貓落在了我的面前,而不是跟我剛想的那樣對着我的臉撲來。
只有,它對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
他伸出了一隻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