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二胖子也湊了上來,安慰道:「那個,那個山里野獸多,這被狼崽子叼走了,也不是沒有可能,你們也不要自己嚇自己嘛?」
蘇二胖子這話說的,哪裏是安慰人的。自己從棺材裏爬走的跟被野獸叼走的又有啥區別呢?
我眼睛的餘光,瞧見老魏頭的神色看不出什麼變化,小心的問道:「魏叔,你打了一輩子的獵,您怎麼看?」
「先前小孫說你有些本事,我看你也就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心裏還想着小孫是說大話,倒是老頭我眼拙了,如今看來小師傅肯定早就猜到了,是拖着老頭來驗證一二的吧。」
我的意圖被老魏頭識破,摸着腦袋哂笑着道:「魏叔,喊我鋒子就是。我家人都這樣喊我。昨晚聽孫二胖說了點您家的情況,早上又去墳地里轉了一圈,只是師傅教導我,對於任何靈異的事,都不能掉以輕心。所以才.......魏叔,您別介意啊。我不是存心的。」
老魏頭擺擺手轉身朝着我「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磕頭道:「小師傅,求求您想想辦法,讓我這沒福氣的孫子可以去投胎,下一輩子記得擦亮眼睛,記得投個好人家.......」
我連忙跟孫二胖將老魏頭給扶了起來,心裏五味雜陳,很不是滋味,堅定的道:「魏叔,您放心吧。這件事既然我遇到了,一定會幫忙解決的。」
老魏頭因為連番的打擊,整個人似是被抽走了魂似的,孫二胖將老魏頭扶進屋子裏休息後,眼睛通紅的出來後,跟我並肩站在屋外的陽光下,道:「鋒子啊,無論如何你得幫幫魏叔。」
我點了點頭,「此事,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中午的時候我要去趟墳地做些準備,以防萬一。」
孫二胖子見我聲音也低沉的,反問道:「就一個小鬼而已,用得着那麼麻煩?」
我笑了笑,想着就算明說孫二胖也聽不懂,還不如不說,免得增加不必要的慌亂。
「我師傅說過,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我可不能在這小陰溝裏翻船咯。」
中午飯,我沒忍得住誘惑,跟孫二胖子喝了點酒。結果自然倒下的不是我。我看着外頭的陽光正濃,時間是下午的一、兩點鐘。
即使在這樣烈日高照的中午,走進墳地這樣聚攏着大量陰氣的地方,還是可以明顯感到氣溫的變化。
周圍參天的樹木,基本上將日光遮去了絕大部分。
我徑直走到那座新墳跟前,兩座墳墓緊挨着在一起,像是依偎在一起的戀人一般。我將手中的黑曜石佛珠退了下來,按着天罡北斗的位置佈置好。又在墳地周圍撒了些糯米與五穀。
將帶來的桃枝一頭削尖,然後按着位次插在周圍,用沾了黑狗血的紅線纏在桃枝上。
做好一切之後,我便盤膝坐在了墳前,念起了《金剛經》。我整個心裏想的都是如何幫助老魏頭完成心愿,這個家庭受的苦已經太多了,我不能讓他們在死後還要承受這無盡的折磨。
福如心至,我腦海里一片清明,嘴裏的念的經文,如同一個個細小的「卍」字,縈繞在墳地的周圍。
傍晚時分,我睜開眼眸,看着遠處的天空,不知何時天色已經暗沉下來,天邊似有烏雲朝着這邊飄來。
我走到半路上的時候,正巧遇到來叫我回去吃晚飯的孫二胖子,「小師傅啊,這晚上有把握麼?」
我笑道:「那是自然,我可是做了萬全的準備,就算這回來的是子母屍身,也保管讓他們有去無回。」
「子母屍身?」孫二胖子倒是會聽重點疑惑的問道。
我笑着掩飾過去道:「沒事的。晚上要不要再喝點兒?」
孫二胖子連忙搖着手道:「我可不想找虐了,喝酒這事我誰都不服,就服你。」
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屋外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我吃過晚飯後,便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摒棄一切雜念。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好。
夜裏十一點多的時候,我撐着一把黑傘出了村子,往墳地走去,手電筒的光束照亮着眼前的一小塊地兒,周邊都是無盡的黑暗。
走到墳地的範圍時,手裏的手電筒突然發出「呲呲」的聲音,閃了兩下之後,徹底罷工了。我整個人如同融在了黑夜裏一般。
我按着記憶走到老魏頭兒媳婦的墳前,許是適應了黑夜,我模糊的嗯可以瞧見躺在雨里的花圈和招魂幡,以及墳地里被雨水打濕的泥土的氣息。
周圍的樹在風裏不停的搖曳着,像是張牙舞爪的鬼怪,樹葉的沙沙聲如同是一條巨蛇爬過樹叢的聲響。雨聲淅淅瀝瀝,風聲嗚咽,這註定不是一個平常的雨夜。
「刺啦.......刺啦........」
像是長指甲划過黑板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在這寂靜的雨夜裏,格外的刺耳。我心裏一驚,側耳聽着方位,發現這聲音是從我眼前的墳包里傳出來的。
我衝着黑夜裏打了個唿哨,不時佛掌便從遠處跑了過來,竄到了我的肩膀上,對着墳包吱吱的叫個不停。
我將事先準備好的牛眼淚抹在眼皮上,這才瞧見了肉眼看不到的景象,墳包上圍繞着大片的黑色霧氣,這些霧氣似是長長的觸手怪一般,我瞧見墳包上的泥土順着兩邊往外推去。
棺材裏的東西想要出來?
我心裏一驚,連忙將準備好的符紙拿了出來,默念六字真言,食指與中指夾着符紙,將符紙對着黑霧扔了過去,然後雙手掐訣,黃紙在觸到那黑霧時,無風自燃起來,黑霧裏發出尖利的叫聲。
看着黑霧似是稀薄了些,我又伸出了幾張符紙,這符紙我平日裏念經打坐時,都是貢在身前的,多多少少也是有些佛氣的。
只是這次扔出去的符紙,卻被那日從我手下逃走的那個鬼嬰給攔住了。鬼嬰浮在半空,肚擠眼的位置拖着長長的臍帶,渾身泛着青紫色,一雙沒有眼珠的慘白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只是這鬼嬰比我昨夜見到的似乎是大了一圈。張開的嘴巴里有尖利的牙齒。
我突然想起,白天我摔倒時,透過那個洞口見到的就是這鬼嬰的眼睛,鬼嬰的出現讓周圍的氣溫下降了幾分,竟起了薄薄的霧。
我冷笑道:「我可不是孫二胖子,這樣的雕蟲小技可困不了我。」
肩膀上的佛掌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似乎上次對這個鬼嬰從它手裏跑掉很是耿耿於懷。我拍了拍佛掌的小腦袋,佛掌便如同利箭一樣竄了出去,對着鬼嬰就是一爪,鬼嬰似是沒反應過來,臉上出現了一道道血痕。
我也有些訝異,按理說這樣的鬼屍雖還算不上全身堅硬如鐵,但是也不是肉掌可以傷害的,師傅曾說過,佛掌不是凡品。就連師傅都不知道小傢伙的來歷,今夜看來,佛掌對陰邪之物還是有克製作用的。
趁着佛掌將鬼嬰拖住的間隙,我也將先前佈置的陣法給運轉起來,天罡北斗陣如同一個倒扣的碗一般,將墳包給困在了結界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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