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死在了相逢的路上,可魂靈卻是再度相逢,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方白這堅定的不信鬼神者都覺得腦袋一片空白。
「剛剛...那是什麼...是靈魂?」嚴方虎臉上雖然有悲傷,不過還是一臉震驚的看着飄飛向天際的點點螢光,那是兩人交織在一起的靈魂,在以前他可是不信任何鬼神之說的。
李雲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的喝着酒,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嚴方虎見李雲不回答也不好多說點什麼,只是把眼神放在了這兩具屍體上,吩咐周圍的保鏢們說道:「把他們葬了吧...方璇就葬在我們嚴家的宗族墓園處。」
「不行!」方白突然拍拍大腿站了起來,大聲道:「絕對不容許這樣敗壞家風的人葬在家族的墓園裏,這對於你還是我們來說都是莫大的恥辱!」
方白的聲音十分的刺耳,甚至刺到了嚴蕭,嚴蕭還是小孩懵懵懂懂,不知道死亡的概念嗎,只不過看向方白的眼神還是充滿了本能的厭惡。
旁邊的唐裝胖子也是在這時候應和道:「沒錯,葬在你家的宗族墓園成何體統,這簡直就是在敗壞你們家的家風。」
「你們...要搞清楚一點,這是你們家的宗族墓園,還是我家的宗族墓園。」嚴方虎的眼睛危險的眯成了一條線,雙手背負說道:「你們再重複一遍?」
周圍的人們都有些猶豫了,這才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說好聽點是書香世家,說難聽點就是無權無勢的小康家庭。
「可...可道理就是這樣啊,不可能讓她葬在宗族墓園,我們好歹是親家,就算是為了小蕭,也要照顧照顧咱家裏的面子啊。」方白語重心長的說道,把嚴蕭都給拉了出來,繼續道:「你想想,以後被小蕭知道了這種事,是成何體統啊,你說對吧...」
「自從她嫁來我家之後,她是我的妻子,嚴家的妻子,葬在哪裏和你有什麼關係,我說葬在嚴家墓葬處就葬在嚴家。」嚴方虎才懶得跟方白多說些什麼,只是幽幽說道:「最多不葬在家族宗祠,葬在我們莊園的後山處即可,我們嚴家莊園,什麼都不多,就是地多。」
對此李雲只能表示,這不是一般的土豪,這是神豪啊...
「我覺得這叛逆女兒就沒有資格落葉歸根...」方白一想到接下來自己會成為笑柄,就氣得不打一處來,絲毫沒有注意自己女兒還躺在冰涼的地板上。
此時,在一旁飲酒獨酌的李雲將酒壺收回了袖裏乾坤,來到了兩人的屍體面前,淡淡的說道。
「生前不可相合,死後讓他們倆葬在一起吧,葬在無名山,無名墓,這既不會給你家蒙羞,也不會給你屈辱,這不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嗎?」
「話說你到底是誰?再怎麼整也是我們方家和嚴家的事情,你這小輩攙什麼嘴巴子。」方白的臉色有些狐疑,看着李雲說道:「剛剛的場景不會是你弄出的障眼法吧,聽說現在什麼電腦技術還挺發達的..」
李雲撐着油紙傘,依然微笑道。
「無名小道而已,不足掛齒。」
「你說的更荒唐,他們兩個人葬在一起,傳出去我這老臉更掛不住,不行!絕對不行!」方白一臉冷然的拒絕了這個提議。
李雲卻是搖搖頭,道。
「方居士,在你女兒生前,你憑藉一己之欲奪去了她的幸福,死後將她們安葬在一起,這也並不算是什麼過分的要求,不是嗎?」
「你懂什麼,你懂三從四德嗎?你懂女德嗎?你懂四書五經嗎?你懂我們泱泱華夏從古至今傳下來的美德嗎?你不懂這些東西就不要多說了,她可以葬在公共墓園裏,但絕對不能讓他們兩人葬在一起,這是對我華夏文化的玷污!」方白固執的繼續說道:「你算什麼人,你說我不能對她指手畫腳,你又有什麼資格?」
就在方白要繼續嗶嗶時,嚴方虎打斷了話,雙目閉上,深沉道。
「坦白說,我也很討厭那個老乞丐,我也很恨,這個擁有方璇心的人...可是,他卻是唯一能夠給她幸福的人,唯一能夠讓她變回原來那個方璇的人...就依道長的意思,葬在一起,葬在我家的後山處。」
包括方白在內的人依然在喧鬧着,可嚴方虎卻沒有搭理。
...
......
雨一直下,在保鏢們強悍的行動力下,很快一個能埋入兩人的坑,兩人的屍體就靜靜的躺在這大坑裏,漸漸的被埋上,落葉歸根。
兩人的屍體緊緊的靠在一起,好像露出了微笑來,說不出的幸福。
旁邊的方白等人雖然不忿,但也不好多說什麼了,木已成舟,已經葬下,再想着挖出來的話也太過分了,況且這還是人家的山頭。
「你會後悔的,以後小蕭被說閒話你別說我不提醒你...」方白冷哼道。
嚴方虎不說話,嚴蕭出乎意料的在一旁對方白狂吐舌頭,還吐口水,對此方白只能用沒教養沒家教來抨擊,卻都被嚴方虎給無視掉。
此時,嚴方虎又眯着眼睛看着方白,嘀咕道。
「方白嗎,等一下我再找你算賬...關於當年的事...玷污我嚴方虎人生的人,讓我嚴家有污人清白歷史的玩意...我雖說為了賺錢做過不少黑事,卻不像你一樣...」
「給定做個墓碑吧。」嚴方虎剛想打電話定做墓碑的事宜,就被李雲給攔下了。
「墓碑的事情,交給貧道吧,既是有緣人,贈與碑文亦是貧道之職。」李雲打着油紙傘,站在兩人的新墳面前。
「墓碑?我覺得定做還挺快...」嚴方虎還沒說完,眼前發生了令他終身難忘的一幕。
不止是他,包括方白,還有黑衣保鏢,沒有離開的書香門第家,都看到了這一幕...
永生永世,難以忘記——
「願輪迴重新讓你們相聚在一起吧...」李雲輕言一笑,撐着油紙傘,溫柔的望着這新墳土,身體逐漸石化。
史上最無聊道法大賽冠軍之化身術,走你。
白袍仙神,化為神石為碑,降於江南嚴家,以守護墓中之人。
一杆桃花油紙傘,一襲純白鶴羽袍,盡皆化為神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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