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商務車本該下午就到的,然而這不是車裏坐着個能折騰的。
劉澈指揮大家下高速進屯,進了一個農家大院兒。
一看這農家院事先就有所準備,車燈晃了晃雙閃時,農家院的老闆馬上就熱情的迎了出來,大門四開讓車進院兒,還回頭喊的大脖筋暴露無遺:「開飯了老婆子!貴客到啦!」
兩車的人、三張桌,滿滿登登的盤腿大坐,屁股底下是火熱的炕,一個個都脫了外套穿着毛衣,大快朵頤第一批開江魚。
吃的任子滔一邊美滋滋,一邊納悶:哪搞的啊?
他拿炕邊的衛生紙撕下一塊擦了擦嘴,劉澈立刻體貼的將他嘴邊的紙屑摘了下去,叨了一口粉條塞嘴裏,又扒拉了一口二米飯,含糊問道:「怎麼樣?」
「不錯。」
劉澈又對農家院老闆招招手給叫來:
「你,去,給我們宰只羊,刨點兒夠我們這些人吃的,剩下的給你們了,腐乳韭菜花麻醬,再洗點青菜,反正什麼都來點兒吧,給我們放後備箱,弄乾淨嘿,多洗幾遍。」
老闆笑的一臉褶子道:「那是自然。俺們家還有凍蝦和凍魷魚啥的,都是我老兒子擱海邊那面兒背回來送我們老兩口的,不要錢,我都給你們裝上。」
「局氣。」劉澈翹了翹大拇指贊道。
任子滔是說:「謝謝你啊叔。」
等這些人吃飽喝足後,劉澈攆出一沓子錢連數都沒數就塞到了炕席下,他估摸着別說凍蝦了,連吃帶喝包括空運鮮蝦錢都夠了,這才又重新上路,直到天黑的透透的才到達星火鎮。
縣裏已經扔了一台車的人,那台車裏的是負責縣城以及十里八村的張貼,估計此時已經着手乾的熱火朝天了。
而任子滔他們這伙,用劉澈的原話是不着急,來都來了,一會兒當玩了就幹完。
那着急的是啥?
吃。
必須得先:冬聚大雪涼亭麻辣火鍋、夏聚草原羊肉燒烤,說這都是規矩。
所以只看在星火鎮的西北角落,小山坡上的廢棄涼亭里,那涼亭柱子上的紅漆早都掉沒了,此時人聲喧鬧,車大燈照着這裏。
有三個劉澈的手下,在搬銅鍋、拿牛油麻辣火鍋底料、羊肉卷,一趟又一趟。
羅江是在拎着一大桶礦泉水放在涼亭里,嘴上嚷嚷「借過」,又倒騰碳酸大桶裝可樂、雪碧、啤酒、茶壺、熟食、瓜子。
劉澈是脫了棉襖蹲在一邊,正用zippo打火機先引燃了燒烤碳,又用燒烤碳引燃精碳,引着了他哭笑不得歪頭問任子滔:「幹嘛呢?」
任子滔站在車前方直起腰,也自嘲的笑了笑:「給車牌子卸下來。你這樣大搖大擺的,就差雇個秧歌隊告訴這鎮裏人你來了,哥們心裏實在是負擔太重。」
劉澈擺手:「來來來,喝酒了。」
羅江在涼亭里喊:「子滔,來拍照啦。」
「你居然帶相機?」
「你就慶幸我沒帶攝像吧,大班,大主席,瞧你帶我們幹這事兒,我得留影紀念一下,最好能笑話你一輩子。」
高高的涼亭里,銅火鍋里滿是精碳燒的火紅,翻滾的羊肉卷打着沫子,放眼望去,再加上陰沉天空下未化掉的零星雪白大地,幾個人酒瓶撞在一起:
「乾杯。」
就這一幕,看傻了剛給老丈人家送完滷豆腐歸來的蘇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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