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七品主簿
----玄武門
魏冼被徐清扶了起來,但見徐清一句你瘦了,說得他感激涕零,當即道:「啊,徐大人嗚嗚嗚,弟子必盡肱骨之力,忠臣之效,繼之以死報徐大人……」
「你瘦了」一句,便是原諒了魏冼的不寫回信的意思。
但徐清這時笑了兩聲道:「呵呵,無妨,魏冼啊,你先起來說話,說一下你為何不給我寫信回報,若是真忘了我這個座師,我定要讓你吃幾教鞭!」
「先生,唉!」只見魏冼滿眼的無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然後道:「那天,我在長安面見吾皇,將《弟子規》送上,皇上龍顏大悅,當即封我為吏部署令,另外幾人,也分別派做了官……」
「如此說來,你們時榮升了,後來怎樣,說來聽聽……」說着,徐清請魏冼坐下。
「剛去吏部任職的前幾天,其他人對我還算可以,但後來幾天,我去聽到了一些微詞,說弟子不過一信使,馬屁拍的好,才有本事和他們平起平坐,實則……實則無半點學識與能力。」魏冼嘆了一口氣,然後才道:「我也不與他們計較,只不過,只不過他們從不給我做什麼事情就是了。我在吏部,雖是署令,但手上舞一頁文牘,手下無一個役使。靠着朝廷、皇上有些賞賜,我在長安才按下根。」
徐清問道:「那何不趁此時給我寫一道書信?」
「弟子正要說此事,那時,先生的《弟子規》雖被皇上採納,但國子監和太學都不曾看見使用,但長安的私塾和其他學子,卻都爭相學習。」魏冼緩緩道:「我趁着手上無事,便去悄悄調查,探詢他們的意見,想着一併給先生送去。故而沒急着寫回信,但就在那時,我卻害了一場大病。」
徐清點點頭道:「不錯,你有心了。」
「一場病,病至去年冬末。」魏冼說着滿眼悲傷,似乎對剛剛痊癒的病有着很深的心理陰影:「後來聽說,先生已經離開滄州,我便沒寫信了。」
說完,二人皆是沉默一陣,徐清倒也相信魏冼所說的話,這個時代生病,這麼長時間痊癒是常有的事情。徐清問了一句:「你生的什麼病?」
「痛風。」
原來是這個,難怪信都寫不了,這時,魏冼補充道:「現在,我的手指已經好了,寫字不會差,大人有什麼文字便交給學生來寫吧,」
徐清恍然道:「說起這個,我這裏正好有兩封信交與你去寫,我來念,你寫就好了。」
當下,魏冼便拿紙筆聽徐清口述大意,然後他再按照文言格式寫下全文。兩封信寫吧,便又到了徐清蓋大印的時間,他粗略看過一眼,便對魏冼道:「可以,我身邊確實缺你這麼個人才,唔,好吧,你以後就負責我在官場上往來,整理一下這朝中的大臣都什麼情況就是。」
「喏,」魏冼拱手,但此時,他忽然面露難色,徐清看見了便問道:「冼,還有什麼事?」
魏冼當下道:「先生,我病時,吏部僅給祿米,沒有俸銀僕役銀子,但我這一年大病,舉債不少,這……」
徐清啞然失笑,這見面的紅包還沒給呢,不過徐清手中確實沒什麼錢,但見他拿出自己幾點私房銀子交給魏冼道:「這些錢就當做聘禮,明日你去移交關文,就說道雲麾將軍手下任主簿,到時候,照樣拿朝廷俸祿,我再給你一筆幕金。」
魏冼拜伏道:「先生之恩,如再生魏冼!」
徐清笑着道:「不要多禮,今晚先留下吃飯吧……」..
「喏,」
留下吃飯,但見徐清喝了一壺茶,煮起了飯,燒了一鍋子水,將羊肉切成薄片,往水裏放了許多調料,卻不煮肉,魏冼不知徐清是在幹嘛。他心裏也疑惑,看着趙拱,只坐在一邊燒柴,反倒像是主子一般。
徐清切完肉,舀了一大堆豬油到水裏,那豬油瞬間被煮的翻滾起來,徐清這小官邸里,便香氣四溢起來。而這時,徐清卻拿鍋蓋把鍋蓋上了。
正在魏冼不解其意時,響起了敲門之聲。徐清笑着說道:「來了,今晚的大餐,來了!」
趙拱這時自然不會再坐着了,躍地起來,開門一看,正是李承乾和李承道二人,但他二人後面卻另有一人,趙拱看了,那叫一個七魂六魄全飛了!
只見那人穿着明黃龍袍,不是當今天子,還是何人?堂內眾人也是慌忙起來,拜道:「下官不知聖上駕到,未能遠迎,求皇上恕罪,」
李淵笑着道:「無妨,朕在萬貴妃宮中,這承乾承道都嚷嚷着要來這裏吃晚飯,朕便隨着過來了。朕倒要看看,你這小官邸里,能有什麼大廚。」
魏冼和趙拱又見過陸安郡王和中山王,而二小則見過徐清,行禮罷,大家到裏面坐下。這一次,別說趙拱不敢近前吃飯,魏冼也不敢坐了,恭恭敬敬立在一旁。
這時,外面有好幾個太監走了過來,將一堆雞鴨魚肉放下,都是切好了薄片的。
李淵看看魏冼問道:「你可是那個送《弟子規》的人?」
魏冼當即下跪道:「臣蒙聖上記得,惶恐殊榮。」
李淵點點頭道:「你是徐清的老下屬,現在在他身邊倒也合適,唔,朕賜你七品主簿一名吧,另賜銀百兩。」
魏冼叩首:「謝陛下,吾皇萬歲。」
徐清這裏的灶,不是壘起來的,而是在屋子的一寬敞之處挖一地洞,約莫二指深吧,稱之地灶。地洞由於經常有火,故而沉澱了很多灰燼,現在用一三腳圓頂鐵架架在灰上,鐵架之下放柴,上面放一口大鍋。地灶上,有一木頭和鐵做的掛扣,可生長縮短,上面可以吊一銅茶壺。
現在柴燒得熊熊,鍋內的水,或者說湯,也被燒得咕嚕咕嚕響,香氣掀開鍋蓋蔓延出來。鍋便邊上,李淵,二小和徐清圍坐着。此時,李淵看看二小,只見他們兩個都是滿眼的憧憬之色,他忽然好奇了,問道:「這鍋里煮的什麼山珍海味?」
說着,他也不等徐清回答,自去揭開鍋蓋查看,但見一陣霧氣騰起,這鍋里除了水,便是浮在面上的豬油了,再無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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