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對自己的相貌還是很自信的,縱然以前因為營養不良而有些面黃肌瘦,但這段時間用了九珠連環之後,因為藥效過剩的緣故,他此時的肌膚比用藥之前但是顯得來的細膩的多,甚至於……恐怕還要不下於那些絕美的女子。
這種面容,在前世里,正屬於很紅火的小鮮肉類型,事實上,以前在前世的時候。就曾經有人意圖邀請蘇景出道,他也確實動心過,只不過因為沒有人脈,又不願意滿足某些人的特殊要求,這件事情才算是就此做罷。
而到了這個世界之後,他更是通過了妹妹秦穹的口,得知事實上,他的容貌其實是很酷肖他那已經死去多年的生母——楚傾心的。
而董小宛此時的神情也好,姿態也罷,似乎都是在將自己當作一個她人的影子……她在通過自己的臉,尋找某些人的痕跡。
莫非……她其實……
蘇景心頭巨震,心道難道是碰到了認識我那母親的傢伙嗎?
可仔細一想,他自己也覺得荒謬,一個是楚王宮至高無上的公主殿下,雖然蘇景到現在仍然搞不清楚這個身份極高的女人怎麼會願意嫁給一個質子,但這卻不能影響楚傾心的身份,事實上遠遠在當時的秦政之上。
而董小宛,卻不過是個青樓的老鴇子,就算再怎麼有能力,就算紅樓再怎麼與眾不同,就像她說的那樣,她這樣的身份,其實是不願意有良家女子願意接近她的。
兩人的身份天差地遠,怎麼可能會認識?
而且看起來,似乎還有着不淺的情誼……
蘇景心頭巨震,嘴上卻平淡的問道:「怎麼?我長的很像你的一個友人嗎?」
「嘻嘻……你看出來啦,好吧,其實是我的一個多年的姐妹啦。」
董小宛從蘇景脖頸間抬起頭來,除了紅腫的眼睛外,完全看不出哭泣的景象,她嘆道:「我們兩個相識多年,可謂極好的姐妹,甚至於當年在流域,如果不是她的話,恐怕我現在,已經跟外面那些賣笑的女子並無什麼二致了,後來她因病故去,我們姐妹便陰陽相隔了。而你生氣的時候,神情氣度倒是與她頗為類似,所以,我就不自覺想讓你穿上她的衣服,不為別的,只為了全我相思之情。」
在流域救過董小宛的性命?
蘇景挑眉,心道看來定然不是楚傾心了,旁的不說,楚國公主,怎麼也不可能到這麼個混亂的地方吧?
他死死的盯着董小宛的臉,問道:「她叫什麼名字?」
「逝去之人,何必問及姓名,反正你又不識。」
董小宛唏噓的感嘆了一聲,道:「不過這樣倒也正好,你可以穿着她的衣服,冒充我的侍女……到時候,盜拓絕對發現不了你的性別!」
「也好,你們什麼時候見面?」
「約定的,是兩日之後。」
「好,這衣服先放我這裏,我就等你兩日,到時候,再穿上它跟你一起去見那個所謂的盜拓。」
蘇景提着自己的衣服就要回去換回來。
衣襟卻直接被人拉住,董小宛臉上帶着些可憐兮兮的神色,央求道:「能別換嗎?就穿這身可好?」
蘇景對着她微微笑了笑,道:「不好。」
「哼,小氣!」
蘇景不搭理她,徑自回去了內室,換回了自己本身的衣服,望了眼那換下來的衣服,看來似乎已經多年未曾被人穿過,但卻依舊清潔乾淨,應該是經常有人漿洗的緣故。
看來,這董小宛的話,倒不像是個惡人。
蘇景輕輕點了點頭,剛剛並沒有發現她有什麼破綻,看來果然是沒發現自己的身份。
那麼……
看來這流域,我是不得不逗留一陣了。
蘇景在內室之內發呆,而董小宛,則拉着張清婉的手,在桌邊坐下,微笑着聊了起來。
江素柔、語珂、晶兒和香蘭等女則在旁邊傾聽,不時插口幾句,在董小宛那強大的親和力面前,幾女之間的生疏被迅速消彌。
或者說,她們也知道,恐怕蘇景是不可能帶着她們離開流域的了。
她們之後的日子,便要仰仗面前這位紅衣的姐姐。
因此,刻意的結交,倒是讓她們越說越是投緣。
雖然心底其實都未嘗沒有着乾脆就跟着蘇公子一起離開的想法,但他的話,其實未必願意帶着自己等人吧?
如此一想,幾女心頭都頗為失落不已。
眨眼間……
一日時間過去。
這一日的時間裏。
董小宛帶着蘇景,去看了她一處極其隱秘的宅院,是一套環境頗為優雅的小四合院。
她親自帶着江素柔等女去退了客棧,然後幫她們把行李搬到了那四合院裏,事必躬親的態度,讓客棧里看到的人無不是面色驚恐,這……這這……這是哪國的皇親國戚來了,竟然讓紅樓的董姑娘這般的鄭重以待?
而眼見董小宛如此做態,看來日後董小宛不倒,恐怕不會有人敢打江素柔等女的主意。
蘇景也就稍稍的放下了心來。
至於語珂和江素柔兩女那帶着哀怨的眼神,他無視了。
現在的他,可着實沒有空閒談這些兒女私情,何況就算要談,也不該是跟她們。
想起此事,蘇景的腦海里莫名浮現了一道嬌俏的身影,語笑嫣然,嬌憨可愛,分明便是……
他急忙晃了晃腦海。
好危險,差點就陷入了禁斷的海洋了。
仍然是董小宛的房間。
只是這回,董小宛要求親自幫蘇景換上衣衫。
望着她那盈盈的眼光,蘇景莫名的,竟然說不出什麼拒絕之言來。
當下,只得點頭同意。
董小宛立時便欣喜的笑了起來,明明也是三十開外的人,但這麼一笑,卻仿佛嬌憨少女一般可愛俏皮。
幫蘇景褪去身上的衣物,然後慢慢的把那件白色的衣衫套在他的身上,董小宛穿的很仔細,一絲褶皺都不留下,而且很熟練,仿佛這件事情她已經做了很多遍一樣。
只是堂堂紅樓樓主,流域身份最高的女人,卻仿佛侍女一般伺候一名男子,倘若讓外人看到,恐怕要連眼睛都驚掉了。
「她是個怎樣的人?」
蘇景突然問道。
「一個……笨蛋吧。」
董小宛絲毫也不驚訝,微笑着幫蘇景輕輕的撫了撫胸前的褶皺,正色道:「你沒必要在意的,你只是跟她有些相似而已,我借你看一看她,也就很滿足了,你放心,看在她的面上,我也不會違背我們的約定,我會在流域之內給那幾位姑娘們找一處安全的地方,給她們一個營生,不指望她們大富大貴,也決不會讓她們為吃穿發愁。」
「多謝!還有……」
「那位你的故人之後?」
董小宛問道:「有畫像嗎?」
「沒有。」
「名字呢?」
「不知道。」
「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認得她的臉,有幾分相似,最重要的,年齡相近……這就夠了,到時候是或者不是,一問便知。」
「我不建議你留在這裏……」
董小宛正色道:「盜拓本身實力不高,他之所以能在這流域之內混的風生水起,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背後有人,事實上,他與流域幾位首領都頗為交好,如果你不立即離開的話……」
「我得找到她才能離開!」
蘇景看了董小宛一眼,道:「你的速度可以快一些的。」
「但終究很危險……」
「我已經決定了。」
「好吧。」
董小宛輕輕嘆了口氣,道:「你這個執拗的孩子,如果不是她未曾婚配的話,我真的要懷疑,你是不是她的孩子了。」
蘇景微微笑了笑,道:「當我的雙親可是很倒霉的,註定了都要不得好死。」
董小宛也笑,道:「她已經不得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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