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經紀人 第外章.163 所謂的正確之人（補）

    相信自己才是最正確的做法。樂筆趣 www.lebiqu.com

    同伴的強大、盟友的力量雖說都是通向勝利的鑰匙，可在面對真正棘手的問題的時候，就不該受到他人的影響，以果斷的方式作出決定，消滅一切給自己帶來威脅的敵人。

    而在這一刻……

    當顧武抱有覺悟，並且認同夥伴們的做法的時候，自己的身體卻自顧自地採取行動，嘴巴也擅自張開說出違背心中所想的台詞。

    說白了，原本控制身軀、主動發言的顧武已經被『另外一個自己』所取代，而那個傢伙是期望找到『正確的道路』的『溫柔之人』。

    這樣的人對於當下的顧武而言，是絕對很難活下去的存在；畢竟想要保護他人就必須付出很多的代價，更何況眼前的事態也沒有那麼做的空間和時間。

    不過被困在內心深處的顧武根本取不回主導權，自然也就無法進行阻止和改變，只能夠任由過去的那個『另外的自己』參與到當下的劇情當中。

    在這般情況之下，顧武聽到了沉默一段時間的系統的發言。

    【回應宿主，此時發生的情況真是有夠糟糕的呢，想不到過去的宿主居然會在這種地方表現出自己的善心，明明已經殺了那麼多人，不得不說實在是太諷刺了，難道說過去的宿主並不知道人類累積的教訓嗎？沒有了解過以前的強者們的遭遇嗎？！】

    「…………」

    顧武在思考，為此沒有給出回答。

    現在的他的原本想法當然是期望做出改變，終止這份溫柔，甚至還打算給自己一拳、捅自己一刀，可問題在於那份權利已經不屬於顧武，而是由『另外的自己』掌握着。

    由於並未得到回覆，系統便直接接上了剛剛的發言

    【回應宿主，過去的經驗可是血淋淋的教訓呢！比如說在『盧西塔尼亞戰爭』之中，剛剛擊敗了迦太基的羅馬共和國軍隊入侵盧西塔尼亞，最後遭到該地區人民的反抗，其中的英雄就是名為維里阿修斯的男人，他將羅馬軍隊打得狼狽不堪，可是結果呢？被自己的族人給殺害了！哪怕是曾經背靠背的朋友，也有遭到突襲的時候，更何況是這些敵人。】

    「我知道……不該對敵人手下留情。」

    【回應宿主，不只是朋友，就連家人都可能將自己出賣。曾經在條頓森林大敗奧古斯都的三個羅馬軍團的阿米尼烏斯就是最好的證明，因為他最被自己的岳父出賣給了敵人；比起相信他人的強大，按照自己的決定去行動才更加容易活下去，這就是當下的現實，可惜的是曾經的宿主並不明白這一點。】

    「你這個系統倒是對人類的歷史很了解啊……」

    聽到顧武這麼說，系統便笑了笑

    【回應宿主，人類那鮮血的歷史可是最有趣的事物之一，比起其他生物之間的矛盾和競爭，人類之間展現出來的醜陋跟善意都值得一看啊。】

    「總之……關於你對『過去的我』的評價，我感覺『過去的自己』不是不明白，而是希望找尋到一個可以化解矛盾的做法吧，畢竟問題已經來到了末尾，也許結果並非只有一個；當然我也不認同『過去的自己』現在採取的行動，他應該提前幾步進行思考才對，而不是用這份所謂的溫柔和正確來延長危險。」

    想要貫徹自己的正確，想要在這時候改變些什麼，這樣的想法無疑是天真的。

    顧武在如此思考的同時，也在找尋奪回控制權的方法。

    「很是奇怪啊……如果這是敵人的陷阱，為何不一開始就讓我被困住呢？現在才來限制，是不是太大費周章了？」

    【回應宿主，所以說這並非敵對之人的陰謀，而是那位前輩閣下和『第一任宿主』帶來的場景再現，至於這麼做的理由……莫非是希望宿主理解引以為鑑？】

    「可不管是『第一任宿主』還是那位黑貓一樣的系統，都對我沒有多少好感吧。」

    【回應宿主，您的分析倒是沒錯呢……因為在他們看來，宿主的存在就是『一切不幸的源頭』，倘若過去你的沒有重新創造出這個輪迴的話，他們也不用經歷如此多的戰鬥以及必敗的任務吧。」

    過去的過去，久遠的久遠，曾經的顧武在獲取勝利之後，由於無法接受那般情況而讓所有的事物重新來過。

    不僅如此，身為『最初勝利者』的顧武還創造出了『許多終將失敗的穿越者』，也就是現在的顧武之前的『宿主們』。

    那些宿主的不幸、痛苦、失敗，以及最終不得不選擇的錯誤道路都會成為顧武的前車之鑑。

    通過失敗來篩選出最後的成功，而那份成功……就是顧武完成任務後要走的道路。

    【回應宿主，其實真相已經十分明了呢……『獲得最終勝利的顧武』不認同自己創造而出的未來，希望讓一切重新來過，於是您和您之前的宿主們就作為該計劃的一員誕生了；只不過在這些人裏面，您的存在是獨一無二的，畢竟所有的結果、無數的勝利以及正確的選擇都將在您身上得到延伸，您既是『過去的失敗』，也是『當下的成功』啊。】

    「是啊，我了解這一點，想不到自己會成為那個被選擇的存在；過去的我創造出來的宿主們，實際上也是跟我的分身差不多吧，至少有着類似的屬性。如此看來……那個贏得最初勝利的我真是被徹底扭曲了啊。」

    【回應宿主，您的話很這正確呢，想必那個能夠做到所有事情的『最初的勝利者』並不願意讓自己存在下去吧……那個人，只是希望用其他方式來延續自己期待的結果而已。】

    哪怕成為了類似於神明的存在，也不一定會感到高興。

    也許可以抹除自己的記憶；

    也許可以直接讓宇宙終結；

    但是那個人，那個人自己，創造出了『新的可能性』。

    「那眼下的情況又是如何？對我的考驗嗎？」

    問題是無法控制啊……

    【回應宿主，針對當下的情況本系統無法做出分析，非要說的話……比起考驗，更加像是一次『鞭撻』呢。】

    鞭撻……無情地指責和披露。

    面對這個現實，此刻無能為力的顧武發出了無奈的嘆息聲。

    他現在如同坐在電影院的椅子上看着熒幕一樣，只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觀眾。

    到底可以做到什麼呢？

    顧武這麼想着，現場的事態再度發生了變化。

    ————

    現場的情況很容易理解。

    之所以沒有駕駛車輛直接衝出這個街區、脫離這座城市，是因為離開街區後會遭到警備部隊的直接進攻，而其他的市區出入口也早已被人員封堵、被飛機炸毀，拜此所賜不可能依靠車輛穿越過去。

    當然具體的情況還沒有徹底掌握，也許某處是存在漏洞的，畢竟警備部隊的人手不可能將整座城市全部都包圍起來，他們肯定有主要的活動區域跟路線規劃。

    那麼在如此糟糕的事態下，下車步行往複雜的街區移動是最合理的選擇。

    一個是轟炸可能再次來臨，為此躲藏在隱蔽的房屋裏面的話，能夠最大程度的避開那些攻擊。

    而且警備部隊就算進行地毯式的搜查，也必須用上許多的時間，而這段時間便可以利用起來，思考突破封鎖的手段。

    顧武想了這麼多，都是建立在『擊殺目標後任務沒有完成』的情況下。

    萬一再來一個『逃離到安全的地方』可就麻煩了。

    這一點就和某些遊戲一樣，完成任務過後，還必須躲避警察的追捕，直到顯示通緝等級的五角星消失為止，否則在那之前都不會算是任務結束，無法結算獎勵跟推進劇情。

    除去上述的原因，還有一個理由會增加目前的風險。

    那就是……

    白髮女性和淡藍色頭髮的男性都很氣憤，都想要宣洩自己的怒火，為過去被目標害死、被敵人折磨的同伴復仇。

    他們並不在意目標的女兒就在現場，只是準備給予目標最大的懲罰。

    現在的目標和他的女兒都安靜了下來，因為白髮女性有提醒過，誰故意製造出響動的話，就懲罰另外一個人。

    這對父女期望保護彼此，不過顧武認為事情可不會那麼簡單。

    已經變成『觀眾』的顧武看到白髮女性推開了自己，臉上仍舊掛着怒不可遏的表情。

    「顧武，你這是在做什麼？現在對他們同情起來了？收起你的偽善吧，我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白髮女性說的沒錯，內心的顧武十分認同，敵人就是敵人，沒有其他的解釋。

    可取得控制權的『過去的顧武』往前走了一步

    「復仇是永遠不會結束的，也改變不了過去，非要殺了他的話，就直接給他一個痛快吧。」

    砰！

    沉悶的響聲。

    顧武的右臉感覺到疼痛，那是淡藍色頭髮的男性揮出的一拳。

    「聽好了，這個目標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你難道願意就這麼繞過他？我是無法認同的！你的善良既愚蠢又可笑啊……！再說了，這傢伙曾經有給我們的同伴一個痛快的選擇嗎？我相信沒有，因為他就是一個期望挑起戰爭、自以為是的惡徒罷了。」

    「好好利用他如何？單純的將其殺掉的話，恐怕無法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的確，殺了他或許無法拯救這個世界，但那又如何？同伴的仇必須報！這一點沒有商量的餘地！聽明白了嗎？」

    一路走到現在的眾人根本不是想要給予誰救贖，只是抱着『為同伴報仇』的念頭。

    被困在內心深處的顧武認為白髮女性和淡藍色頭髮的男性都很正確，敵人就該受到懲罰，至於其他的事情之後再說。

    幫助他人是義務，並非任務。

    更何況對於穿越者來說，哪怕法律規定了必須拯救他人，也有穿越者會無視掉。

    這興許是一種十分自私的體現，可是那又如何呢？

    比起拯救世界，對於他們而言，殺掉一個折磨過同伴的目標更加正確。

    也正是復仇和求生的心理支持他們活到了現在，兩者缺一不可。

    但即便是顧武這麼想，佔據了身體的『過去的顧武』也繼續把話題往『理想化』方面牽扯過去。

    「殺掉他的話就無法改變接下來的劇情走向了，因此我們也許能夠通過他的身份來進行交涉，終止這次爭鬥；你們都想一想，這個傢伙死亡後一切都得不到有效的遏制，或者說失去了解決矛盾的一條線索，於是跟我們的同伴一樣面臨不幸的人會越來越多，那樣的結果……可不是我們想要的結局啊。」

    「你很有道理，也很正確，就像是電影裏面的英雄一樣，可是啊……顧武，我們不是英雄，只是要給予這傢伙懲罰而已，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還不明白嗎？！」

    淡藍色頭髮的男性這麼強調，憤怒的表情不曾消失過。

    「他活着的現狀就讓我作嘔，一定要給予他足夠多的折磨才行！以牙還牙！這就是我們的選擇！顧武！你也清醒一點！再告訴你一次！！這傢伙可是殺害同伴的敵人！！！」

    『過去的顧武』的理性根本起不到任何的說服作用，這個其實也是顧武認為合理的走向。

    一同為了目標而努力的夥伴被殺害，報仇又何嘗不可？

    這個『過去的顧武』的溫柔讓失去主導權的顧武覺得有些可笑。

    從外人的角度來看，打算拯救更多的人的他是正確的，打算復仇的兩人是錯誤的；可若是換個角度呢？相信很多人都會選擇奪走目標的生命，而不是延長任務和風險去拯救這個世界。

    顧武想要取回主導權，可是根本沒有辦法。

    就在這時，出現了兩個突發狀況！！！

    半躺在地上的目標抽出衣兜裏面的鋼筆刺向白髮女性的脖子；

    站在側面的淡藍頭髮的男性則是被來自於市場之外的一名狙擊手命中右腿。

    鮮血迸濺的剎那，所謂的正確和錯誤都不再重要！！

    這個扭曲的世界，開始朝着更加扭曲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