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經紀人 第二十七章 那裡的思索,這裡的邁進

    入夜之後的天氣驟變，本來還算晴朗的天空被遠方漂浮而來的烏雲覆蓋，這些堆積起來的灰色物體遮蔽了群星與明月，使得下方的大地顯得有些陰暗。

    可以嗅聞到潮濕的空氣中漂浮着灰塵的味道，稍稍降低的溫度讓行人們加快步伐，爭取在下雨之前趕到目的地。

    獨自一人步行於街道之上的顧武放緩腳步，他抬起頭仰望早已變得灰濛濛的天穹，感覺隨時都會下雨。

    「快點過去搞定問題吧……」

    顧武之所以會獨自行動，是因為緹娜和露依絲在他的命令下去接受檢查，而阿爾泰爾一直都在跟着聖天子一起行動，為此顧武才會一個人往現場走去。

    他的目的地就在前方，從外面來看像是體育館，不過這裏原本擁有的體育館功能已經消失，被改成了民警們集會的場所。

    雖說民警們所屬於不同的組織，加入了不同的公司，但一些無所屬的民警自發起來組成一個『公會』，能夠分配任務亦或者是一同去完成一個難度較高的任務。

    由於剛剛結束的『第三次關東會戰』，被召集的民警們相互認識，再加上我堂長正的號召力，許多民警都動身趕來此處集會，參加慶祝活動。

    當然了，除開我堂長正擁有的號召力，一部分民警是衝着『ip排位前幾名的高手』而來，而那個人當然是顧武。

    他們之所以沒有過多的懷疑，理由是因為ip排名前十的組合基本上沒有太多的情報，只知道他們的英勇事跡和強大戰鬥力。

    於是顧武在到達了該建築物門前的時候，本來清冷的街道上瞬間冒出了許多人，其中站在門口的我堂長正第一時間發現了位於房屋陰影中的顧武。

    「這不是大戰中的英雄嗎？！沒想到ip排位靠前的人居然有如此年輕的傢伙啊。」

    如此說着的我堂長正略顯興奮地拍打着顧武的肩膀，跟在他身側的壬生朝霞則是往顧武身後看去，這名像極了女武士的小女孩似乎在尋求顧武不存在的『起始者』。

    「有什麼問題嗎？」

    「你的起始者……為什麼從來沒有看到過？」

    「各種各樣的問題呢，要說清楚的話十分麻煩，如果下次有空我在做解釋好了。」

    「恩，我明白了。」

    壬生朝霞沒有追問下去，她轉而望向自己身邊的我堂長正。

    「慶祝活動的人員都要到齊了吧，我認為再去清點一遍比較好，除此之外還需要做好隨時出發的準備，這座城市裏面仍舊可能存在着潛伏起來的原腸動物；對了，醫院那邊的傷員剛才也有過聯繫，他們對顧武先生你表示感謝。」

    前半段是對着我堂長正說的，後半段則是對顧武的發言。

    被感謝的顧武已經習慣了他們對自己的態度，靠着強大的實力來忽悠他們的確擁有很高的成效。

    要說顧武參加此次集會的理由，他更多的是想要動用自己的號召力，讓這座城市的民警們給聖天子提供幫助，這樣也算是一種改變世界的手段吧。

    民警們大多是為了生存而做這樣的事情，要不然他們可不會通過這種方式來謀求生活。

    當然了，有的人也是為了保護這個世界，驅逐那些可惡的原腸動物。

    可不管怎麼樣，所有為人生、生活而戰鬥的人，都有讓他們組成同盟的機會，正如此前發生的『第三次關東會戰』一樣。

    「你現在可是英雄人物啊，有什麼想要跟大家說的話嗎？」

    「我堂先生是如何看待聖天子的？作為東京地區代表的她，你認為她做得如何？」

    「聖天子？啊啊……這個啊……」

    在進入眼前的房屋之後，聽到顧武這個問題的我堂長正陷入了大約十秒鐘的思考當中。

    我堂長正算是一個代表人物吧，而且他擁有號召力，所以顧武想要提前弄清楚他的想法。

    摸着腦袋的我堂在短暫的思考過後，他盯着前方的通道

    「我認為所有人都是在摸爬滾打中前進的，過去的我也曾碰到了許多的問題，朝霞她同樣也是如此，畢竟那種身份在這個時代稱不上是『容易活下去的身份』啊……因此我個人認為失敗很正常，可在失敗之前，必須全力去奮鬥才行。」

    我堂說出了真正的重點。

    「所以在我看來，聖天子還沒有完全準備好，她的理念、她的想法都會不斷遭到挫敗吧。」

    很明顯，對於當下的聖天子，我堂並沒有抱着過多的期待。

    這也很正常，他們光是為了活下去就拼盡全力，即便是想要去做其他事情，也得擁有時間和空間以及能力才行。

    不得不說我堂的看法十分保守，只不過擁有『智勇兼備的英傑』這一外號的他心中肯定有不少的其他與眾不同的念頭。

    這時候前方的壬生朝霞將一扇門推開，嘈雜的氣氛化作熱浪撲面而來，此前參加過會戰的民警很多都趕到了現場，使得整個空間人聲鼎沸。

    等到顧武和我堂長正一進去，喧譁的空間便安靜了下來。

    一部分起始者小姑娘端着飲料站在那裏不動，手持空酒杯的一群促進者也都暫時性愣住了。

    人群裏面有男有女，不過他們此刻全部都將注意力放在了顧武身上。

    『ip排名靠前的高手』，如果不是顧武的話，他們被畢宿五全滅的可能性很高。

    「往這邊走。」

    我堂長正作為主持人帶着顧武往高台走去，途中顧武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里見蓮太郎跟延珠以及天童木更都在，除此之外伊熊將監、千壽夏世，剃澤彰磨、布施翠，片桐玉樹、片桐弓月等人也都抵達了現場。

    按照原本的劇情來看，他們之中有人會死去，更加不會有這個所謂的慶祝活動。

    「想必諸位在此前的戰鬥中拼盡了一切！而我們換回來的就是勝利！這便是最終的結果！毋庸置疑的結果！」

    原腸動物數量龐大、戰力強大，可即便如此還是取得了勝利。

    我堂長正結果壬生朝霞遞給自己的兩杯酒，隨後將第二杯交給了顧武。

    「感謝那些付出生命的戰士！」

    然後是……

    「感謝彼此做出的奮鬥！」

    最後是……

    「這場勝利！絕對不是最後的勝利！」

    眾人發出歡呼聲，倒滿了酒杯之後一飲而盡。

    「接下來……大家對這位先生都不陌生吧？」

    喝完了酒，我堂長正把顧武介紹給了在場的眾人。

    瞬間成為焦點的顧武對着所有人打了個招呼，已經漸漸習慣於這種情況的他並沒有慌張，而是在心中擬定接下來要做的發言。

    他打算儘可能簡短地搞定，不浪費自己和這些人的時間。

    站在高台之上的顧武有了發言的機會，於是他走上前去。

    「此次的勝利是所有人一同創造出來的結果，不過相信每個人都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

    聽起來就像是什麼學校的早晨集會一樣，但內容既不繁瑣也不囉嗦，至少顧武並沒有延長談話的打算。

    「聖天子目前準備實施的計劃有利於在場的所有人，不管是作為起始者的孩子還是作為促進者的少年、少年、大人，都會因此得到利益。」

    被所有人看着的顧武知道自己的發言跟他們想像中的不同，然而這個並非重點。

    顧武是有目的性的，自然要全部說出來。

    「在原腸動物面前理應合作，但不同之人的矛盾仍舊沒有得到任何解決，那種擅自將惡意施加在他人身上的傢伙我相信每個人都不喜歡吧。」

    「所以呢？有什麼用嗎？我可不會跟那些混蛋搞好關係！」

    一名男性促進者給出回答，畢竟他們都知道顧武口中提及的人是『被詛咒的孩子』以及『對原腸動物病毒攜帶者懷有惡意的傢伙』。

    「不是搞好關係，而是確立彼此之間的立場，這種立場可以化解日益膨脹的矛盾。」

    人類多半是地球上唯一會對同族進行種族滅絕的生物，無論何時都有矛盾，都有問題，其中最缺乏的自然是理解跟約束。

    雙管齊下在顧武看來會有效果。

    聖天子的《原腸動物新法》以及那些反對派，遲早會讓崇尚和平的人站在一起。

    改變世界並不是隨口說說，但現在的顧武正是用這種方式來改變世界。

    「我可不認為所謂的理解能夠改變現狀。」

    「是啊！自私的傢伙永遠都是自私的！」

    一些人開口反對，對此我堂長正走上前來。

    「沒必要為此爭吵，下面就好好休息、享受一下吧，為了那些逝去的同伴，也是為了未來的自己。」

    發言結束，顧武在這之後跑到台下跟蓮太郎等人混在一起。

    身為主人公的蓮太郎倒是有機會推動世界，讓其發生變革，這種主角光環在這個時候特別有用。

    「里見君，你是怎麼想的？」

    「我只是做該做的事情。」

    蓮太郎沒有給出的明確回答。

    「我認為顧武先生反而太過着急了。」

    這麼說的人是天童木更，而這個時候蓮太郎正跑過去阻止跟片桐弓月爭搶點心的延珠。

    「是的，有些人可不喜歡他人的惡意。」

    剃澤彰磨出聲接上剛才少女的發言，另外一邊的伊熊將監和片桐玉樹則是在大口地喝着酒、吃着肉。

    主人公與其四周的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強行他們加入進來的確不怎麼靠譜。

    「我回去了。」

    顧武如此說道，轉身離開現場。

    ————

    顧武離開時候被不少人叫住，他們比起剛才顧武提及過的話題，更加在意顧武是如何上升到ip排位前幾名的，又是如何對抗強無敵的畢宿五的。

    一系列問題證明了這群人都不怎麼了解現場發生的一切，畢竟那時候顧武有過失誤，並非他們想像中那麼厲害。

    其中最讓這群人驚訝的是，顧武身邊並沒有明確的起始者，這使得所有人都很疑惑。

    因為一個個解釋很麻煩的關係，所以顧武跟往常一樣用各種理由忽悠、搪塞過去，反倒是讓這群人以為顧武隸屬於某個神秘的組織。

    在與腦洞大開的民警們分開之後，趕往房間的顧武最先遇到的除了那些警備之外，居然是聖天子。

    「顧武先生？聽說你去參加了民警們的慶祝活動了，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只是一些小問題罷了，沒有繼續待在那裏的理由；聖天子大人呢？為何會在我的房間附近。」

    「過，過來看看……！因為明天有些活動，除了保脅先生他們之外，也希望你和阿爾泰爾可以第一時間知道。」

    「活動……明天的話，由里見君他們負責的可能性很高。」

    「什麼意思？顧武先生要離開嗎？！」

    大跨步地逼近顧武，被眼前的少女氣勢嚇到，他在退了一步之後給出回答。

    「畢竟還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

    「果然是要離開了嗎？」

    聖天子低下頭，隨後她又挺直身子，打起了精神。

    「為表感謝，請務必參加明日的餐會，我會安排人做好的。」

    「這倒是沒有問題。」

    明天還剩下半天的時間，回去剛剛好吧。

    看着離開的聖天子，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之後，顧武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說起來阿爾泰爾似乎沒有跟着聖天子的樣子……這又是怎麼回事？

    有句話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才坐下沒多久的顧武就聽到了敲門聲，他過去將門打開，發現外面站着的人正是阿爾泰爾。

    「聖天子……」

    「我有觀察四周，這段時間沒問題。」

    進入顧武的房間，他聞到了少女身上的香味，是洗了澡麼？洗了頭髮？

    這麼想着的顧武看着阿爾泰爾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下，他用手撩起頭髮，望着外面下棋濛濛細雨的夜景。

    「明天就要回去吧？」

    「中午左右。」

    「事情順利？」

    「姑且算是順利……」

    顧武的回答也有些拿捏不准。

    「當然了，我們肯定可以回去的。」

    「恩。」

    阿爾泰爾的話音剛落，大門便被破壞。

    衝進來的人是兩個小姑娘。

    「不管師傅要去哪裏！我都會同行哦！」

    「……」

    聲明之人是露依絲，無言之人是緹娜，看來這次回歸，不一定會是原本的人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