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特別的東西嗎?還是某種危險爆炸物?」
在起飛之前,飛機上被臨時命令帶有輻射測試器,而且,不知出於某種原因考慮,上面反覆強調要特別關註上面的輻射數值變化。
而在看到雷達上那個光點的同時,在約瑟的面前,那個並不大的輻射測試器上顯示的數值在急速攀升,從之前的每小時100nSv左右急速向上攀升,不過幾個呼吸間就達到了800nSv,並且還在繼續向上攀升。
約翰的臉微微一變。
在參軍之前,他曾是就讀物理系,他很清楚這個數值是什麼概念。正常情況下地球到處都充滿各類輻射,但一般都很微弱,僅有7、80nSv每小時左右,而由於二十分鐘前的太陽風暴影像,整個地球的輻射量都不正常的有所攀升,有些地方據說甚至達到了300nSv。
但這也只是暫時的,並且人體極限即使一次性攝入100000nSv也屬於可接受範圍內,並不會有什麼太大後果,最多相當於幾十次X光,但這個異常的數值飆升卻不同,這意味着前方可能就是什麼輻射源。
「難不成是核事故?」
約翰的心裏開始有些打鼓了,他隱約猜測到為什麼長官的臉色會那麼嚴肅了。如果真的是核事故問題,這就能稍微解釋一下為什麼長官會那麼謹慎,並要求他們只偵查,有危險就立刻撤退。
「FACK」
「約翰,我想我們是做了敢死隊。」
約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耳旁的嘈雜聲越來越響,不遠處的大衛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模糊的聲音已經在滿口跑生殖器和問候長官的女性家屬了。
但無論如何抱怨,任務還是要繼續去做,不過意識到任務不簡單的幾人決定先攀升高度,儘量避免輻射影響。
轟鳴的戰機噴吐着長長尾焰,沒有朝着前方而去,而是朝着天空攀升,亦如是在畏懼前方的某種事物
但伴隨着深入,輻射依然不可避免的在上漲,輻射單位從nSv上升到了mSv,計量單位上升了一千倍,但那數值卻依然在數百之間變化。
額頭不免滲出汗漬,這種程度的輻射,已經逼近了致死量,短時間停留還好,但長時間的話必然出現各種輻射問題。
但在身下的曼哈頓區里,街道上空無一人,除了少數亂糟糟的汽車還在亂撞外,一切都是如此安靜,安靜到死寂
一個人也沒有,甚至是一隻狗、一隻貓都沒有,但在雷達上,那個光點卻越發矚目起來。
約翰知道五人正在接近那疑似目標,但不知為何,卻沒有看見目標。
「是在大廈內嗎?」
嘈雜的聲音當中傳來一個聲音,相識很久的伯納諾提議道。戰機是哪個雖然配備有熱成像,但在這種情況下,熱成像似乎也受到了不明輻射的影響,顯示很模糊。
但在這種情況下,沒有熱成像就只能直接下去搜索,但從輻射數值來看,實在是太過危險了。
要撤退嗎?
約翰心裏在猶豫,最終還是深吸了一口氣,準備下令撤退,但就在這時
「發現發現疑似目標7點鐘方向發現疑似目標!」
大衛那驚愕的聲音響起。
在大衛所說的方向,約翰看見了一個令他永生難忘的景象
一個曼妙卻赤裸的年輕女孩,身後的堅實牆壁上是一個大洞,依稀可見斷層的混凝土和鋼筋結構,她隨意的朝前走着,完全無視了身前的一切事物,汽車、欄杆、樹木,毫無避讓,只是徑直走過去。
然後那汽車便成了支離破碎的兩截、欄杆也仿佛被猛獸啃噬過一般出現了缺口、樹木隨之傾斜下來所有她所行經的地方,仿佛都被一種無形力量所吞噬了一般。
人類所精心設計出來的道路,於其看來便和草木一般無異,草木如何生長與其何干,又怎能阻礙她的前進。
而最終她遇上了前方的一棟大樓,當那堅固的牆壁撞上她時,亦不得不出現了一個大洞,以讓她繼續向前,然後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樓層當中。
約翰感到自己的嘴唇在發乾,最終才勉強說道。
「那是什麼東西?」
沒人能夠回答他,只是沉默了一下後,耳畔響起了大衛顫抖的聲音。
「就在那個女孩出現的時候,輻射數值變得很高,我想那應該就是我們的目標了吧。」
不是什麼核武器之類的東西,而是一個帶有強烈輻射、不明身份的女孩嗎?
約翰並不了解里世界的事情,這種事情遠遠超乎了他的想像,他感到了深深地不安和危險。
「我想我們應該撤退了。」
沒有任何人反對,五人都感到了不安,沒有人能夠描述他們看到那個女孩時的感受,深深地恐懼,完全就是某種本能。
他們開始往回飛,但不知何種原因
「為什麼飛不出去。」
望着面前的景象,約翰的面色蒼白。
他咬緊牙,戰機依然在竭力前進,噴吐的尾焰將戰機尾部燒的通紅,但不知為何,戰機卻無法再向前,反而是在緩緩倒退。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望着不遠處消失的曼哈頓島,達澤里奧教授不由搖頭,滿臉不敢置信。
曼哈頓島消失了,不是指其變成了廢墟,曼哈頓即使是變成了廢墟了,本質上也還是存在的,但現在它是真正的消失了。
沒有人能夠看見曾經的曼哈頓島,因為就像是這個世界上不再存在曼哈頓島這件事了一樣。
在曼哈頓島旁邊的河流也一起消失了。如同是被某種力量將曼哈頓島及其周圍幾個區域所一起剪下、再將周圍幾個區域縫合在了一起,紐約沒有變,只是曼哈頓島及其空間本身消失了。
「老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身旁的學生瞠目結舌,不安的說道,今天發生的奇怪事情太過了,以至於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此刻的想法。
達澤里奧教授沒有說話,因為他隱隱猜到了什麼。
「弗蘭,你還記得黑洞的定義嗎?」
他喃喃的說着,學生愣了一下,不明白教授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本能回答道。
「一個超大質量天體,連光也無法逃脫其引力束縛。」
「是啊,連光也無法逃脫它的引力」
望着那消失的曼哈頓島,達澤里奧教授的目光當中帶着難以置信。
「我想,曼哈頓島還在那裏,只是我們已經看不見它了,我們所看見的光都只是在那裏繞了半圈之後才進入到我們視網膜當中的。」
「我們面前的就是黑洞視界。」
「您是指那裏有一個黑洞?您怎麼會這麼認為?再說如果真有這麼一個黑洞,我們怎麼可能還活着?」
學生驚訝的說着,假如真的是黑洞,其龐大的引力足以撕扯碎整個地球乃至是太陽系。但達澤里奧教授卻沒有過多解釋,只是複雜的望着那裏。
在他的吸血鬼靈覺當中,他能夠感覺到在那看似空無一物的地方,存在着某種深沉而黑暗的力量,那股力量猶如深淵,任何試圖探索的力量都會被其所吞噬,包括光。
那股力量的描述方式很像是物理學當中的黑洞,但又並非是真正的黑洞。
他是一位很古老的血族,古老到遠比所有的血族都要古老他曾經見到過血族的始祖——那位該隱。
在很多血族的想像當中,始祖應該是如黑夜般深沉而強大,因為血族大多就是如此,陰冷而優雅,隱居避世。而作為這個世界上最古老的血族,始祖當然應該是如黑夜般的強大與神秘。
但他知道並不是如此。
他感受過始祖那股熾熱而強大的力量,始祖並非通常理解當中的那種暗夜帝王,而是更像天空當中的太陽、行走在人世間的神。那股力量猶如恆星般璀璨耀眼,令人無法直視。
即使過去了千年,歲月早已模糊了他的許多記憶,他也依然能夠清晰的回憶起始祖的那個眼神。
平靜,漠然。
當看到那個眼神的時候,當初苦苦追逐始祖足跡試圖讓始祖帶領血族重現輝煌的他,隨即就理解了始祖為何會在久遠的過去就拋下血族不管。
於他看來,所謂血族恐怕也是無意義的小事吧,至於什麼血族輝煌,更是無意義的無意義。
在那之後就是千年的沉淪,混跡於人類當中。唯有那個眼神與那股力量,始終深深刻在他的心頭。
始祖的力量,在他的心中是如此的強大。但此刻,他感受到的這個深淵卻仿佛比始祖的力量還是強大恐怖,似乎是那熾熱的恆星亦會被這深淵所吞噬一般
望着那消失的曼哈頓島,他感受到了某種壓抑和不安,亦如是察覺到暴風雨來臨前的魚,不安的想要逃離卻不知該怎麼逃。
那究竟是什麼
究竟怎麼回事,五人並不知道達澤里奧教授所做出的推論,他們只是意識到自己似乎在某種無形牽引力下逐漸向着後方某處靠攏,根本無法飛離曼哈頓。
外界似乎觸手可及,卻無法真正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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