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塔是座高塔,高333米,在離地面100米高的地方有一個兩層樓高的瞭望台,特別瞭望台則在250米高處,四部高速電梯,其中三部通向主瞭望台,還有一部也可以通往那裏,電梯能裝載32人,速度是每小時9公里,除了電梯,樓梯也可以上去,經過590層階梯可以直接到達塔頂。」風間琉璃在建築圖上指點。
「在特別瞭望台見面當然可以避開外人,但如果發生衝突,失敗的一方甚至沒有機會逃走。」愷撒說。
「所以推測橘政宗應該會在附近埋伏一支精銳,如果談判破裂王將殺了橘政宗,他自己也很難從東京塔逃離。」風間琉璃說,「而我們要做的事情,一是竊聽他們的的談話,二是趁着王將在東京塔上沒有退路,截殺他……」
「說說你的計劃。」愷撒敲了敲桌面。
「首先我們得想辦法安裝竊聽器,這有些麻煩,王將受過嚴格的間諜訓練,出門永遠帶着全頻電波掃描設備,周圍如果有竊聽器,那台機器就會報警;橘政宗的經驗更豐富,他作為邦達列夫的時候就曾經是克格勃最優秀的情報員之一。」風間琉璃扭頭看向芬格爾,「不過據我所知,芬格爾.馮.弗林斯先生是貴校的竊聽專家,他負責的新聞部能挖出各種不可思議的情報。」
原本芬格爾還在吝惜的品味最後的麵湯,驟然聽到跟自己有關的事情,把臉從碗裏抬起來,左看看右看看,像一隻被打攪了進食的倉鼠,他可不想跟埋伏王將這種事情攤上關係。
「你手下沒有別的竊聽專家了嗎?」愷撒問。
「我們要伏擊王將,這種事情怎麼能交給猛鬼眾里的人?卡塞爾學院來做比較合適。」
「你是看中了我的技術?」芬格爾有點茫然,「可我這些天只是收集了那些家主們的桃色新聞和八卦新聞而已,我的技術都用在安裝針孔攝像頭和監控攝像機上了。」
「正是因為如此,才需要您的幫助,就眼下的情形來看,您來扮演這個竊聽專家的角色再合適不過了。」
「芬格爾,你既然現在來了這裏,就暫時屬於我們這邊,你加入這個組就得聽我這個組長的,怎麼才能避開全頻電波掃描?你來給我們解釋一下。」
「方法很多,比如激光竊聽,用一束肉眼看不到的激光打在窗戶玻璃上,房間裏說話的聲音會讓窗戶玻璃產生細微的振動,這種振動會讓激光產生一種被稱作偏振位移的現象,通過檢測那種位移就能把對話還原出來,因為不用在屋裏安裝竊聽器,所以電波掃描設備查不出來,但是。」芬格爾一頓,「這種設備的有效距離只有100米,激光發射器必須位於100米內。」
「特別瞭望台的高度是250米,從地面上根本無法監聽。」楚子航說。
「把激光發射器安裝在東京塔上呢?」愷撒說。
「那種設備必須有人實時調整,讓激光束以接近垂直的角度打在玻璃上。」芬格爾說,「安裝在東京塔上的話,激光束和玻璃表面幾乎是平行的。」
「我倒是有個辦法。」路明非想起了什麼,一邊說一邊在餐巾紙上寫畫,然後把那張示意圖給所有人看。
「這取決於天氣情況,那麼大的東西在天氣好的情況下即使是深夜也不難預測到。」愷撒看向楚子航和風間琉璃,「明晚的天氣預報出來了嗎?」
「大雨,並伴有雷暴,這個計劃可行。」
「我們要送上去的不止是激光器,還得有個人,芬格爾說那個設備必須有人實時調整。」楚子航說。
「芬格爾,你的體重是多少?」
「190磅(一磅=0.909市斤),滿滿的都是肌肉,可不要小看我在健身房裏的研究成果,這樣才能配得上我高大英俊的面孔。」芬格爾得意洋洋,忽然察覺到這裏面有問題,愷撒上下打量他,目光堅毅。
「喂喂!你不會是想……」
「那我們找個承重300磅的,這個問題解決了,接着說剩下的方案。」愷撒不再浪費時間詢問芬格爾的意見,反正楚子航和風間琉璃都聽懂了,流露出心領神會的表情。
路明非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橘政宗也很麻煩,他如今也不是正常人了,他和我們一樣,都是修煉之人。」
「什麼……那我們恐怕要對付兩個人了。」風間琉璃沉吟道。
「優先擊殺王將,因為他太詭異也太強,除非一擊斃命,否則根本不可能殺掉他,一旦錯過了這次機會,再想殺他就難了。」愷撒提議。
風間琉璃和楚子航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在路明非和王將正面接觸後,那個男人的陰影投射在所有人心裏,他是超越了人類認知和常識的存在,最可怕的敵人往往是那些你根本不了解的東西,比如鬼魂。
「通往特別瞭望台的路只有兩條,一部高速電梯,還有外面的檢修用電梯,我想請兩位分別把守電梯出口和鐵梯。」
風間琉璃說。
「他們要秘密見面,東京塔附近難道不會被清場嗎?」愷撒問道。
「清場是必然的,而且他們很可能會用紅外線望遠鏡監視東京塔,雨夜中的氣溫大概只有十度左右,而你們的體溫是三十七度,無論你們藏在東京塔的哪裏都很容易被紅外線望遠鏡觀察到,在那種望遠鏡里你們會呈現出赤紅色的人形,所以你們得藏在地下停車場裏,東京塔下面有一棟五層建築,名叫鐵塔大樓,鐵塔大樓下方是兩層的地下停車場,紅外線望遠鏡無法監控地下層。」風間琉璃指着藍圖下方的建築物。
「要清場子他們會放過地下停車場嗎?」
「當然不會,如果我是橘政宗我會關閉電梯,封鎖閘門和行車閘口,這樣地下停車場就被封閉了,裏面藏着人也沒用了。」風間琉璃說。
「閘門很容易破壞。」楚子航和愷撒異口同聲,他們當然有資格這麼說,在進階版君焰和狄克推多的怒火前閘門就跟紙一樣脆弱。
「不是普通閘門,東京塔最初設計的時候就是用做戰爭用途的,它的每一座閘門都是可以防爆防彈的,就像法國的埃菲爾鐵塔(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期,法軍曾經利用埃菲爾鐵塔作為情報機關為前線發送電報和截取德軍情報)一樣,但你們可以走電纜管道,自從東京天空樹建成後電波塔的工作就移交給天空樹了,電纜管道里的電纜已經拆除,可以供人穿行其中。」
「所有的事情我們都做了,你幹什麼呢?」
「我負責進行最後的獵殺,恕我直言,我並不認為楚君或者加圖索君能夠和王將正面衝突,你們的任務就是把獵物困死,動手終結他的人只能是我。」
愷撒很想反駁這份驕傲自大,可想到源稚生當初雙刀在手的攻勢,委實不是他或者楚子航能單獨解決的,而作為留着皇血的鬼,不難想像在端靜如少女的表面下究竟隱藏着何等怪力亂神的可怕手段。
「最後,我們還需要一個人來負責監控東京塔周邊的區域,」
風間琉璃看向路明非,「他應該擅長使用狙擊步槍,擁有遠距離點殺的能力。」
路明非趕緊擺手,「我是會用槍但不是用狙擊槍啊,這方面我確實沒怎麼訓練過,你們可要三思啊,萬一我到時候手一抖把你們誤傷了怎麼辦?到時候別說點殺了,給我一挺重機槍我都打不中。」
愷撒聳聳肩,沒說什麼,路明非雖然說得誇張,但確實是實情,他是有些射擊天賦,但他不是什麼冷血殺手,他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容易被個人感情所左右,面對自己信任的人完全就是無原則相信,不敢下狠手,他至今為止只有兩次超水平發揮,一次是前天晚上的黑道仇殺,另一次是剛剛進入學院的時候二話不說開了兩槍放倒了他和楚子航,把控場的重任交給路明非,確實有點欠佳。
「幸會,李嘉圖君,某種程度上來說,我一直期待着我們之間的相逢。」風間琉璃微微一笑。
「我是個正常男人好吧?不要誤會。」路明非趕忙說,心裏想我不是gay,您找錯人了。
「你的眼神令我很敬畏,可惜你不願意展露自己的鋒芒。」風間琉璃輕輕一嘆。
「我覺得那可能是因為我有點近視。」路明非解釋道。
「不,你只是將你的鋒芒收了起來,你在躲藏。」風間琉璃悠悠地道。
路明非一愣。
「最寶貴的東西,當然不會是每個人都能見到的東西了,一定是被藏在遠離人類視線的地方,就像李嘉圖君你身邊的女孩那樣,最凌厲的殺氣也不會是隨時暴露在外的,那麼尖利的東西當然要藏起來,但一旦露出來,就是屍橫遍野的時刻。」風間琉璃調侃道,「所以我敬畏你的眼神,你隨時都可能會為了一個簡單的理由而露出自己暴君的心。」
風間琉璃的眼神明淨,仿佛湖底沉着璀璨的星辰,路明非只和他的眼神接觸了幾秒鐘就撇向一邊。
他聽不懂風間琉璃在鬼扯什麼,只覺得自己似乎被嘲弄了,他確實善於躲藏,但他要隱藏起來的不過是混雜着自卑和無奈的某種情緒罷了,他也不是什麼暴君,他只是個普通男人,儘管如今已經慢慢向強者邁進,可他小時候的自卑和苦悶誰會懂得?上高中那會兒他就一直扮演着一個賤兮兮的無能廢柴,由此來隱藏自己和所有人的疏離感,偽裝得好像沒有覺察到大家鄙夷的目光,現在他用實力來隱藏自己的感情,因為自己現在有能力讓那些人閉嘴!同時也是為了守護自己在意的那些人,這樣做也許會讓他在別人眼裏順眼一些……
他心裏此時莫名地血氣上涌,有種被別人刻意激怒的感覺,什麼殺氣騰騰,什麼鋒芒畢露,什麼暴君的心,都不過是在取笑他!他想隱藏着只是那個糟糕的自己罷了,那個和現在格格不入的性格內向、好吃懶做、無所事事的賤人形象,僅此而已。
可是為什麼還要這樣殘忍地揭穿呢?他自問已經隱藏得很好了,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氣啊,一個人再怎麼人渣,但只要他還有道德底線和起碼的做人原則,任何人都不會去拆別人的台,即使別人辜負了你。
「你什麼意思?取笑我嗎?」路明非忽然站起身來,揪住了他的衣領。
「王將給橘政宗打電話,恰恰發生在你們帶着上杉家主回來的時間裏,為什麼是這個時間點,你想過嗎?」
路明非淡藍色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疑惑,看向正在沙發另一頭熟睡的繪梨衣,她縮成小小的一團,面容有些蒼白。
「這麼多年來橘政宗一直辛苦地養育着她,她在這場戰爭里究竟扮演着怎樣的角色你明白嗎?如果我們能阻止一切,她就是安全的,如果我們沒能阻止,她這顆棋子就會被動用。換句話說,只要解決了這兩個人就能確保她的安全,這個理由足以讓李嘉圖君加入我們嗎?」
他對路明非很感興趣,他看過他的照片,路明非是一個有戲的人,他也是藉此機會試探路明非,對他施壓,逼迫他顯露出他真實的一面。
「對不起,這次行動,我不參加。」路明非斷然拒絕。
「為什麼?」風間琉璃有些不敢相信。
「我的任務是保護她,除此以外你們的任何行動都跟我沒關係。」路明非極盡嚴厲地說出了這句話。
這就相當於是跟他們劃清界限了,你們怎麼鬧那是你們的事,我只負責我自己的那一部分。
「路明非,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愷撒突然問道。
「我當然明白。」
「難道你要為了這個姑娘犧牲整個東京乃至日本嗎!?」愷撒忽然一聲暴吼,揪住了他的衣領。
「放手。」路明非只說了兩個字。
愷撒一愣。
下一秒,路明非直接一拳打在了他的小腹上,愷撒連忙後退幾步一擋。
「你幹什麼?你瘋了!?」愷撒有些不敢相信。
「從現在起,我退出小組,麻煩你們轉告校長,就說他看中的S級叛變了,請求撤銷自己在卡塞爾學院的一切資歷和權限。」路明非用零下兩百度的溫度說出了這句絕情的話語。
這下不光是愷撒,楚子航也驚訝地看着他,風間琉璃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兄弟,你……你認真的啊?」芬格爾小心翼翼地問。
「我雖然賤,但從來不開玩笑。」路明非輕輕抱起了繪梨衣,繪梨衣乖巧地靠在他胸口上,像是找到了依靠。
「拜託你們了。」路明非深鞠一躬,語氣中滿是如釋重負。
隨後,他轉身離去,沒有遭到任何阻撓。
「任何人,如果想對我動手,我隨時奉陪到底,只要你們能打贏我,但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動她!任何人都不行!哪怕是死神來了也不行!」路明非一邊走一邊向眾人傳音(四階高手便可以在方圓百里內隔空傳音,路明非現今實力為四階二層初期)道。
「那個……我們現在怎麼辦?」芬格爾輕輕問道。
愷撒萬萬沒想到路明非居然整了這麼一出,頓時說不出話來了,心裏那個苦啊。楚子航直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狀況,一臉茫然地看着路明非漸漸遠去的背影。
「哎喲,這一個個都是怎麼了?」一個聲音調侃道。
(本章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7s 3.994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