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已經完成了巡視,正在換衣服,片刻就到。」夜叉和烏鴉鞠躬後小步疾奔回自己的位置。
橘政宗點了點頭,目光慢慢地集中到了「繪梨衣」的身上。
諾諾感覺渾身有些不自在,但是現在這種場合又不能亂動,只能默不作聲地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讓自己的表情自然一些,可愛一些。
儘管這樣的舉動連諾諾都覺得有些噁心,但是為了能完美畢業,豁出去了。
「今天這麼多人居然沒有玩遊戲,看來又長大了。」橘政宗語氣溫柔,聲音中帶着一絲欣慰。
諾諾坐在位置上輕輕地鞠了一躬,心裏鬆了口氣。
她觀察着周圍的家主們,只見六位家主和來自關東關西支部的人都正襟危坐神情肅穆,每個人都極力表現出這個場合的儀式感。
大幕前擺着八張小桌,桌上供奉着不同的長刀,刀柄上用黃金描繪着八種不同的家紋:橘家的十六瓣菊、源家的龍膽、上杉家的竹與雀、犬山家的赤鬼、風魔家的蜘蛛、龍馬家的馬頭、櫻井家的鳳凰和宮本家的夜叉,此刻唯有源家的那張小桌是空的。
看來他開始修煉那些功法了,諾諾心想。
源稚生從側門入場,向在場所有家主們鞠躬,「抱歉來晚了,已經檢查了神社前後,確認了安全。」
幾秒鐘後,橘政宗率先鼓起掌,接着所有人都鼓起掌來。
切,你是修煉得太入迷忘記了時間吧?愚蠢的地球人!諾諾心裏暗暗腹誹,不過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跟着其他人鼓起掌來。
「來了就好,快坐下吧,這種大風大雨的天氣還要你親自檢查安全事宜,真辛苦你了。」
源稚生在源家小桌前坐下,本殿裏忽然靜到了極致,雨點的聲音越發清晰,所有人都看向政宗先生,橘政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和服,站起身來向後退幾步,深鞠躬。
這個舉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家族中有地位的老人立刻俯拜下去,後輩們也跟着效仿,蛇歧八家奉行着古老的家族制度,大家長行禮時也就意味着今天的話題將會十分沉重,步入正題前越是謙遜溫婉,正題就越是叫人心驚膽戰。
「我擔任大家長已經十年了,這些年來承蒙諸位照顧,很多人都知道我並非生在日本,得以被大家推薦為大家長已經是莫大的光榮,但在過去的十年裏我也有很大的失職,多虧了諸位的努力,雖然我們這十年來失去了很多地盤,也損失了很多同胞,但還好,家族的根基都還在,很好。」
「但是我們的敵人越來越強大了,我作為大家長卻未能將他們擊潰,對不起大家。」
「是政宗先生照顧我們!」風魔家主說。
「是政宗先生照顧我們!」所有人說。
橘政宗示意大家坐下,「今天我想給大家講一個故事,這個故事的主角叫櫻井明。」
源稚生愣住了。
「他出生在櫻井家,各方面都還是個健全的孩子,但在五歲的時候被檢測出血統問題,檢測結束後他從我們的同胞變成了我們監控的目標,他被送到神戶深山裏的寄宿學校里,那之後他沒有再出來,直到有一天有人把一種藥劑給他,說那種藥能夠提升他的血統,而他自然沒有拒絕,他注射了藥劑,然後開始了逃亡生活,他逃亡了十五天,這十五天裏他**並殺死了十五個女人,直到被執行局抹掉。」橘政宗輕輕地說,「你們怎麼看待他呢?厭惡?憎恨?還是可悲、可憐、可恥?」
無人回答。
「政宗先生,這是家族自古以來就攜帶着的詛咒啊,我們都是被詛咒的人不是嗎?」櫻井家主苦澀地說。
「是的,正是這樣,我們每個人都是被龍血詛咒的人,假如你是那個孩子,和他一樣血統不穩定,隨時可能變成「鬼」,那麼你們會不會也像他那樣呢?但我無法改變這些自古傳下的規矩,因為我們不能允許龍的血脈侵蝕我們的家族,蛇歧八家從古到今只有一個使命,就是鎮守大門,不允許龍族復活於世!」「是!」後輩們彎腰行禮,「接下來我想問一個問題,那麼是誰給了櫻井明那種藥劑呢?岩流研究所分析過了,那種藥劑確實有激活血統的能力,那麼誰這麼多年來一直擠破了腦袋想要進化為龍呢?」
「猛鬼眾?」龍馬家主說。
「那麼這些年來又是誰在一直在黑道中和我們競爭呢?是誰教唆那些孩子墮落的呢?又是誰在這些年來誘使那些曾經依附於我們的幫會背叛與我們為敵,不斷蠶食着我們地盤的呢?」
「猛鬼眾!」風魔家主說
「是的,在日本我們只有一個敵人就是猛鬼眾!正是因為猛鬼眾,我們才一刻都不敢放鬆,但是為什麼我們這些年來一直無法消滅猛鬼眾呢?」
諾諾聽着橘政宗的慷慨陳詞,心中不屑一顧,最想變成龍的不就是你嗎?演技不錯啊!赫爾佐格博士,你沒去荷里活拍電影真是可惜了,這群白痴一樣的日本人居然還那麼聽你的話,看來你這些年一直都隱忍得很好啊。
「因為所謂猛鬼眾,其實就是我們的同胞啊。」櫻井家主說。
「是的,猛鬼眾的成員其實都是我們的同胞,他們是家族裏那些血統有問題的人組成的,這些年來它一直就像家族的影子一樣形影不離,是時候對他們發動全面的圍剿了,今天叫大家來是為了聽聽大家的意見。」橘政宗拍拍手。
白衣神官們從側門裏抬進來兩面屏風,樹立在橘政宗背後,在屏風下擺上筆架和毛筆,政宗先生起身,在左側屏風上寫下了一個「戰」字,在右側屏風下寫下了一個「忍」字。
「諸位今晚的言論沒有任何懲罰,只希望大家做出自己內心的選擇,」橘政宗端坐在屏風中間,閉上眼睛,「請大家賜予我你們的判斷,打消我殺人的念頭或者祝我戰氣。」
五分鐘後,犬山家主提筆在右側屏風上畫了一筆,隨後離去。
十五分鐘後,全場人員離開了起碼至少四成。
源稚生看着橘政宗,目光炯炯,最後提筆在左側畫上了一筆準備離去時,發現眾多家主都沒有離開。
諾諾這時也在左側提上一筆,突然閃進了左側的牆角里,從袖子裏扔出了幾個「炸彈」,頓時全場煙霧瀰漫開來,嗆人的氣味連橘政宗都聞到了,他站起身來,「怎麼回事?」
「猛鬼眾!不好!是猛鬼眾的人,猛鬼眾的人來突襲啦!」諾諾用日語大聲喊着,只不過聲音變成了男聲,她前段時間學會了變聲,「怎麼可能?猛鬼眾怎麼會得知這些?」八位家主頓時都站起身來,警惕地看向周圍。
煙霧越來越濃,一隊黑衣人包圍了這座神社,每人的身上都有一把特殊形狀的匕首。
「這樣真的行?」為首的黑影又甩了幾顆煙霧彈進去。
「諾諾做我們的內應,你不放心?」另一個黑影說。
「不,我相信她,她既然給了我們信號自然不會騙我們,好歹都快要結婚了,她不會這麼無聊的,話說你從哪裏找來這麼多打手?」黑影看了看周圍那些人影。
「我的夥伴們,他們都是願意陪我出生入死的人。」黑影輕輕地拍了拍那些人影首領的肩膀。
「這麼說來算是你的私人武裝?這些人每個都有三階或四階的實力,你的手段層出不窮啊,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你看不懂的事情還有很多,也不差這一件,好了我們進去吧,再晚點你媳婦該罵你了。」「行,進去。」
黑影對身後招呼一聲,一隊嬌小玲瓏的人影跟在他身後,每個人都抽出了一把小巧玲瓏的匕首,匕首閃爍着寒光。
「媽的你居然讓這些女孩子來這種地方,真不知道你是怎麼辦到的。」另一個黑影很驚嘆。
「行了,回頭再跟你說,玉兒,你帶學長進去。」
「明白。」被黑影稱作玉兒的倩影帶着另一個黑影潛入了神社裏。
「紫凝,這次要麻煩你了。」
「沒問題。」「那好,走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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