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方懷柔的疏散之下,一直都保持着亢奮喧鬧的民眾,猛地聽到任佳瑤這麼一聲吼,立馬全場寂靜。
不僅是那些民眾,就連警方人員都有些愕然的回頭看向任佳瑤,認識她的人心中暗嘆一聲,任隊就是任隊,不認識的,看着身邊同伴的表情,想起局裏的一些傳言,心中也是感嘆,原來這就是任隊。
寂靜卻只是暫時的,被任佳瑤一嗓子唬住了瞬間後,民眾的喧囂甚至超過了之前。
「她是誰呀!憑什麼罵我們!」
「哼!大家都看看,這就是咱們的人民警察,就會用槍嚇唬老百姓!」
「用手機錄下來,快點!曝光她!」
「別怕她!我看她敢開槍!」
李翔此時已經快步走到任佳瑤身旁,知道這位隊長脾氣暴,但是顯然不適合處理現在這種事情,剛想勸說她這樣做只會讓事情愈發激化之時,任佳瑤忽然冷笑一聲,手裏的槍猛地一落,朝着自己的大腿直接扣動扳機。
崩!
向空中示警的三槍加起來,也不如這一聲讓人振耳發聵。
任佳瑤早已倒地,可是臉上的神色依舊兇狠,全然不像個女子。
「媽的,以為老娘不敢開槍?我告訴你們,老娘連自己都敢崩,再特麼吵吵,老娘聽見一個崩一個!都特麼滾!」
所有人都看傻了,或者說被嚇到了,朝着自己開槍,毫不猶豫的開槍,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瘋狂的事情,而這樣的事出現在一個看上去十分柔美的女人身上,就顯得愈發瘋狂。
搭配着鮮血的罵聲和槍聲,終於起到了效果,激憤的民眾終於被這個瘋女人嚇住了,真的沒有人敢再大聲喧譁。
「走吧走吧,這女人是個瘋子,指不定真的敢開槍!」
「可不是嗎……至於麼……」
「哎,沒想到咱們納稅人的錢養着這些人保護咱們,結果養着這麼個瘋子,回去必須曝光她,讓這種人做警察,太可怕了……」
低聲嘟囔的人群,終於開始緩緩向遠處離去。
除了疏散群眾離開的,剩下在現場的警員們無一不是駭然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任佳瑤,無論是認識或者不認識任佳瑤的,此時,都重新見證了一次任佳瑤的暴脾氣。
李翔是任佳瑤的老搭檔了,並沒有沉浸在愕然中,而是急忙快步走了去,大聲沖周圍人喊道:「趕緊送醫院!還特麼愣着幹什麼!」
這才有幾個警員手忙腳亂的將任佳瑤扶起來。
李翔看着除了臉色蒼白了些,神情上看不出痛楚的任佳瑤,嘆息道:「任隊,你這是何苦呢,好不容易才回來……」
後面的話李翔沒有說出來,但是意思已經很明了,任佳瑤上次犯錯誤被逐出刑警隊,現在好不容易歸隊,卻又做出這種事,事後,即便上面明白實情,但是在輿論的壓力下,任佳瑤勢必要再次離開,甚至,這一次恐怕將徹底和公安系統告別。
「何苦你麻痹,你讓老娘眼看着那幫****在這等死?還是你想看着天下大亂?」
任佳瑤笑罵一句,話說的很隨意,事實上,也的確很隨意,這在她看來,只不過是她應該做,必須做的事情,至於做這些事的代價,好像已經被她忘了。
李翔黯然道:「代價太大了,也太不公平。」
明明是為了救他們,可是,最終還要因為他們發出的輿論遭受懲處,這當然不公,而真相,那些被救的人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所以,自然也永遠沒有諒解。
張天師認真,全身皆備的,並且憤怒不已的盯着工藤家的三個老人,但是此時也忍不住微微看了一眼任佳瑤,為這個女人瘋狂,卻有些可敬的舉動暗贊一聲。
想着自己即將捨出性命去守護的這些人里,還有任佳瑤這樣可愛的存在,張天師有些感動,體內的血微微發熱。
工藤首銳陰婺的臉上帶着厭惡的神情。
「又是這個國家標誌性的熱血,無私?難道你們自己不覺得這種行為真的很幼稚,很無趣嗎?」
有些生硬的漢語,是在說張天師身上散發出的高昂戰意,更是在發表對任佳瑤之前行為的看法——無論他的語氣表現的多麼厭惡,有一個事實無法否認,原本應該被他們忽視的普通人,任佳瑤,此時卻被他這個地級中期的高手不由自主的關注了起來,或許工藤首銳自己都沒有發現,他之所以厭惡這些東西,只是因為,他們沒有。
張天師的目光從工藤首銳滴血的拳頭慢慢上移,停留在工藤首銳的眼睛上,一字一頓道:「我不會讓你們再傷害任何一個人。」
工藤首銳低沉的笑了。
「很可笑,我並不是很明白,區區一個黃級的道者,哪來的這種自信?」
張天師不再說話,因為他此時已經沒有多餘的心神,全身的法力都被加持在大腦,尚未成型的神識被秘法激發,如同當初在小樹林對付惡靈時候那樣,此時發揮出超越境界的能力,離體而出,將三名天島老者籠罩其中。
他們的一絲一發,任何細節,都被清晰的印刻在張天師腦海。
與此同時,炎泉和冬至走到了張天師身前,以犄角之勢,對立成陣。
巳字處是奇組最弱的一處,但是,事實上很少有人見到過巳字處除了特殊事務之外的其他戰鬥,因此,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們早已經在無數的戰鬥中,磨練出一套獨有的戰鬥方式。
「原本我的計劃是,只是殺了你們三個,好讓奇組的臉疼上些時間。」對於張天師三人擺出的陣型,工藤首銳絲毫沒有在意,只是自顧自的說道,「但是,剛才我看到的那些事讓我改主意了,一個瘋女人,用槍打傷自己,甚至葬送自己的職業生涯,也要保護那些無知愚民,這種行為,真的讓我很噁心,你們覺得她應該被敬重嗎?呵呵,我現在卻要告訴你們,這種舉動非但沒有任何意義,反而會讓更多的人死去——因為,我正是因為這個,才決定要殺更多的人的,我就想看看,當這地上被紅色浸染如火之時,你們會恨她嗎?」
工藤首銳動了,毫無徵兆的消失,原地爆出一聲破空之音。
周圍還未真的撤離太遠的警員們紛紛色變,本能的掏出槍警戒。
「坎位,七十八度。」
一個低沉,甚至弱不可聞的聲音,幾乎在工藤首銳消失的同一時間響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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