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求索 第十八章:獸王悟道
readx; 十七、再度聚首
獸王四肢匍匐，氣息雜亂，面部表情不停的變化着。似乎方才的兩道梵音對獸王頗有影響。
「嘿，怎麼樣？」楚何一心忙於限制老僧行動，無暇他顧，示意叱絕天前去查看。
叱絕天好奇的凝視着獸王，搖頭晃腦的試探：「你，你還好嗎？獸王！你在嗎！嘿！還能夠操控意識嗎？可以的話請舉起左手！」叱絕天顯得十分的嘮叨，不知道是不是隱藏屬性爆發。
可惜獸王似乎聽不見叱絕天的問話。此時的獸王，呼吸越發沉重，每一次吞吐都變得十分困難。原本如凶獸怒吼般的呼吸聲，現如今卻如同幼獸喘息。
「咦！好像不太妙！」叱絕天本能的退開幾步，小心翼翼的瞅着獸王那龐大的身軀。
隨着時間流逝，周圍的空氣逐漸變得熾熱難耐，獸王的外露皮膚都籠罩一層黑色粉末，趴着的地面上甚至有零星的火光透出，身軀下甚至傳來一股熟悉的烤肉味。
楚何發現情況不對，顧不得限制老僧，當即上前幾步，伸出一手試探獸王全軀。
只聽「呲」的一聲，一股白煙升起，在場眾人都聞到一股焦炭般的臭味，楚何覺得手上觸摸到的不是獸王的胳膊，卻像是一塊滾燙的煤球。
獸王全身上下如岩漿般熾熱，呼吸間吞吐出的氣團都可點燃枝葉，楚何不顧熱度，雙掌飛速磨砂過獸王軀體表面，一彈、一吸、一吐，不一會兒便清理了他身上的大片區域。
只見獸王魁梧的身體下有血光浮現，爆炸般的肌肉下血管道道鮮明，皮膚中有恐怖條紋瀰漫，就像有千百條蠕蟲在他的皮表下方涌動，順着獸王的血管、經絡如蛛絲般蔓延到全身上下的每一個區域。
獸王的軀體正在猛烈地燃燒着。老僧踱步而來，欣喜的望着獸王的軀體，對於眼前的變化，他顯得十分高興。
叱絕天口中吱吱作響，與老僧探討道：「這可真是千古奇聞啊！你有在哪部典籍中見到過麼？」
老僧搖頭，回答卻是十分肯定：「沒有，但是，這應該是一場蛻變。」
「安靜！安…靜，先看着！」楚何喝止道。
老僧與叱絕天其實內心都有想法，只是他們不敢說出口。
楚何並不焦慮，因為他的靈識注意到，獸王體內蘊含着巨大的能量，仿佛一座活火山在他體內爆發，劇烈的高溫猛的升騰，透過皮膚可關其五臟六腑都在瘋狂的焚燒，沖洗着其中的一切污濁，這就好似大浪淘沙，只會留下最純粹的部分。
楚何感覺自己腦中猛的一震，抓住了那個念頭，那時是關鍵的部分，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什麼——這不就是純粹到極致的力量麼？
天地萬法，唯快不破；大道三千，以力為尊！這不就是獸王畢生追求的道麼？
楚何陷入沉思，他對前路有些茫然。這麼多年，他追求戰力的極致可謂不擇手段，拿來主義被他詮釋得淋漓盡致。這麼多年來，自己集百家之長，合眾生智慧，兼學活用，可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雖然時有推陳出新，小有突破，卻一直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沒有一條道是真正屬於自己的。
獸王身體上逐漸包裹出一層血繭，從頭到尾，將身軀完全包在裏面。呼嚕呼嚕，獸王在裏面再度響起悶雷般的響聲，血光隨着呼吸聲一明一暗，血繭也跟着一脹一縮，內部的蠻荒氣息越發強盛，幾乎要突出血繭，影響外界。
三個時辰，楚何三人就這樣一動不動，為獸王護法。三人心中都隱隱想到了什麼，只是不敢開口，怕自己空歡喜一場，三人都十分緊張，默默祝願着獸王出關。
「砰…砰、砰！」血繭內部響起輕微的敲擊聲。楚何三人死死地盯着血繭，不放過一絲可能的動靜。又是「砰」的一聲，血繭上出現了一個不太深的拳印，顯得十分突兀。
老僧推測道：「獸王應該是在試探！」
「這是一場新生！」叱絕天似乎意有所指。
「或許！」，楚何終於忍不住了，吐露了那個憋在心中的想法，「再看看吧……」
三人面露激動之色，焦急的等待着。
「砰砰砰！………咣！」先是幾次試探，隨即是一擊重拳。一聲炸響後，血繭破裂，獸王顯露身形。
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踏前一步，不顧重拳帶來的衝擊波，如同觀摩怪物一樣，睜大眼睛，稀奇的研究着獸王的每一處不同。
獸王歷經眾多磨難，刀劈火烤後，慢慢褪去損傷嚴重的凡軀，他體內的每一處骨骼之上，都有一層塵埃褪去，緩緩迸發出淡金色的無暇光芒。如被名家嘔心瀝血繪製的金篆一樣，稜角分明，如刀鋒斧尖般鋒利，血液色澤，不再鮮紅燦爛，卻變得深邃異常，內泯之中暗藏磅礴瑰麗，更顯高貴傲然。
獸王不再全身趴臥，腹部一挺，輕鬆的便如鯉魚翻身一般半蹲而立。他的面色祥和，雙目微閉，眼珠緩慢轉動，應該在做一個美夢。可是，他的身體卻不收他控制一般扭動，雙手揮舞，雙腳劃步，身形矯健，動如脫兔。一招一式演化萬物生機，一呼一吸參悟天地輪轉。
天地有感，降下九色神光，鋪天蓋地，七色彩虹溝通天地，一條跨越無數星域，連接了母星與宇宙深處的通天橋樑轟然升起。因果業位瘋狂涌動，功德之氣濃郁到成為液滴，化作瓢潑大雨，降臨於獸王四周。
楚何他們敏銳的感知發現，方圓萬里之內靈氣暴動，數不盡的五行能源發瘋一般的用來，爭先恐後的灌入獸王的體內。
三人終於確定了，獸王此時的行為。
老僧陷入癲狂：「來了，來啦！這是——」
「進、化！」楚何的回答鏗鏘有力，一字一頓，就像要將着二字深深的篆刻在腦海中，永遠銘記一樣。
老僧手舞足蹈，完全喪失了往日修行的道行，心中只有喜悅，別無他顧，上躥下跳猶如三歲稚兒，瘋瘋癲癲一會兒哭，一會兒笑，鼻涕眼淚一起流，簡直不成體統。
叱絕天狂喜不已，根本不顧全身傷勢，單膝跪地，眼神迷離，大喜似瘋，面露解脫之色，語無倫次道：「終於，有人看到，對面的那片天空——」
楚何勉強控制自己，眼中卻是淚水朦朧，兩道晶瑩淚光流下，誰道男兒不流淚，只是未至傷心時啊！
不是我輩中人，根本無法體會這種感受，那種壓抑到極點，無法抬起頭顱去仰望星空的那種悲憤。
人族枷鎖開始鬆動，這個延續數千年的詛咒，原本的它，就是人族的魔鬼，是上帝懲罰人類的原罪。它就像一座大山，壓在人族的頭頂，曾經令多少豪傑仰天長嘯，不甘隕落。這麼多年了，不知有多少英雄前仆後繼，捨身取義要擊碎這個噩夢。
可惜啊，沒人成功。所有先烈都失敗了，都倒在了這條不歸的旅途之中，但是，沒有一個人後悔自己的行為，這是他們一生的巔峰。後輩人傑奮不顧身，沿着先烈的遺蹟，踏着前輩的屍骨，一步步艱難前行。終於，有人大道將成！
楚何百感交集，有點失落，但是更多的，是欣慰與敬仰。先輩的犧牲沒有白費，我輩中人有豪傑，生於此世，楚何無悔！
此時此刻，老僧回想當年，意氣風發，揮斥方瓊的老友，不禁老淚縱橫，以頭搶地，跪在地面上泣不成聲。
靈氣伴隨着獸王遊走於地面之上，那原本看似凌亂的步法，毫無章法的手勢，隱隱契合天地大道。海量的能量涌動，那是最純粹的五行之氣。
不夠！依舊不夠！獸王正在做的可是演化天地，這就好比盤古開天之偉業，需要何等龐大的能量，區區方圓千里的五行靈氣，雖然都被吸收的一乾二淨，卻還差得很遠。獸王不甘，手舞足蹈被迫受阻，雖然失去意識，也依舊面露不喜，如野獸般躁動的怒號，他在發怒，對此事的狀況顯然並不滿意。
片刻之後，情況再變，楚何感應到整片大陸都開始搖晃起來。不論是哪裏，高空或地面，地表或地核，無一例外開始暴動。
所有的植被枯萎、土地龜裂，金石破碎，水源乾涸，岩漿，雲層消散，海水倒灌，一切生靈瞬間像果凍一樣溶解為一團爛泥，其中蘊含的所有能源被全部吸取，此時此刻，小半個母星都在為他提供能源。
「好好好，證道此時開始了！」叱絕天十分激動。
「不對！」，楚何面色露出一絲怪異：「似乎沒有得到許可？」
強行引動母星命脈，用以吸取足夠的能量，這是獸王證道所必須的手段。但問題是，母星似乎並沒有允許，獸王這樣的略顯魯莽。
這樣壯觀的場景，絕對是驚動了大地本源，楚何三人不知道給如何是好，十分擔憂。一旦激怒「蓋亞意志」，無數業火、災禍會紛至沓來，甚至會引爆地核，只要是人類，就沒有能夠承受母星的怒火的，沒有人能夠反抗她的意志。
「荒唐啊！獸王何必這般着急呢！」叱絕天萬分懊惱，為獸王的魯莽行為所不值。
轟隆！呼！雷鳴聲響徹天地，風捲殘雲呼嘯大陸，天地威壓展現的淋漓盡致，大地只是微微一動，便令楚何三人搖搖晃晃東倒西歪，根本站之不穩，幾欲摔倒在地。
說來可笑，楚何三人連天劫都不懼，卻被這小小一顆地球的薄弱意志嚇得六神無主。
其實這並不奇怪，每位人類都好比是地球的孩子，母親動怒，不論孩子有多麼強大，都會心生恐懼。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所有人心中蒙上一層陰影……
………………………………………………………………………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