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鼎1643 第0036 山寨版牙膏

    如今一系列的支出下來，除去正常開銷的銀錢，府庫幾乎沒有存銀了，朱由榔思慮良久後決定讓張德寬來考察訓練流少年的體力，他則帶着王補真一頭鑽入了自己精心設計的化學實驗室里。

    實驗室的四牆像中藥鋪似的頂天立櫃，各種小抽屜，外邊都貼了紙，寫成各種材料。

    有藥劑如人參、田七藥、金銀花、石灰粉、紫河車之類的，也有一些金屬類的，金、銀、銅、鉛、鋅、汞等，礦物類硃砂、雲母、硫磺、硝石等。

    實驗室正中建有兩尺高壇，壇上設兩個三石爐，中間與北爐上置大小紫銅鼎。主爐另一側，各種瓷管子，是朱由榔設計的簡化版蒸餾裝置。

    還有三尺高、六尺長的條案，上面放着各色炮製材料的用具，刀具與研磨用品，各種盤子與瓷管子等試驗器具。

    顯然這裏的實驗室要比之前桂王府的那個專業多了，這裏的一系列器材朱由榔花了個把月才收集整理全，就是為了提高實驗的準確性。

    上一次因為沒能煉製出滿意的牙膏讓他自信心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也明白了前世的知識並不是萬能的，理論與實際有時候差別很大，特別是在古代那種設備極度簡陋的情況下，想要成功煉製出一些哪怕最工藝簡單的化工品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中國古代最早用楊柳枝清潔牙齒，或用青鹽蘸了擦牙齒，然後用清水漱口。到了宋代，已經有了類似牙膏的替代物，主要原料是鹽、明礬水、茶、老糠灰、中藥湯等。

    他把前世的知識和見聞仔細的梳理了一下後，發現古代的生活用品中除了香皂和牙膏，似乎能用簡陋儀器和原始原料製作出來的並不多，朱由榔左想右想，還是打算在牙膏上做些文章，如果嚴格按照理論方法來製作牙膏，不僅成本高，而且製作難度大，特別是山梨酸鉀的提純不容易。

    所以他打算略去山梨酸鉀，製作一個山寨版的牙膏，雖然這樣會導致效果降低，品質變差，但相對來說還是比直接用青鹽和牙粉刷牙要好上不少。

    原料的挑選朱由榔也儘量用便宜實惠的，如金銀花，野菊花，薄荷，石灰粉等物，幾十文錢就可以買一大堆了，如果成本太高，他的弄出來的牙膏一樣沒有市場。

    七八天的時間裏，朱由榔在做了無數次實驗後，終於成功製作出了簡易版的牙膏，是一個散發着薄荷味的翠綠色膏狀物。

    這山寨版牙膏除了能潔白牙齒外，還有一些其他的藥效作用，比如放進去的田七藥，藥性很溫和，對於牙齦出血和牙齦腫痛頗有療效，金銀花性甘寒氣芳香，甘寒清熱而不傷胃，芳香透達又可怯邪，它既能宣散風熱，還善清解血毒，對上火引起的牙痛有一定的效果等等。

    雖然煉製成本要比牙粉，青鹽高不少，但朱由榔相信這山寨版的牙膏依舊會有些市場。

    如今崇禎還沒死，朱由榔還不想明目張胆的犯禁，有了上次香皂的成例在，他打算依葫蘆畫瓢，把這牙膏的煉製之法轉售給梧州城裏的那些商行。

    因為湘桂商行這兩個月來靠香皂賺了不少錢，使得朱由榔的信譽大增，所以這一次牙膏煉製之法的轉售很順利，最後拍到了四千三百兩的高價，而買主毫無疑問還是湘桂商行，商行的劉主事願意出這高價，也未嘗沒有一絲感謝的意思在裏面，當然不管何種原因，朱由榔都很坦然的笑納了，現在的他實在是太缺錢了！

    有了新入庫的四千多兩銀子，朱由榔手頭終於又有點寬裕了，正好最近米價有些回落，降到了二兩七錢一石，朱由榔拿出五百兩，一口氣買了一百七十餘石精米，全部放入了營房裏的軍儲糧倉里了，夠那些半大小子吃上小半年了。

    同時他又給拿出三百多兩給這些流民少年們添置了一套胖襖、內襯、短裝、褲子和鞋子，不至於天天穿同一套衣服，沒得換洗。

    這一系列事務處理下來後，時間也不知不覺的到了崇禎十七年的一月的中下旬，此時距離北都淪陷，崇禎上吊還有不到三個月了，留給朱由榔準備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

    之前招募的一百三十四個流民少年，在嚴廷英和張德寬嚴格的監督下，經過十來天的體力，智力考察後，最終學分達到三十以上合格的，只有八十三人，大概只佔了總數的六成。

    「王爺，再給俺一次機會吧，不要把俺逐出去。」

    「王爺，留下小的吧，只要能留下來，小的願意給王爺做牛做馬，小的不想走啊！」

    ……

    校場上，被淘汰下來的五十一個流民少年不停地磕着頭，大聲哀求道。

    呆在王府的這小半個月，雖然被管得很嚴，但衣食穿住卻不愁，而且還能天天吃上一點肉食，這種伙食待遇連以前一直欺壓他們的地主老財都享受不到，是他們夢寐以求的生活，他們不想被趕出去，不想再過那種顛沛流離，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了。

    朱由榔站在高台上，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心裏在想着怎麼處理這些被淘汰下來的少年，按理說只要考察不合格的就要被趕出王府，因為這些少年的培養價值並不大，朱由榔沒有多餘的財力去養他們，只是如今看他們這麼可憐，朱由榔也不禁動了一絲惻隱之心。

    他沉默良久後，開口道：「按考察結果，你們是要被逐出王府的，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孤也不願看着你們再次流落街頭，飢困而死。

    既然你們想留下來，那孤所幸就成全你們，不過得入奴籍，成為王府家奴，同時衣食住行的待遇也會低預備王府護衛一個級別，頓頓吃肉是別想了，不過每天吃飽飯這個孤還是可以保證的，孤就說這麼多了，願意留下來的就舉手，不願意的孤也不勉強，來去自便！」

    高台下眾少年聽完後，不少人當即便舉起了手，其他人稍稍想了片刻後也都舉起了手。

    朱由榔沒想到他們選擇的這麼快，不過隨即也釋然了，在這個吃人的亂世里，多少人在天災人禍之下餓死凍死，或者被亂兵，土匪殺死，能有一個可以棲身的地方就很不錯了，如果還能再吃飽飯，那就足以讓人瘋狂了。

    反正王府土木建造和修理作坊那裏也缺不少打下手的人，朱由榔索性把他們都安排給了那些老匠做學徒，儲備一些技工，為以後的大業鋪路。

    初步篩選出一些預備軍官種子，朱由榔當天便與嚴廷英和張德寬商議了如何訓練剩下的八十三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