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頭嚇得直打哆嗦,反覆問道。
「哪...哪....是什麼鬼東西?」
小六子顯然也被那傢伙嚇得不輕,躲在老孫頭身後,神色惶惶的四處張望。
孫老頭表情凝重,若有所思,旱煙吧嗒吧嗒的抽得更頻了,最後在一塊青石上敲了敲煙灰,故意輕描淡寫地說道。
「沒什麼,應該應該是虎豹財狼之類的東西吧,
咱們走吧,我倒要看看柳少爺,怎麼讓這山剝換成少祖山的。」
也難怪孫老頭這麼不服氣,他打十三歲就跟着爺爺出來倒鬥了,一倒到了幾十年。
大斗,小斗,奇斗,怪斗,玄斗,鬼斗....什麼樣的斗沒見過,什麼樣的龍沒尋過,今天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少爺,被一個後輩,一個外行指錯,他真的很不服氣。
柳明也沒跟他多解釋,他知道就算此時解釋,他也不信自己這個在人家眼裏沒什麼資歷的小傢伙。
但他作為考古領域的權威,也跟老孫頭一樣相信自己經驗積累的直覺,感覺前方那座『孤山』就是少祖山。
但是他什麼都沒說,只是一味地默默向前走,不知為何,他越往前走,心中就越有種不安的感覺,越往前走感覺周圍就越寂靜。
假如說太祖山還有鳥鳴的話,然而經他反覆開帳,也就是沿着山脊反覆行走之後,在終於攀上那座孤山之後,卻不安地發現,周圍一片死寂。
東面的採石場空蕩蕩的沒有一個石匠,
西面的窯洞也沒有一個人影,只有一件件陶人瓷馬成排的擺放在哪裏。
非但如此,密林中死一樣的寂靜,連一聲鳥鳴一隻,一隻飛蟲都沒有。
而此時孫乾也疑惑地打量着四周,越看越驚訝,越看臉色越差。
而小六子卻一臉好奇地望着,還一個勁追問。
「孫爺,這是少祖山嗎?
孫爺您說話啊?」
沒想到孫乾卻一屁股坐到一塊凸起的白石上,嘆了口氣,神色落寞地抽起煙來,瞅着漸漸西墜的夕陽,苦笑道。
「柳少爺厲害,佩服佩服,我老嘍,看來我真的老嘍,竟然忘了一條,人無常形水無常勢,
古往今來任何事物都不是固定不變的。」
老王頭愣住了,疑惑地問道。
「孫老哥……你……為什麼這麼說?
這不就是一座孤山嗎,難道說……?」
然而孫乾搖搖頭,一臉苦笑。
「是我疏忽了,你們仔細看看採石場邊哪些山伢子,還有瓷窯旁邊那些坑,現在我才注意到,估計哪裏是曾經有過山的,可惜現在卻被挖平了,那些山應該就是護衛山了,看來咱們腳下這座山,就是少祖山無疑了,唉。」
小六子愣住了,不止小六子老王頭也愣住了,怔怔地瞅着柳明說不出話來。
他們沒想到他們這位貌不驚人的少爺,這位十五歲的少年竟然真的猜中了,竟然贏了倒鬥倒了幾十年的老手。
他們哪裏知道柳明不是猜的,而是經歷無數次的考古,純粹是經驗的積累。
小六子高興地圍着柳明又蹦又跳。
「少爺,你真厲害,少爺。」
那架勢就好像發現少祖山的不是柳明,而是他。
就連老王頭也裂開漏風的大嘴,開心地笑了,那一嘴的大黃牙,那凸起的牙齦,那因缺牙而露出的窟窿顯得十分顯眼。
「少爺你真行,不愧是老爺的兒子,老奴算是服了。」
他打心眼裏替柳明感到高興,完全忘了他之前一直勸說人家要聽孫乾的了。
然而柳明卻淡淡一笑顯得很平靜,絲毫沒有贏了的激動,因為在他看來很平常。
他現在關心的是並非腳下是不是少祖少,而是另一件事,是剛才突然響起的古怪的吼聲。
還有這片山林的異常,這令他有點不安,根據過去的經驗,這預示着恐怕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難道這聲咆哮,跟大鬍子兄弟們的死有關?
柳明不得而知,他舉目四望,除了茂密的山林,奇松怪石,
除了山間野花野草和風吹樹葉所發出的『沙沙』聲,什麼也沒有。
夕陽的餘暉在濃密的山林上灑下一片金黃,顯得此地更為靜謐,殘陽如血,松濤陣陣。
只見柳明取出一把匕首,在一顆古松上刻下一道斜槓,然後收起來,
抬頭望望天色,皺着眉頭淡淡地說道。
「天快黑了,爬了幾座山,咱們也累的不輕,今天就到此為止。
咱們回去吧。」
孫乾吧嗒吧嗒地抽了幾口旱煙,然後吐了個煙圈,眯着眼睛說道。
「也好,這深山老林黑燈瞎火的也不安全,咱們回去吧。」
他剛站起身然而一扭頭卻發現少了個人,小六子竟然不見了,孫乾眉頭一皺,問道。
「你們誰見小六子了?
他人去哪兒了?」
經他這麼一提醒,大夥這才注意到小六子真的不見了。
老王頭也急了,氣的直跺腳。
「這個小兔崽子……剛才還在這裏,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正當眾人打算分開尋找的時候,只見山下傳來了小六子的喊聲。
「少爺,少爺.....你們快過來,快啊,看看這是什麼。」
眾人聞聲,急忙走了過去。
看到小六子正蹲在地上,老王頭正想過去呵斥他。
然而待看清楚他面前的那灘東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到口的話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那是一灘血,沒錯一灘凝固的黑血。
看到那灘血,眾人表情凝重,柳明心中的不安又增加了一份。
他皺着眉頭走上前去,忍不住問道。
「小六子,這是怎麼回事?」
只見小六子一臉怕怕的表情。
「我……我的水袋掉了,滾到這裏,我過來撿水袋就看到這裏有一灘血。」
瞅着那灘血,老王頭感到心裏直發毛,結結巴巴地說道。
「這是什麼血?不會是.....是人血吧,罪過....罪過......我早就說了.....這裏不安全....少爺咱們還是別盜墓了,這片林子邪性啊.....咱們還是該快回家吧,省的老爺擔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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