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好當 第二十六章 傷我必誅

    待灰煙散去，亦云首先發現月修竹的情況，下馬，三兩步跑到月修竹身邊。

    「大哥……」

    月修竹緊閉着雙眼，眉心皺着，看樣子是傷得不輕。

    麗美人跟八皇子有着合作關係，比賽開始後她關注着他的一舉一動。自然是知道西王的受傷原因。

    她有點後怕，萬一牽連到她的品言怎麼辦。

    「皇上，品言有點不舒服，我先帶他下去了。」麗美人此時的慌亂，讓沉妃信了。

    沉妃將小皇子視如己出，也是養在她身邊的兒子，聽麗美人這麼說，瞪了麗美人一眼：「皇上，臣妾是小皇子的母妃，請讓臣妾帶他去找太醫。」

    「嗯。」皇上漠不關心。

    沉妃掃了麗美人一眼，吩咐身邊的宮女將品言抱過來，再冷冷地跟麗美人說：「今後你不許再抱品言，否則，本宮連面兒都不准你見。」

    就養母來說，沉妃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是……」麗美人低眉垂眼。

    她不敢想，西王現在的情況。

    亦云發現月修竹摔下馬後，皇后也發現了，失態地喊人上前查看西王的傷勢。

    雲貴妃看了皇上一眼，難以看出他的神色。再看身邊幾乎要發瘋的皇后，若不是不合時宜，她還真想笑一笑。

    雖說正宮皇后一言一行都是典範，要端端正正的，但自己的兒子受傷了，還記掛着身份，皇后當得好，母親卻是做得不行。

    一陣忙亂後，太醫給月修竹下了診斷。

    「啟稟皇上，皇后，西王傷勢不太嚴重。但要不是有人及時給西王止血，恐怕西王也是熬不住的。」

    皇上冷淡地嗯了聲：「皇后好好照顧西王，朕去看看品言。」

    皇后心頭的慌亂還沒退去，此時又被皇上的話澆了個透心涼。

    逝煙不知是被月修竹刺激，還是被皇上刺激，突然出聲：「西王有我照顧，請皇上放心。只是想問皇上一句，是想要他死，還是想要他活？」

    皇上轉回身，陰沉着臉：「西王妃，朕看你是不想活了！」

    「是，我確實是不想活了，實際上我也差不多要被逼瘋了。如果皇上不想要我活，簡單，把西王弄死，我二話不說立馬尾隨。如果皇上想活，就請好好徹查此事，你就能知道你已經把你這個可憐的兒子逼到什麼地步了。」

    她真的不想疑神疑鬼，可身在這樣的地方，她對所有人都一無所知。甚至連月修竹的爹，當今皇上她都不敢信任，更別說其他人。

    既然月修竹已經作出了選擇，那她也只能劍走偏鋒，棋行險招。

    逝煙就賭一賭，賭皇上不會真的想要月修竹死。

    一時間大殿裏寂靜無聲，因着皇帝的默然，讓大殿的氣氛越發沉重。

    拂桑覺得逝煙是有點衝動了，但將心比心，他遇事可比她衝動多了，便走了兩步站到逝煙身邊。意與她並肩作戰。

    感覺到拂桑的心意，逝煙紅着眼睛對他笑了笑。月修竹這半生過得還不算慘，有袁馨這個好姑娘陪着長大，又有拂桑這個仗義好友。

    拂桑回以一笑。

    「你是誰？」皇帝指着拂桑問。

    「在下是從江湖中退隱下來的人。」拂桑不懼不畏，從容應答。

    歷經過生生死死，分分合合，知己成陌路，拂桑不認為還有什麼能讓他畏懼。

    皇帝不問他一個江湖人為何在皇宮之中，只問：「依你看，朕要如何處理此事？按照你們江湖人的做法。」

    看來皇上是採納了逝煙的意見，要好好查一查。

    不用朝綱律法，而是用江湖的做法。

    「江湖人？呵，在下從未身陷江湖，只在邊緣走了一遭。」要是問起他對此事的看法，他倒是可以說說，「簡單得很，找出背後的人，殺之。」

    輕描淡寫說出，殺之。

    公子拂桑不是什麼善類，他的溫柔只對着放在心上的人。惹得他不快，一管簫也能殺人無無形。

    「好一個殺之，西王妃，滿意否？」皇帝改了陰沉的臉色，笑吟吟的，逝煙卻感覺不到一絲真摯。

    逝煙無所謂一笑，道：「皇上滿意就好。」

    撕破臉了也就不在意什麼規矩體統，逝煙跟拂桑把月修竹帶出宮去休養。

    皇后要攔着不放人，皇上揮手，讓他們走。吩咐宮中的人，對今日發生的事一個字都不准泄露。

    查是要查，殺人肯定要殺。

    皇上也是挺愧疚的，西王從未張口為自己委屈過，他也不知道這個兒子過得怎麼樣。西王妃一番狠決的話，他聽出了其中的失望和絕望。

    他怎麼可能想要西王死，西王可是他最愛的女人的兒子啊。

    皇上說查就查，查起來讓許多人都不安。

    雲貴妃正在宮中描畫，沉妃求見。頓了頓手中畫筆，雲貴妃命人收起案上畫作。

    都不是什麼省心的。

    事情發展到現在，不能說不過問就能置身事外的。沉妃看着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

    「轉告沉妃一句話，該舍則舍。」

    雲貴妃起身，去了皎月宮。

    一個個都說她獨善其身，在宮中像個隱形人，不存在似的。可每次有什麼事，她怎麼可能真的能置身事外。

    沉妃想保麗美人，可不出點血難平皇上心頭火，難平皇上對西王的愧疚。

    沉妃覺得她是皇上的人，想問她意見，她給了，至於采不採納，就是沉妃自己的事了。

    皎月宮的正院前，有個年輕的姑娘在等着。

    「華姑娘。」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涼國公的愛女，華佳人。

    華佳人病癒後，三番四次去西蘭苑探視西王，卻被告知西王有恙不宜見客。她曉得，那是西王不願意見她而已。

    想來想去她找不到誰能幫她，只好來找這個很有分量的雲貴妃。

    「貴妃娘娘，求您要幫幫我。」她想嫁給西王，不是一兩天。

    從前顧忌西王不討皇上喜歡，可事實看來並非如此。那她現在再不出手就來不及你了。

    不管是誰都喜歡來找她幫忙，雲貴妃有些好笑，難不成她生來只為了普度眾生？可她連自己都救不了，還能救贖誰。

    「本宮是不願意來見你的，你們小輩的事你們自己解決。本宮是看在你爹的面上，才約你一見。歸根究底，你能不能心想事成，幫得到你的只有你爹。」

    華佳人泄氣地說：「就是因為我爹不肯幫我，我才厚顏來求娘娘幫忙。」

    「本宮既非皇后又非西王生母，你叫本宮怎麼幫？好了，華姑娘，早些回去吧。」雲貴妃最近焦躁得不行，明明沒有什麼需要她焦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