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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陸無羈忽的竟然笑了起來,他這一笑,更讓這些弟子的心揪了起來,師尊莫不是被小師弟氣糊塗了?
陸無羈雖然在笑,但誰都可以看出來他這笑容在那棗核腦袋之上,頗有些說不出的猙獰。
輕輕的點了點頭,陸無羈的神態倒似頗為贊同,聲音低沉,一字一頓道:「你倒是說說看,你知的什麼罪,不認得什麼錯?」
林逸之卻是心底極為簡單的,他原以為這句話肯定會觸怒師尊,沒成想師尊竟然給他說話的機會,身形一顫,心中驀地一陣溫暖。
然而感激歸感激,他骨子裏天生便是極為固執的人,他認定的事情豈會輕易有所變化。
眼神堅定,清澈如水。
&尊,弟子罪在藐視離憂門規,作為離憂正式弟子未經允許,進入執念火海,執意要救納蘭明軒,這樣的做法,實在是不顧大局,讓我離憂教千萬年來公平公正的新弟子試煉失去應該有的意義!」林逸之忽的一正身形,朗聲的說着,表情之中沒有一絲的推諉與膽怯。
陸無羈輕輕的點了點頭,倒似火氣消了不少,聽他說完,這才緩緩的說道:「還算你不傻,知道你這罪責,離憂千年道統,莫說是你一個小小弟子,便是身為首座的為師,也是不能進入的。很好,你倒也認得暢快,也不失大丈夫所為。既然你已認錯,便起來罷,待會兒隨我道離憂大殿,我自有道理。」
他這一說,眾人心中頓感輕鬆,剛想着能喘上一口氣,忽的聽到堂下一聲清朗的聲音道:「師尊,弟子說過,只是認罪,但是……無錯!」
這一句話,就如一隻利劍,帶着破空的轟鳴,直直的刺入所有人的耳中。
所有人剛剛懸着的心忽的提了起來,皆驚訝的望着那堂下跪得端端正正的黑衣少年。
那少年一臉平靜,眼神清澈,雖然看起來清瘦柔弱,但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無比堅定的倔強從他的身上撲面而來。
依稀之間,所有人都仿佛感覺,時光緩緩倒流。
五年之前,也是這個少年,那張清瘦而稚氣未脫的臉龐,帶着無比的倔強和不屈,手上狠命的攥着那兩顆閃着幽光的天冥石,雖然那石頭早已被手上的鮮血染紅了……
&師弟……你!我們來的路上,我是怎樣跟你說的?」曾銳金眼中閃過一絲痛惜,竟然不顧場合,輕聲的沖林逸之說道。
林逸之緩緩抬起頭,望着曾銳金關切的眼神,一句話也不說。
陽光如織,穿過窗紙,灑在問道堂里,那種溫暖,似乎與這滿室的冰冷極不相稱。
而這個黑衣少年,卻迎着這陽光,衝着眼前對他頗為照顧的大師兄,驀的灑下一絲如同這陽光一樣溫暖的笑容。
陸無羈冷哼一聲:「曾銳金,你別攔他,讓他說!」
林逸之聲音不卑不亢:「師尊,於理,我觸犯離憂道統,卻是有罪。可是於情,莫說我信納蘭身世清白,光明磊落。就算他是十惡不赦,顛倒黑白,可是徒兒亦懂得受人點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納蘭幾次拼死救我,他自己幾入險地。如今我眼看他有難,如若不救,有何信義立於世上!」
林逸之聲音不高,但端的說的無比清晰。他的眼神直視陸無羈,再沒有半點怯弱和逃避之意。
陸無羈安靜的聽他說完,出奇的沒有打斷他。待他說完,陸無羈忽的俯下身,目光有些難以捉摸的輕聲問道:「照你所說,你這一次違背離憂道統,卻是辦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了?」
說罷,深深地看了林逸之一眼。
林逸之不懂得陸無羈眼神里蘊藏的意思,心中還想着是不是師尊被他這一番話打動了,覺得他這樣做,確是有情有義。心中忽的竟有了些許的放鬆之意。
只是,對陸無羈的脾氣了如指掌的曾銳金看到陸無羈的眼神之後,卻是更加的驚慌失措。師尊這似有深意的眼神哪裏是什麼褒獎,分明是無形的嘲弄,仿佛就如聽着一個痴兒在說着天大的笑話一般。
可是,到了這個地步,曾銳金知道再說什麼也晚了,只得把眼一閉。小師弟,師兄只能幫你到這裏了,至於你自己,卻是要聽天由命吧。
穆蘅秋在一旁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看着場中的局勢,並暗暗的把控着自己夫君的情緒,然而,當聽到林逸之說完這些話的時候,眼中竟少有的多了幾絲激賞和讚許。
只是,讚賞歸讚賞,但心中還是默默一嘆,逸之果然還是短練,這心智還是太過單純善良了。
想到此處,暗暗朝陸無羈看去,一眼便看透了陸無羈那幾乎是在看白痴一般的眼神,心中驀地一沉,暗道,看來這次這傻徒弟又免不了要受皮肉之苦了。
林逸之卻是絲毫沒有察覺他師尊表情的微妙之處,忙一叩頭,這一叩,卻是自打他進入問道堂以來最真心的一次,他以為自己的話師尊贊同了,所以這一叩當然不同以往。
孰不知陸無羈現在滿腔的怒氣都在極力的壓着,若此時發作,他恐怕連好好磕頭的機會都沒有了。
林逸之就如真的受到了鼓勵似得,聲音也驀地大了許多:「多謝師尊體諒!好事徒兒不敢說,徒兒但求無愧於心。」
陸無羈眯着眼睛,緩緩的從牙縫之中淡淡的說道:「好……好……好!」待說到第三個好字之時,已然聲如雷霆,勃然大怒。
&一拍桌子,指着林逸之恨聲叱道:「你跟我在這裏扯什麼於情於理,無愧於心?你當我是三歲小兒,還是當在離憂大殿裏等着審問你的清玄是三歲小兒?你滿口的信義仗義,只為一人而讓整個離憂教失信於天下!到頭來還振振有詞?我沒工夫聽你這些胡言亂語,就算我信了,你可認為那清玄會相信?那老牛鼻子……」
陸無羈氣的跳腳直罵,一時間聲色俱厲,仿佛一頭髮怒的獅子,一口便要將林逸之吃掉不可。
以至於最後,怒極失言,連背地裏對清玄的「尊稱」都嚷了出來。
穆蘅秋一皺眉,覺得自己的夫君怎麼連這樣的稱呼都說出來了,不由的低聲道:「無羈……慎言!」
陸無羈似乎渾然不覺,忽的身形一轉,指着離憂大殿的方向,潑口罵道:「我就說他清玄是牛鼻子了又如何?整天陰測測的算計這個,算計那個!一副道貌岸然長者風範,其實一肚子鼠肚雞腸,我罵了他能怎地?」
這一下莫說穆蘅秋驚訝了,便是所有的弟子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師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林逸之神情一黯,知道方才他理會錯了,師尊根本半點沒有聽進去,他終於知道,師尊方才眼神之中的情緒到底是什麼。
鄙夷和……蔑視。
心痛,師尊,我到底是不入你的法眼的,然而你這個不成器的弟子,卻還是要說出自己的心聲的,便是觸怒您的天威,便是到頭來被你一掌打死,我也要把心中所想全數說出來。
骨子裏的倔強,在這一刻緩緩的漫上林逸之的心頭。
林逸之的眼中驀地浮現出一股不顧一切的堅決。
然而,他只是再度輕輕的一叩首。只是那低下的頭顱,卻忽的重如山、沉如鐵。
聲音低沉,林逸之再沒有半點解釋,緩緩說道:「請……師尊責罰!」
&陸無羈被林逸之這一聲軟綿綿的卻帶着無比堅定和倔強的請責之言,生生的堵在那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狠狠的看着他,眼中的怒火直欲將他燃燒到連灰都不剩。
林逸之似乎沒有看到陸無羈的憤怒,又似乎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再次低低的重複了一句:「請師尊責罰!」
這一句話卻是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猶豫。
&陸無羈驀地大吼一聲,一道殘影來在林逸之近前,右掌一立,高高舉過林逸之的頭頂,便要一掌拍下。
可是,那手掌就那般的立在那裏,手指和胳膊不住的顫抖着,卻是無論如何都難以下落。
恍惚之間,那個懵懵懂懂的少年,就那樣清瘦的站在陽光下,清澈的眼神中帶着些許的膽怯,輕輕的,但又無比深情的呼喚着自己:師尊!
五年了,陸無羈雖然很少當面詢問過林逸之的情況,可是這五年來,他也不斷的在暗中觀察着林逸之的點點滴滴。從最初的他十分懊惱的收了一個傻徒弟,到如今竟然覺得這傻徒弟有一顆拳拳赤子之心,雖然還是那麼不成器,但痴傻之中的可愛透着那麼的真誠。
白衣面具人前,他捨生忘死,救護自己的女兒。離憂大殿,他同自己共抗修真世家,鐵骨錚錚,半步不退。考究弟子,他那聲略帶不安和自卑的呼喚,輕輕的提醒着自己,莫要忽略了他。
五年了,他一如往昔,那麼的安靜,那麼的平平淡淡,與世無爭。
這一掌,他怎麼忍心就這般落下?
這一掌若是落下了,他會痛,他亦會痛。
就這樣,那抬起的手掌,仿佛帶着無盡的雷霆,積攢着所有的力量,卻始終落不下。
林逸之苦笑一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他料到了他說完這些話的結局。他並不害怕,只是忽然之間覺得,什麼都解脫了。
仰起頭,看着高高在上顫動的手,默默的閉上了眼睛,再次輕聲重複道:尊責罰!」
&尊開恩,師尊開恩!」曾銳金、白離木、蕭罡炎、段朗坤四人皆同時跪倒在地,大聲的向陸無羈求情。
開恩?陸無羈心中忽的一陣悽然,他何嘗不想開恩?其實,他心裏雖然憤怒,但從內心深處對林逸之這種兄弟義氣,肝膽相照的做法還是十分欣賞和讚許的。
可是,自己真的就如此一笑而過,開了那所謂的恩,那離憂大殿之上的人可會如此輕而易舉的開恩麼?那柄殺氣騰騰的龍驤仙劍,可會開恩?
可是,那一掌卻是無論如何也打不下去了。
寂靜無聲,就這樣僵持下去。他的手舉着,他的眼閉着,所有的弟子都跪着。
隱隱的,所有人都可以聽到陸無羈粗重的呼吸,所有人都知道他們這個師尊,其實也在極力的壓抑着什麼,是衝動?亦或者,憐憫......
曾銳金跪在那裏,心中湖的感覺到一陣的奇怪,總覺的少點什麼,他轉頭向四周看了看,這才發現,這些求情的人中,真的是少了些什麼。
準確的說是少了一個人。
陸汐月!
所有人都這般苦苦哀求,除了那個曾經不顧自己安危也要挺身相護的粉色身影。
曾銳金頗有些意外的朝着陸汐月看去,還暗暗的朝她使眼色,那意思是,你也來幫幫忙啊。
只是,陸汐月似乎恍若未聞,面色恍惚,原本靈動的眼神此時此刻卻是從未有過的晦澀,似乎堂上發生一切,與自己沒有半點關係。只是不知為何,眼角之處微微有些濕潤。
曾銳金搖了搖頭,他發現陸汐月自執念火海回來之後,似乎對什麼事情都是這樣的淡漠起來,好像換了一個人。
正胡亂想間,忽的陸無羈動了。
緩緩的收回那隻高懸的手,似乎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便是連身軀也有了些許微微的顫動。
一步一步,極其緩慢的走回了自己的位置,那腳步竟然有了些許的滄桑和蹣跚。
那一刻,所有的人,包括林逸之在內都驀地感覺,自己的師尊忽的無聲無息的蒼老了許多。
悲從心頭起,林逸之的眼淚瞬間擠滿了眼眶,他終於知道自己在師尊心裏的分量,原來師尊是那麼的愛護自己,就算自己如今如此觸怒於他,他也不忍心打他哪怕一下。
原來自己那些所謂的師尊從來都不重視自己的想法,竟然是那麼的無知和可笑。
&尊......」淚水點點滴滴,打濕了林逸之跪着的地面。他想說些什麼,可是千言萬語,卻只剩下了這一聲呼喚。
穆蘅秋卻是知道陸無羈心中到底想些什麼,看到陸無羈的神情,更是心痛不已,忽的站起來喚了一聲:「無羈......」便要來扶他。
陸無羈輕輕的搖了搖手臂,驀然負手而立,背對着林逸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想着什麼。
他的嘴唇和眼角也在輕輕的顫動着,他應該是想要說些什麼,可是那句話彷有千萬斤一般,仿佛他說了出來,便會遺恨終身。
可是,他明白,為了他心中想要達到的那個目的,他不得不說。
想當年,自己和那個人,兩柄仙劍。在那茫茫黃沙的蠻荒血獄神殿,殺伐義氣,何等豪烈!
如今那人又在何處?而自己大約的確是老了......否則又怎會如此優柔寡斷,兒女情長?
陸無羈依舊背着身,聲音低沉而緩慢的最後問了一遍:「林逸之,如今擺在你面前有兩條路,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說着緩緩的伸出了一根手指頭:「你認個錯,承認你救納蘭明軒無論從什麼方面都是不該,也不是處於你的本心,而是一時之間意氣用事!我便饒恕你,離憂大殿之上,自會幫你脫罪......」
話還未說完,林逸之原本淚水婆娑的眼睛,驀地閃過一股無比的堅定和執拗。聲音不高,但一字一頓,字字分明。
&子有罪錯!」
曾銳金心中一暗,小師弟,你也真真是太過於的固執,看來誰也無法幫你了......
&真好!有骨氣!」陸無羈依舊背對着眾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眾人覺得,他這幾句話中的激賞之意,不似作偽。
又過了半晌,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陸無羈低沉的聲音緩緩的想起,然而,這句聽起來沒有任何氣勢,甚至有些無力的話,卻猶如一道重錘,狠狠的錘在每一個人的身上。
&憂峰弟子聽令,今日起,將林逸之逐出莫憂峰,從此再無師徒之義,恩斷義絕!有生之年,林逸之不得踏進莫憂峰半步!......」
一字一句,從未有過的緩慢。可是林逸之的心中,卻驀然之間猶如萬箭穿心,血流如注,那心中所有的感情,在那一刻,千瘡百孔。
林逸之似乎傻了一般,忽的仰起頭來,不哭不鬧,不言不語,就那般仰望着背對着自己,看不清楚任何表情的師尊,一句話都不說。
好像這一眼,便要將這以後的滄桑變換齊齊的看個遍......
曾銳金、白離木、蕭罡炎、段朗坤四人再次跪倒在地,曾銳金已然是泣不成聲。這不奇怪,在眾多師弟中,只有他與林逸之最好,這五年,他早已將林逸之當成了情同手足的兄弟。
若師尊真的這般將他逐出師門,從今往後,山河路遠,生死再也不知了。
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如今再不能失去另一個......
&嘣嘣......」曾銳金叩頭流血,然後匍匐了幾步,死死的抱住陸無羈的雙腿,苦苦的哀求道:「師尊......師尊收回成命吧!」
眾人心中無不一凜,皆是熱淚盈眶。
然而陸無羈就那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也不說話,任憑曾銳金這般搖動着他,仿佛木雕泥塑一般。
&娘!——」曾銳金一面抱着陸無羈的雙腿,一邊轉頭淒哀望着穆蘅秋。
穆蘅秋默默一嘆,心中也是不忍,可她明白陸無羈為何如此,不由得低聲道:「銳金,這是你師尊的決定,我無權干涉......」
曾銳金還想說什麼,卻突然看見一直那樣痴痴望着陸無羈的林逸之忽然之間,淚水無聲無息的從眼眶之中涌了出來。
身體顫動,林逸之喃喃的說着,就如自言自語:「師尊,五年之前,一個慌亂、彷徨、害怕的小孩就這樣的來到了這裏,他已經沒有家了,這裏的一點一滴,承載了他所有的歡樂,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對他恩重如山,這裏的師尊面冷心熱,這裏已然是這個少年最後的家。如今,這個家不要他了,他卻不能不要這個家!」
忽的,他用力的磕了一個頭,輕輕的卻帶着萬鈞的堅定道:「逸之......不走!」
p.s:這兩日都不順,因為家中的事,今天在盡力調整中,但願這一章還好,訂閱41了,多謝各位!明日看看罷,若不忙,兩更,若忙先欠着,周末兩更,兮遙決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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