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噼啪」,妖的身體發出豆子炸裂般的脆響,在鐵文大長老這股泰山壓頂般的壓力下,妖的身軀被強行壓彎了少許。
「不錯,能在老夫的氣勢下還能站立,的確不俗!」鐵文淡淡道。
「不過只是這點程度還當不得絕世之才!」說完,鐵文大長老雄軀一抖,一股更厚重濃郁的黑氣附加在妖身上。「砰」,妖腳下地面轟然一陷,竟在這股巨力之下凹了下去。妖的身子也因此被壓彎得更低,並在輕微的顫抖。
「大長老,請適可而止!」華宏臉色鐵青,幾乎控制不住怒吼,斷喝道。這種氣勢程度的壓迫,就算是鐵文也應該差不多使用了全力,以他雄踞假嬰境界幾百年的雄厚法力,這絕對是欺負小輩之舉!
「鐵師弟,夠了!」就算宗主也有些看不過去,皺眉開口道。
「是,宗主!」鐵文瞬間收回全部氣勢,宗主的話他不能不聽,雖然他有違抗宗主命令的時候,但那是他極少數的暴怒狀態下,事後可以找藉口推脫,但若是尋常狀態下他敢無視宗主的命令,他也活不到今日了。馭獸宗宗主的威嚴不可侵犯,不過即使是在最後,他也使了點小手段,瞬間收回全部氣勢,等於兩個互相竭盡全力角力的人,其中一人突然撤力閃開,另一人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必然會失衡。這就是馭獸宗刑法大長老,不顧身份,強勢護短,毫無風度!這還是他近些年暴烈性格收斂許多的結果,否則妖承受的折辱可不僅僅是這點程度,就算是留下心理陰影也不是不可能!
「噗!」在那股壓力突然消失的一剎那,妖仰天噴出一道血柱,濺得老高。而他那張掛滿汗水的臉也被眾人看得一清二楚。馭獸宗宗主皺了皺眉頭,僅在氣勢壓迫之下就呈現這種疲態,雖說鐵文修為精深,但似乎…
就在此時,令所有人大跌眼鏡,或者說心跳驟停的一幕發生了。但見妖手訣一抖,他噴出的那道血柱沒有落地,反而以迅疾的速度拉伸成一根長條,長條尖端尖細如麥芒,尖端直指鐵文,妖獰笑一聲,血色長條嗖的一聲直錐鐵文。兩人同處通天殿內,距離實在太短,這一突變令人猝不及防。
鐵文臉色一僵,血色長條已經及身。嗡嗡,護體罡氣自行運轉,千鈞一髮之際抵住血色長條。血色長條血氣騰騰,雖然被抵住,但依舊緩緩刺入,將護體罡氣刺得凹陷下去。
「哼!」鐵文冷哼一聲,不見其有任何動作,只見青光耀眼,血色長條被震成齏粉,化作淡淡血霧!
「徒兒,休得放肆!」華宏驚吼。
妖腳下炸裂,他本人借着鐵文一瞬間的分神襲至鐵文身邊,右拳抬高到極限,絲絲黑氣纏繞。
鐵文瞳孔一縮!
「轟」,一聲震天巨響,鐵文護體罡氣被壓扁到極限,妖的恐怖一拳是如此猛烈霸道,拳尖距離他的臉頰僅有半寸之距,並且余勢未盡,依舊在壓迫着護體罡氣前進。鐵文臉色終於一變,隨即怒沖九霄,在其身上,浩瀚的勁氣突然如地底岩漿噴發,直接將妖震盪出去,鐵文衣衫獵獵作響,滿頭灰白根根倒豎,狀若瘋魔!多少年了,他刑法大長老的威名震懾整個馭獸宗,哪個弟子在他面前不是戰戰兢兢,就算一些長老也不例外,就算有些事情他做得過分了,他人也不得不忍着。因為他是鐵文,是刑法大長老,他實力高強,是當初唯一能夠和當今馭獸宗宗主競爭的絕世人物,他的威嚴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別人對他是發自內心的敬畏,而現在,馭獸宗通天殿眾目睽睽之下,一個金丹期弟子竟敢對他動手,簡直反了天了,荒天下之大謬!
妖身體一扭,穩穩落地,他冷笑着擦去嘴角的一絲血跡,聲音飽含遺憾道:「真可惜,若是剛剛你反應再慢一步,我那一拳絕對能結結實實打在你的那張老臉上,那樣的話該多有趣啊!」
所有人都驚呆了,像看怪物一般看着妖。這是出現幻覺了嗎?這是一個弟子該說的話嗎?老臉?有趣?拜託,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
鐵文臉色鐵青,難看到了極點。陰鷙的目光如萬年寒冰緊緊盯着妖,殺意沸騰!被人當眾打臉,雖然沒有成功,但傳揚出去他算是大大的失了臉面,一個金丹初期的年輕弟子都敢對他這馭獸宗第二號人物進行冒犯,他鐵文在馭獸宗內還有何威懾力!所有人都預感不妙,原本妖之前大鬧奪日峰已經讓鐵文心生不愉,只不過失理在先才不得不息事寧人,但這次鐵文絕不會恐怕善罷甘休!在場諸人,唯獨馭獸宗宗主臉上露出一絲思索之情!
「好,很好,多少年了,敢對老夫出手的人,實在是不多見了!」鐵文冰冷道。
突然,一道人影閃現在妖的面前,如臨大敵一般面對鐵文。
「大長老,小徒年輕氣盛,舉止放肆,是我教導無方,得罪之處還請多多諒解,回去之後我定會重重責罰,請大長老恕罪!」華宏說完,雙手抱拳,朝鐵文九十度躬身行禮,姿態放得極低!
鐵文眼睛一眯,華宏此舉無非想替自己的徒弟開脫,其用意自是一目了然,在場所有人也都清楚,但眼下身為一峰峰主的華宏已經不顧身份對他行禮(兩人同為峰主,雖說奪日峰勢大,但地位平等),他若對一個晚輩不依不饒,倒顯得氣量狹小、有失風度了。
然而,不等他答話,妖的聲音再次傳出!
「師尊,你在說什麼胡話啊?大長老考教我的實力,我不過是順勢展露一下自己的修為,怎麼和無禮放肆扯在一起了!」
「呃?」華宏身體一滯,有些摸不着頭腦的回過頭來望着妖,在場所有人也驚異不已的看着妖,臉色古怪!
「胡說八道!你目無尊上,偷襲大長老不說,還口出狂言,如今非但不知悔改,還巧言令色,這樣的弟子,就算天賦再好,留着將來也是個禍患!」一位長老跳出來聲色俱厲道。
「這位長老,適才是大長老說要試我一試,我剛剛不過是想向大長老展現一下實力,何來偷襲一說?」妖平靜道。
「胡說,剛剛你被大長老氣勢壓迫將近崩潰,宗主仁慈已經開口停止,而你卻反而趁大長老放鬆之際出手偷襲,這等下作手段,真不知是何人傳授!簡直就是卑鄙無恥!」那位長老義憤填膺,連帶指桑罵槐,羞辱華宏。
「宗主有開口阻止嗎?不好意思,剛剛我全力抵禦大長老氣勢,心神集中,不曾留意外界動靜!」妖輕描淡寫道。
「你…」那名長老氣勢一滯,但緊接着又道:「那你剛剛的放肆不敬之言又是怎麼回事?你分明就是以下犯上、不敬師長!」
「我剛才有說什麼嗎?」妖「不解」道。
「你…」那長老氣得鬍子直顫,指着妖說不出話來,他總不能將妖剛剛所說重複一遍。
「噢!」妖「恍然大悟」似的道,主動給他解了圍。「原來是那句話啊,那不過是我擾亂敵人心神的策略罷了,畢竟若是對手,因憤怒失了理智,就有可能露出破綻!」妖掃了一眼華宏,接着說:「事實證明效果還不錯!」
這下這名長老真無話可說了,人家不過以為還在經受考驗,說難聽的話只是亂敵心神的策略,如此一來,妖還真算不上是挑釁犯上!
華宏心中一塊石頭落地,看樣子這件事情應該能揭過去了。這個「孽徒」,還真是會惹麻煩啊!不過妖接下來的舉動,差點使他暈厥過去。
「大長老,弟子自結丹以來,未逢敗績,以至於內心漸生驕縱,於修行不利!今日大長老既肯不吝賜教,弟子感激不盡,接下來弟子會一展平生所學所悟,希望大長老能指點一二,好叫弟子知曉天外有天。弟子先行謝過,通天殿空間有限,弟子在外恭候!」話音剛落,妖身形一閃,出了通天殿,他竟是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
這一變故再次驚呆在場一眾,竟然當眾挑戰大長老,難不成此人真是個狂妄自大的驕縱之徒?剛剛僅僅在大長老氣勢壓迫下便那幅悽慘模樣,還怎麼和大長老比斗?!要知道,即使同一境界內,不同修士彼此之間的差距也是相當巨大,特別是金丹期境界以上,因為境界越高越難以突破,每一境界滯留的時間動輒幾十年乃至上百年,在這期間,雖說境界不曾突破,但實力的提升並未停止。有些修士甚至故意延後突破時間,不停積累!鐵文大長老,假嬰境界巔峰駐足三百餘年,法力渾厚如瀚海蒼岳,舉手投足之間日月無光,馭獸宗內無人可以比擬。像他這樣的人物,哪怕那些僥倖凝結元嬰的散修,在他面前也討不了好!
「華師弟,你這弟子可當真有幾分狂性!」通天殿內,馭獸宗宗主淡然一笑,開口打破了平靜。
「小輩弟子不知天高地厚,大長老,既然此子有心展現,你便姑且指點他一番吧!本座也想看看,此子究竟能夠達到何種地步,到底是不是如烈陽宗的老傢伙說得那般驚才絕艷!」
「是,師兄!」鐵文到底人老成精,平復了心中怒氣,沉聲道。只不過他的眼中寒光閃爍,令人心顫。
……
「咦,那小子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短髮男子驚訝。
「就等他出來,幾位師兄弟,誰有興趣試他一試啊,怎麼着得把咱們主峰的面子掙回來啊!」刀疤臉帶着笑意道。
「宗主他們還在通天殿呢,不用心急,進了通天峰,不那麼容易就出去的。」
「嗯?他好像受傷了?」
「等等,那不是大長老嗎?」
「不對,還有宗主,其餘四峰峰主,以及長老他們!」
「這是什麼情況?!」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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