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文也是如此,但的確誠如肖遠所言,他實力低微,僅僅是練氣一層修為,又沒什麼其他厲害的法器,自然不敢與其他修煉者動手了,況且據師傅所言,這裏靈氣本就不太充裕,很少有修煉者在此,他這些年雖然偶有遇見幾個修煉者,但並未打交道,更提不上動手了。事實上他根本沒有修仙的資質,他那淺薄的修為是被他的師傅花老強行以丹藥之力堆起來的。但凡沒有修仙資質的人,並不是說他們體內絲毫沒有靈根,而是體內靈根破碎零散,根本無法修煉到高深境界,因而一般沒有人會對這些人加以培養。這些人無法感受到靈氣,只能通過丹藥之力緩慢堆積,極為浪費。並且曾有人做過實驗,沒有修仙資質的人純粹以丹藥提升實力,最多只能達到練氣三層,再想往上提升無論耗費多少丹藥都沒有絲毫效果,就像體內已經達到飽和一般。這些事情他當然不會說出來,但肖遠輕蔑的態度着實讓他痛恨,他咬牙寒聲道:本座之事,何須向你這雜碎道出。休要分散本座注意,今日你必死無葬身之地,誰也救不了你!」
「是嗎?」肖遠呵呵一笑,說道:那你看看你體內靈力還剩多少。希望你看了以後還能說出這種大話。
臧文眉頭一皺,閉目沉吟了一下,旋即他似乎看到什麼恐懼至極的事情一般,雙目陡然睜大,滿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肖遠。忽地,他反應過來,立刻散去了靈氣罩。舉止委實有些驚慌失措,看得周圍的人一臉疑惑不解。
「怎麼樣,不多了吧,還能再發出一顆火球嗎?」肖遠調笑的看着臧文。
「你…你…」臧文指着肖遠,驚怒交加,卻說不出什麼來,樣子看起來有幾分滑稽。
「嗯,讓我試試吧!」肖遠臉上的輕鬆愜意眾人一目了然。側頭看了看不遠處的一塊假山石頭,肖遠長劍一划,切下一塊石塊向着臧文方向一甩。石頭飛快的砸向臧文,臧文臉色大怒,剛想動作,卻又似想起什麼,眼見石頭砸來,他猛地一個驢打滾,躲過了石塊。
眾人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臧文自詡仙人高徒,居然像個地痞無賴一般在地上打滾,實在是讓他們大跌眼鏡。
感受到眾人異樣甚至是有些取笑的目光,臧文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可惡,自己仙人的形象完全毀了,這全是拜眼前這個雜碎所賜。我一定要殺了他,一定要!
臧文剛想凝聚最後的靈力發出火球攻擊肖遠。肖遠不緊不慢的聲音卻飄了過來,「你確信要這麼做嗎?要是你的最後的火球再被我劈開了,那你可就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了!到時別說是我,就算一個強壯一點兒的家丁都可以將你打成豬頭,連你親娘都認不出你來,你信不信?」
這聲音,充滿了戲耍和玩弄之意,卻讓臧文恢復了理智。但臉色卻更加難看,如豬肝一般。
肖遠似乎看出了臧文的心思,也不在意,繼續切下石塊甩向臧文。還好他並未灌注內力,否則臧文還真不一定能躲過。
臧文狼狽的一閃,再閃,一滾,蹲下,彈跳。這模樣着實看得眾人大呼過癮,臧文像個猴子一樣,肖遠則像是耍猴賣藝的那個馴猴人,目的就是逗弄猴子讓觀眾發笑。臧文此時真是感覺身在煉獄,自己華麗的衣裳髒亂破碎,臉上也沾有灰塵和被碎石飛濺劃出的口子。這些還不打緊,最重要的是那些圍觀的丫鬟、雜役、護衛們不時爆發出的哄然大笑和指指點點,這些都如利刀一般狠狠刮着他的心。他的自尊心遭到了極度的踐踏。
可惡,這些該死的下賤之人,他們原本應該是畏懼羨慕自己的,可是眼下居然明目張胆的嘲笑自己,該死,全都該死,我一定要讓你們見識到本仙長的手段,火球術傷不了那個罪魁禍首,但炸死你們絕對綽綽有餘!不,不行,人太多了,一顆不太可能全部燒死,用了火球術我就和凡人沒有區別了,到時候肯定會被倖存下來的人撕成碎片的,還有那個罪魁禍首!可惡,我難道就這樣一直被人當猴耍嗎?此時臧文心中充滿絕望和無力,他終於體會到那些曾被他欺壓凌辱過的那些人的感受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是仙人,我這輩子註定凌駕於所有凡人之上,我怎麼會被一個凡人奚落到這種地步!
忽然,不停飛落的石塊停止了。臧文抬頭一看,原來肖遠附近的那塊假山石頭已經被他切完、扔完了。
「蹦達累了吧?要不要歇會兒啊!」肖遠的話讓圍觀者再次轟然大笑起來。臧文則羞得無地自容,就在一盞茶之前,他還是威風凜凜、所有人都提心膽戰面對的仙道中人啊!
「看在你我同是張府門下的份上,今日就饒你一次。日後再敢囂張跋扈,可就別怪我劍下無情了!」肖遠冷聲說道。
臧文眼中怨毒之色一閃而過,連忙狼狽不堪的逃離這裏,連一句狠話也沒撂下。身後又是一陣歡呼的笑聲傳來。張府眾人早就不滿臧文的所作所為,今日見他吃癟,還是這麼大大的一個癟,他們自然心裏舒暢。
「肖兄,當真是好樣的!」
「是啊是啊,你為我們好好出了一口惡氣呢!」
「肖兄藝高人膽大,原來那臧文並非那麼可怕,今日見了肖兄手法,日後我也敢與那臧文好好較量較量了!」
「沒錯,臧文今日可是將臉丟到家了!」
肖遠呵呵一笑,說道:其實你們不過是被臧文唬住了而已,見識到他那所謂的仙法,未戰就已有了膽怯之心。真正的修道之人自然厲害,可他臧文不配。他不過就是仗着花老提供的丹藥強行將修為提升到鍊氣一層。憑他的資質,今生也就這點能耐了。鍊氣一層體內能夠儲存的靈力極少,可他還不知死活的使用靈氣罩。靈氣罩雖然厲害,但將全身上下護得毫無死角,最是消耗靈氣,一般修者根本不會輕易使用,臧文簡直就是自掘墳墓。其實只要你們身法上不要太差,距離他也別靠得太近,根本不用怕他。不管他出什麼樣的攻擊,只管凝聚全身的力量擋下就行。」
幾人聽得目瞪口呆,張破驚訝的說道:肖兄,你似乎對修仙者很了解啊!難道……
「你們別瞎想,我只是曾經有幸和一位修仙者相處過一段時間,所以對他們這類人的常識了解一些。」肖遠撒謊道。
「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呢!可是肖兄,那臧文可是個睚眥必報、心胸狹隘的小人,今日你算是徹底得罪了他。這次他已經為花老搜羅到了足夠多的美貌女子,相信不久之後花老就會出關。到時倘若他向花老告上一狀,那你可就大事不妙了啊!」裴興擔憂道。
「是啊,肖兄。不如你暫且出趟遠門避一避吧。反正花老每次出關只有一兩日,就算臧文告狀,他也斷不會為了捉你而浪費自己的時間的。只要他再次閉關,那你也就安全了。到時候再回來或者是離開張府,憑你的本事哪裏去不得!」另一個一流護衛道。
「諸位的好意我心領了,你們放心,我既然敢放過臧文,就不怕他再找麻煩。哪怕他真將花老引來了,我也有自保的手段!」肖遠自信道。
眾人聽了,儘管心中還是擔心,但當事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翠兒,今日之事不可向小姐說起,以免她擔心,明白嗎?」肖遠向着翠兒道。
「公子,真的沒問題嗎?花老可是張府的三大供奉之一,在張府擔任供奉之職已有數十年,實力深不可測,遠不是臧文可以比擬,您真的有把握對付他嗎?」翠兒虎口脫險,但卻憂心忡忡道。
「放心吧,我就算捨得拿自己的性命冒險,無論如何也不敢將小姐和你置於險地,我要是沒十足的把握,現在就叫你和小姐打點行裝與我一同遠走高飛了。臧文要是息事寧人倒也罷了,如果他還敢來,哼,他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肖遠修仙之時一直保持着低調、小心謹慎的作風,但這並不意味着他沒有殺過人,在那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即使你不招惹別人,很多時候別人也會主動來招惹你,對於這樣的人,肖遠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將對方殺死。除惡務盡,一旦被對方逃掉,從此暗中多了一個覬覦的黑手,那可真就寢食難安了。
況且現在自己有了心愛之人,絕對要將一切危機抹殺在萌芽之內。
「嗯,翠兒明白了!」
……
這一日,翠竹園內。張梓琳依偎在肖遠的懷中。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的享受着這幸福的時光。
肖遠輕柔的撫摸着張梓琳烏黑柔順的秀髮,眼中滿滿的都是柔情蜜意。
「阿遠。」
「嗯?」肖遠疑惑的看着張梓琳。
張梓琳從他懷中直起身子,玉手輕輕理了理耳旁些許凌亂的髮絲,俏臉微揚,黑珍珠一般的雙眸深情的凝視着肖遠,臉上不自禁的露出一絲嫣紅。貝齒輕咬了一下柔唇,滿是羞意道:我的身子已經好了許多,明日,我們…」
說到這裏,她白璧無瑕的玉臉已經如晚霞一般,不自覺的低垂了下去。
「明日怎麼?」肖遠卻沒有緩過意來。
「我們,去向二伯表明心意吧。」這句話音量只有蚊子振翅大小,肖遠卻依舊聽清楚了。
「什麼?你願意成親了?」肖遠驚叫起來。突然,他一把抱住張梓琳,興奮的站起來抱着她轉了好幾圈,口中放聲大笑,臉上露出的幸福快樂如此明顯。
「好了好了,你快放我下來吧!」張梓琳被肖遠抱住轉的有些頭暈,但看到心上人聽到這個消息如此的驚喜,她的心裏亦是十分甜蜜,自己沒有看錯人。
肖遠停了下來,嘴角的笑意卻怎麼也收斂不住。他寬闊的雙手捧住張梓琳白璧無瑕的玉臉,深情的凝視着她,突然,他猛地吻住了張梓琳的嬌艷紅唇。
張梓琳沒想到肖遠會如此大膽,姑娘家的矜持讓她本能的略微有些掙扎,但隨即就放棄了。這是意中人的愛意,張梓琳很快便沉浸其中。少男少女的濃情蜜意爆發,兩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第二日,肖遠可謂人逢喜事精神爽,昨夜興奮的整夜沒有合眼,好在他是修仙之人,精神狀態看上去沒有大礙。
今日他的穿着非常精神,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很快他便去翠竹園接出了張梓琳,剛剛為她梳理了身子,今日的張梓琳看起來比往常更加的明艷動人,一襲白衫如同仙女下凡,步履輕盈,如翩翩起舞的彩蝶,淡然的出塵氣質讓人瞬間感覺出她的不同。
肖遠輕輕攙扶着張梓琳,二人在張府眾人驚詫的目光中一路走到了張府主廳。以前兩人雖然走在一起,但如此親密的動作卻是第一次,有些心思通透的人已經想到了什麼,連忙跟了上去想看看熱鬧。
張府主廳,一向是張泰接待重要客人的場所,平日裏也是其他管事向其匯報大小事務的地方。今日這裏卻顯得異常莊重肅穆。坐在主位上的自然是張泰,但與他並坐的那人他絲毫也不敢怠慢。因為那滿頭白髮、臉色紅潤精神抖擻的老者,正是張府最重要的三大供奉之一——花老。
花老心情似乎很不錯,這次臧文為他搜羅的女子他非常滿意,看來這個弟子為了討他歡心的確下了不少功夫,而此時的臧文正一臉謙卑的站在花老的身後,完完全全一個忠僕的樣子,哪還有一絲的得意猖狂之態。
張泰正陪着花老飲茶聊天,張泰雖是張震天之弟,掌管張府大權,但終究是一介凡人,面對修仙者花老有着本能的敬畏。
正在這時,有家丁進來報告:家主,外面四小姐和護衛肖遠求見。
聽到肖遠二字,一直低眉順從的臧文眼中閃過一絲仇恨與怨毒,忽然彎腰在花老耳邊低語了幾句。
花老聽了眉頭一皺,接着舒展開來,臉上恢復了淡漠不驚的表情。
「四小姐和肖護衛?」張泰似乎一愣,旋即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身為張府的掌權人,府中的大小事情自然逃不過他的耳目。肖遠和張梓琳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對於他們的來意他也能猜到一些。說實話,對於自己三弟留下的這個獨女,他內心深處還是有幾分憐憫之情的。畢竟是自己親兄弟留下的血脈,再加上身子自小就弱,自己忙於處理事務,倒也不曾過多的關照過她,這些年想必過得並不怎麼好。
肖遠此人他還是了解一些的,性格沉穩,不驕不躁,沒有什麼不良的惡習,平日裏也是個好安靜的人,對於他這個才不過二十出頭、武藝卻已達先天境界的年輕人來說,能做到這些當真是難能可貴了。這兩人性子看起來倒也相配,如果自己侄女能有這麼一個歸宿,倒也不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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