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是殺豬的,膽子還是比一般人粗一點,不願意被人嚇唬住。
「因為你進去,你就死定了」他詭異一笑,繼續說道:「你會被裏面的髒東西吃掉,連骨頭都不會剩下,信不信由你。」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還是只是嚇唬一下外來人。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裏面的事情?」我冷冷地問道,這個傢伙下起來那個樣子讓我有點不舒服,我的口氣就不太好。
「我是這魏營村的魏三,剛才我遠遠的看你站在樹林邊,所以我就跟了過來,提醒一下你。」
「好吧,我相信你。那樹林裏面,你說的那個髒東西到底是什麼?」我撇開不快,問道。
「嘿嘿!其實我也只是聽說,我沒有親眼見過那個東西,不過自從那件事後,村子每年都會死人,真的會死人……」
「哪件事?你不要走,你給我講清楚!」我的好奇心被勾起,看到魏三要走,就追上去。
魏三好像挺在意我對他的態度,一扭頭拍拍屁股走了。
「你……」
算了,不說就不說,屁大個事,搞得這麼神神秘秘,八成是嚇唬人,故弄玄虛。
但天已經黑了,我不想再走了,就返回魏民家。
回到魏民家,魏民在黑暗的廚房裏點着一隻蠟燭,正在做飯,我就走到他家門口吹吹風。魏民是個獨居的老人,就他一人過日子,想想也挺可憐的。
飯做好了,魏民很熱情的邀請我們吃飯,我就不客氣了,肚子也餓了,就和魏民兩人面對面坐着,吃起飯了。
飯菜都很簡單,地道的農家菜,沒有魚肉,不過下飯還挺合口的。
我問:「村裏有人家要賣生豬嗎?」
魏民扒拉了一口飯,回答:「有幾家,趕明日,我領你去。價錢你們自己談。」
「那謝謝你老了。」我很遺憾這次沒有帶禮物,不然送一點給魏民,表示一下我的謝意。
老頭笑笑,沒有說什麼。
真是個大度的老人,我感慨一番,接着想起一件事,就問道:「那你老知道你家前面那邊有很多墳墓的樹林是怎麼回事啊?我今天傍晚散步的時候,你們村的魏三說不要進去。」
魏民聽了我的話,手一抖,筷子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他的表情僵住了,悶悶的不說話,空氣霎時變得沉悶。
正當我為我的失禮感到局促不安時,魏民像是下了很大決心,長嘆一口氣說道:「唉……這件事情已經憋在我心裏很久了,我現在也老了,說不定哪天就死了,事情老憋在心裏終究不是個事,說出來或許心裏會好點吧……」他的聲音沙啞而略帶哽咽,「大約十年前,我們村有一個人叫魏英,他媳婦四十多歲,得了重病,馬上要死了,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變得滿面紅光,精神抖擻的,能下床四處走動。我們村都認為這是迴光返照,人還是死的。果然第二天晚上,就又快不行了,臨死前,說她還會回來。大家都認為她說的是胡話,沒有當真。」
我看到魏民說到這裏,臉色露出驚恐的神情,就知道後續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那後來呢?」
「後來,魏英的老婆當夜就死了,七天之後就抬到村旁的樹林裏面埋了。」魏民臉上驚恐的神情更加嚴重,「可是埋人的當天晚上,魏英哭哭啼啼的回到家,打算給他的兩個半大的孩子做飯,卻看到菜都做好了,擺在廚房的桌子上面。他問兩個孩子,是誰做的,孩子說是媽媽回來做的。魏英嚇壞了,把村里人都叫來看。村里人都不相信,我也是親眼看到入殮的,親自填了土的。但問他的孩子,都是是他媽回來做的。我們就想不通,他孩子從來沒有做過飯菜,那些菜的確是魏英的老婆經常做的,嘗起來味道還一樣。」
「「這麼神奇啊?」我也聽到目瞪口呆,這事也太神奇了吧。
魏民停了片刻,繼續說:「第二天全村人都去看魏英老婆的墳墓,發現墳墓被掘開,棺材是開着的,棺材蓋被扔到一邊,棺材裏面也沒有魏英老婆的屍體。」
「那你們找了嗎?」我越聽越有點害怕。
「找了。」魏民站起來,伸了一下懶腰,又坐了下來接着說道:「村里人四處尋找,但死活找不到。這事就懸下來了。」
「後來呢……」我接着問道。
「後來……」魏民深吸一口氣,緩緩的說:「村里一個小女孩放牛不小心走進墳地,再也沒有回來。村里人都嚇壞了,都不去那裏了,死了人都換一塊地埋葬。」
魏民說到這便低頭只顧吃飯,不再搭理我了。
回到房間後躺在床上,回想起魏民講的事情讓翻來覆去,我久久的難以入眠。
我是一個屠夫,也是一個心裏放不下事情的人,既然睡不着,我就去墳地里看看。
這個念頭如同野草般,蔓延到我的整個腦海。鬥爭了片刻,我索性起床,穿上衣服,輕聲打開門,往那個有着許多墳墓的小樹林走去。
這時萬籟俱寂,村子裏就已經見不到一個人在走動,甚至連一絲燭火的亮光都沒有。
我感覺心在怦怦直跳,兩腿也開始不自覺的發抖了,我真的有點怕了,但又有一些好奇,最終邁開步伐,繼續走。
「怎麼?你怕了?」喬一邊擦拭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一邊笑着說道,他的語氣里略帶些嘲諷。
我沿着傍晚的路,再次來到那片樹林的邊緣,今晚的月色極好,皎潔的月光如絲般籠罩整個大地,只是這茂密的樹林裏仍是黑漆漆的,猶如無盡的黑洞,林中瀰漫的一層薄霧更讓它的詭異之感在我心裏無限放大。
我深吸一口氣,踏入了這片無盡的黑暗。
林子裏面異常的寂靜,只能偶然聽到幾聲蟲鳴,我盡最大的努力讓自己的步伐變的輕盈,不發出聲響,但這是徒勞的,我每走一步就會有枯枝敗葉被我踩碎發出的吱吱聲,這聲音讓我的心臟抑制不住地狂跳着,手心也出汗了。
樹林除了我的腳步聲,異常安靜,只有微弱的月光穿過樹枝間的縫隙灑落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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