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說話間,屋子外面傳來許多鬼魂的慘叫聲,顯然是鬼王對長生子的手下下毒手了。
長生子憤怒了,兩眼通紅,拔腿就往樓下走。
我知道他要去找鬼王拼命,為他的徒弟們報仇。
剛才我們還一個桌子喝酒,如果此時撒手不管,於情於理,說不過去。
於是,我也跟上,走出屋子,看能不能幫上忙。
其實,我知道自己沒有什麼本事,也許幫不上忙,不過幫着吶喊助威我還是做得到的。
長生子面朝來路,背對着我,孤身擋在山洞中間,等待着與鬼王的戰鬥。
許多他的徒弟飛奔朝他跑過來,尋求庇護。
我看到,孫倩也在避難的人群中,一臉的倉皇。
「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緩慢而又執着的往這邊傳過來,想必是鬼王已經離這裏很近了。
鬼王是什麼樣子,我還沒有見到,不過看到所有人、鬼都魂不守舍的樣子,可以想見它是何等的恐怖。
我睜大眼睛看着鬼王即將出現的方向,等到着戰鬥的到來。
鬼王終於出現了,它起碼有十米高,一身不知道是什麼打造的黑甲,露出猙獰兇惡的巨大腦袋,上面還長了兩個角。
它露出甲冑之外的皮膚是淺灰色的,眼睛是紅彤彤的,閃着血腥的光芒,一對巨大的獠牙伸出唇外,它手裏還拿着兩把鋸齒斧,每一把都有我的身高兩倍有餘。
我站在它的前面,簡直就是螻蟻般的存在。
我懷疑,這是不可戰勝的夢魘,我都開始有些後悔來這裏,只是我是真的沒有選擇了。
如果一切還能從來,我希望是慵懶的躺在沙發上悠閒的看看電視,或者在陽台上曬曬太陽,看看書,而不是直面這種巨無霸般的敵人。
但時間是線性的,不可回溯,不可摺疊。
「長生子,你奪走了我的奴隸,本王今天非要殺了你,將你踩成肉泥才能泄我心頭之恨。」
鬼王的聲音非常巨大,像是喇叭在播放,又在這山洞裏面反射,迴蕩,震得我耳膜都感到痛。
「於恆……」
我大吃一驚,鬼王竟然能喊出我的名字,可是……我死活想不起來,我會和它有什麼交集,這真是莫名其妙的事情。
「於恆,你殺了我那麼多的徒子徒孫,今天,這筆賬一併算了,本王也給你一個痛快,把你捻成肉渣,哈哈,你說好不好?」
當然是好個屁啊,既然我已經被點名了,那也是逃無可逃了。
如果生死你不能選擇,那麼就勇敢戰鬥,因為戰鬥也好,懦弱也好,結局都一樣,就是一個死字。
看穿這一切,不算大徹大悟,只是一個悲壯一些的選擇。
「鬼王,我是殺了滅了超度了很多的鬼魂,但那都是為了他們好,不信你去問問他們。」
也許武力上鬥不過鬼王,差距太大了,但嘴巴上不能輸啊。
「氣死我啦……」
鬼王暴怒,舉起斧子,走過來,要砸向我。
長生子仗義的上前,仗劍挺立,「鬼王,你還是先和我都吧。」
說完,長生子念咒,但見長劍閃起來金色的光芒。
長生子對着鬼王衝過來的方向一揮劍,一道金色的光芒像是鋒利的刀扇一般飛向鬼王。
那道光芒充滿了長生子畢生的功力,銳不可當,將鬼王身上的甲冑割破,深入肌理。
鬼王暗綠色的血液從甲冑的破縫裏面流出來,這讓鬼王極其憤怒。
「去死吧。」鬼王一聲怒吼,將斧子朝着長生子砸下來。
長生子趕緊念咒,一個金色的結界籠罩着長生子,成為他的護盾。
鬼王的斧子沒有砸開結界,他憤怒的揮起另外一把斧子猛力的砸下來。
斧子還是停在結界上。
雙方開始比拼了,鬼王力大無窮,長生子法力深厚。
僵持了一刻鐘的樣子,長生子消耗巨大,臉色慘白,嘴角都流出鮮血。
鬼王也焦躁不安,狠命的下壓斧頭。
長生子終於做出一個選擇,一個同歸於命的選擇,念起咒語撤去結界,將全部的功力灌注於長劍之上,拋出長劍。
長劍如同長了眼睛一般,直奔鬼王的咽喉,但鬼王的斧頭也沒有了結界的阻擋。
這下子,鬼王的咽喉被長劍割開,轟然一聲倒地,長生子也被鬼王的斧頭砸到腰部,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鬼王掙扎着要站起來,但這樣血流的更快了,地上都形成一個暗綠色的血池子。
「哈哈,本王雖然被你所傷,但很快就會癒合,我要屠盡這裏。」
鬼王還能大笑,長生子勉力睜開眼睛,斷斷續續的喊我:「於先生,我徒弟都是鬼魂,傷不得已鬼王,你快去,鬼王的命門在他的天靈蓋,那裏有一個黑圈,用我的劍,快,不然來……來不及了。」
既然如此,我也只好去試試了。
我撿起長劍,跑到鬼王腦袋跟前。
鬼王重傷,動彈不得,但是他的腦袋有兩米餘高,他又沒有長頭髮,我怎麼爬上去呢?
對了,就踩着它的耳朵上去吧。
我把劍咬在嘴裏,手腳並用,抓住鬼王的耳垂,蹬蹬的往他腦門上跑。
鬼王只好威脅我:「你再不下來,本王等下就把你煮了做成下酒菜。」
我不會給它機會的,我艱難的爬了上去,一看,它的天靈蓋處果然有一個黑圈,還幽幽的冒着黑氣。
這就是它的命門吧。
我舉起長劍,拼盡全身力氣,將劍刺向那個黑圈。
鬼王一聲慘叫,劇烈擺動,我就被拋了下來,摔暈過去。
……
我睜開眼睛,四周一片光亮。
仔細看了一下,這裏好熟悉啊,不就是我的家嗎?
我掙扎着坐起來,看到窗戶大開,輕風吹進,十分愜意。
外面陽光明媚,格外的溫暖。
我站起來,發現自己沒有受傷,只是手腳有些酸痛。
忽然響起了開門聲
「你起來啦。」
我回頭,是妻子從門外打開門,走進來,後邊還跟着我可愛的女兒。
「記得明天去上班啊,你的假修滿了。」
妻子嘀嘀咕咕的說着。
要是以前,我或許會嫌她嘮叨,但此刻,我聽着覺得很悅耳。
平淡就好,一切過往都是一場夢吧。
「我記住了,我明天就去上班。」
我抱起女兒,心裏感到甜蜜。
全書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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